盛又霆的手，在身側攥成了拳頭，「我就是沒人性，我就是沒良心，那又如何?」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清不清白我都偏要留她在我身邊，如果你們執意想要帶她走，可以，那就先踏過我的屍體。」

黎漾氣得發顫，「盛又霆，你……」

「我什麼我?」

盛又霆截斷了她的話，「該說的我都說了，至於其它的廢話，我不想說，薛清，送客……」

薛清恭敬的應，「是，少爺。」

黎漾一把掀開朝她而來的薛清，目光始終狠狠地瞪著盛又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都傷她傷得這樣深了，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

「明明就是你的錯，是你自己蠢，憑什麼要她來承擔?要拉著她陪你活在地獄?」

「你又不愛她，憑什麼死攥著她不放，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最後幾個字，黎漾是吼出來的。

吼得臉紅脖子粗。

而那個愛字，好似刺激到了跟前的男人，他看向她的眼眸驀的一眯，眼底布滿了猩紅的血絲，額頭處青筋暴露，整個像極了窮兇惡極的殺人犯。

他一把攥起了黎漾的衣領，嘶吼，「誰說我不愛她的?誰說的?」

黎漾被她這幅模樣給嚇到了，還沒來得及說話，自己就被扯進了一個懷抱，同一時間，眼前的人被一拳砸到臉上，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伴隨著一道清冷的，不屑的聲音，「憑你，也配說愛?」

「少爺!」

薛清在陸遲墨過來的那瞬，就本能出手保護自家少爺，卻不想在最關鍵的時候，被顧夜白提前一秒動手纏住，兩人交手中，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少爺挨了一拳。

「陸遲墨……」

他永遠都是這樣，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守在她身前，不讓她被人欺負，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給了她全部的安全感。

有他在，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果兒有顧夜白，也是。

可為什麼偏偏柳柳這麼慘?

黎漾心酸，眼淚一下子便掉了下來。

另一邊，盛又霆剛剛情緒失控，始料未及，硬生生挨了一拳。

他只覺得整張臉都是麻木的，口腔里滿是鐵鏽的腥鹹味，唇角有什麼液體溢了出來。

他抬手，用指腹在嘴角抹了一下，視線里，是血液的猩紅。

妖艷而刺目的顏色，激起了他骨子裡的血腥和暴力，他看向陸遲墨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仇人，痛恨到了極點。

不，他就是他的仇人。

任何想要把柳柳從他身邊搶走的，都是她的仇人，他不允許。

他緊緊攥著拳頭，手指關節咯咯作響，就在他全身的血液都幾乎在沸騰，在逆流的一瞬，一道軟綿綿的聲音將他所有的理智拉回，「老公，好吵啊……」

他如夢初醒般，看向了聲源處。

會議桌的盡頭，原本睡得香甜的女人已經被吵醒了。

她皺著眉，用手背揉了幾下眼睛看過來，不是自然醒來的，她那雙眼睛里，瀰漫著朦朧的水汽，「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