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哪裡捨得故意受傷讓柳柳心疼?
他說的那些話,無非是為了掩蓋自己真正的目的罷了。
他知道盛渣渣馬上就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索性讓他揍一下,就當可憐可憐他罷了,可是,他沒想到盛渣渣竟然及時收手罷了。
像盛渣渣這樣的人,一向驕傲慣了,哪裡接受得了別人的同情和可憐?他知道,楚南更知道,於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關。
走出書房,宋離開門見山道,「柳小姐我們已經放人了,作為交換,葉櫻犯罪的證據,你們也該交了吧?」
楚南道,「老趙,把證據交給宋先生。」
趙清歡自然是不樂意的,「至於這麼迫不及待嗎?」
「別廢話了,叫你交,你就交。」
「不是,咱們可是連柳柳人都還沒有看見呢,要是他們耍詐,騙走了證據不放人的話,怎麼辦?」
宋離冷笑,「耍詐這種事,很抱歉,我們不屑做,反之,該擔心的該是我們,不是嗎?」
他跟盛又霆,可不一樣,他沒有病,不管他們說什麼,對他都造不成任何影響,他清醒著呢,還能把原話還給了他們,
「萬一你們騙走了人,不給證據的話,怎麼辦?」
趙清歡語塞。
宋離繼續道,「我現在就把話擱這裡了,我要是拿不到證據,柳柳,別說是帶走了,你們想見,都沒門兒,聽懂了嗎?」
趙清歡在心裡吐槽,盛渣渣身邊的人,跟他德性真是差求不多,說話難聽還總愛帶點威脅,真是跟什麼人,學什麼人,和阿南相比,差的不止一丁半點。
阿南雖然借著盛渣渣他爹的手,還有剛恢復過來的證據,逼著盛渣渣妥協放人,不過是完成柳柳想要證明清白和離開這裡的心愿而已。
倘若柳柳自己不願意走的話,阿南自然不會逼迫的,那時候同樣會把證據拿出來,可宋離,卻在懷疑他們。
真是嗶了狗了。
現如今,好人已經這麼難當了嗎?
楚南的眉間,已經帶上了痕迹,「給宋先生。」
「行行行,你說給就給吧,反正你是大爺。」
趙清歡把大衣內兜里的一支錄音筆,還有一個u盤拿了出來,不情不願的交給宋離,「錄音筆里,有葉櫻和柳柳的對話,葉櫻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這支錄音筆,是柳柳的,當時柳柳藏在了內衣里,卻沒想到,還是被葉櫻給找了出來,毫不留情的丟到湖裡喂錦鯉。
那時候,他就躲在暗處,大氣不敢出一聲,更不敢有半點動作,怕被發現了,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他見四下無人,才敢立刻衝過去,跳下了湖裡。
僥倖在偌大的人工湖中,從一條錦鯉的嘴巴上把錄音筆搶了回來,只是,被水浸泡過的錄音筆,再也用不了了。
後來是楚南在美國找了好多恢複數據的高人,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才終於把數據恢復了過來,
「u盤裡,是當時錄下的視頻,還有個證人,給你們五花大綁的丟在了車庫中,等下你們自己去驗證。」
「所有的證據,給你給你都給你,這下總行了吧?宋先生?」
趙清歡喊宋先生的時候,頗有番調侃和諷刺的意思在裡面,宋離全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趙清歡手裡的證據。
他接過趙清歡塞過來的東西,按下了錄音筆的播放鍵,裡面率先傳來了柳柳的聲音,「葉小姐,我們談談吧。」
葉櫻不緊不慢的問,「嗯?柳秘書想跟我談什麼?」
聽得出來,柳柳的聲音帶著幾分緊張,「談談五年前,盛小依的死,如何?」
葉櫻聽聞,非但沒有半點震驚,反倒笑的歡愉,「怎麼?柳秘書是想跟我談談,五年前你是如何殺死盛小依的嗎?」
「不,我是想跟葉小姐談談,五年前,你為什麼要害死盛小依的。」
接下來的話,宋離聽下來,面色越來越沉重。
「我愛他愛瘋了啊,所以,我不允許他愛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我允許他玩一夜情,可我不允許任何女人,留在他身邊。「
「不管是盛小依,還是你,或者秦詩佳,只要你們留在他身邊,你們統統都得死!」
「我當然下得去手,誰讓阿霆喜歡她,連她是親妹妹都喜歡,我說了,任何阿霆喜歡的,我都要殺死,一個不留!!」
「所以,你還準備繼續留在他身邊嗎?嗯?如果是,那下一個該死的,就輪到你了喔!」
宋離知道,葉櫻不清白。
而且,是他先懷疑葉櫻的。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葉櫻要比他想象中,還要壞得更多,更徹底,做的事,也更加殘忍。
這番話聽了,簡直讓人雞皮疙瘩都密密麻麻的冒了出來,這當真是人說的話,人乾的事嗎?
這麼多年來,他們都交了個怎樣的朋友??
「這些,宋先生聽了還滿意嗎?」楚南稍稍掀眸,視線落在了面色慘白的宋離臉上,淡淡的道,「如果滿意的話,可以把柳柳帶下來了吧?」
宋離收了錄音筆和視頻,喊住了離他們不遠的傭人,「你,過來。」
傭人連忙踩著小碎步過來,「宋先生。」
宋離吩咐道,「帶客人到客廳里休息,好生招待。」
「是,宋先生。」
「幾位客人,請隨我來。」
宋離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往另一邊走去,敲響了主卧的房門,「咚咚咚,咚咚……」
房門裡,傳來女人的聲音,「稍等一下。」
爾後不久,房門被女人從裡面打開。
女人的頭髮有些亂,似乎是剛從睡夢中被吵醒,還沒來得及梳洗。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甚在意的問道,「有什麼事嗎?」
在這種時候了,宋離實在沒有心思說廢話,「收拾一下吧,柳柳,你可以離開盛園了。」
柳柳的脊背僵了一下,剎那間睡意全無。
整顆腦袋像是一團漿糊般混淆,在心裡將這句話反反覆復的念了好多遍,才終於理解了話里的意思。
宋離說,她可以離開了盛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