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及時反映過來,穩住了餐盤。
垂眸,看了眼滿地的狼藉,心中已經瞭然,明顯是這個惡劣的男人又發過脾氣了。
柳柳端著餐盤,一邊往辦公桌前走,一邊問程池,「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脾氣?」
程池實話實說,「少爺嫌我泡的咖啡難喝。」
原來是這樣啊,大少爺脾氣還真不是蓋的,一點小事沒有做到讓他滿意,都能惹得他大發雷霆。
柳柳把餐盤放在辦公桌上,斂著眼瞼,看向大班椅上捏著梁骨,滿臉陰戾的男人,輕言細語道,「你先吃點東西,我去給你泡咖啡。」
男人像是沒有聽到,壓根連頭都沒有抬下。
程池看向柳柳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救星,「柳小姐,麻煩你了。」
「不麻煩。」
說罷,走出了辦公室。
重新進來之時,手裡端著一杯咖啡。
她把咖啡擺放在男人的面前,那香醇的味道,就漂浮在半空中。
她的聲音淡淡響起,「盛總,你的咖啡。」
修長的手指端上咖啡杯,低頭,喝了一口。
他喜歡的味道。
意識到這點,他掀眸看向柳柳,眼底的情緒是連他自己都分辨不出來的複雜。
他眯了眯眼,冷聲道,「你,給我滾出去。」
柳柳冷了一秒,只笑著回了一個字,「好。」
走出總裁辦,柳柳看了眼緊閉的門,唇畔勾出了一抹淡淡無奈的笑。
和盛又霆在一個辦公室,還當真不是一般的憋屈,時不時就被他趕出來。
而辦公室里,男人只喝了一口咖啡,便將咖啡杯放回原位,沒有再動,連帶著柳柳做的午餐,同樣沒有動一下。
骨節分明的十指合攏,下頜靠在手背上,他就那樣看著眼前的咖啡和食物發獃,直到熱氣全部散去,都沒有移動一下視線。
不知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程池候在一邊,隱隱察覺到了男人的心思,大氣不敢出一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整個辦公室里一片寂靜。
靜的幾乎連一根頭髮絲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終於,低冷的聲音打破了寂靜,「你也出去。」
程池恭敬的應,「是,少爺。」
等到程池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之時,男人突然從椅子上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落地窗前,俯瞰著繁華的城市。
高高低低的樓盤,大大小小的廣告牌,繁華熱鬧的街道,來來往往的車輛,還有縮成螻蟻般大小的人影,渺小的讓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是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只要稍稍跺下腳趾頭,這座城市的經濟都會跟著抖三抖,可他為什麼覺得,並不開心?
甚至,非常的煩躁。
有時候煩躁的他恨不得拎刀剁碎幾個人,心裡似乎才會舒坦。
他從身上摸出煙盒來,捻出一支銜在嘴裡,動作嫻熟的點燃。
煙頭的火光,明明滅滅。
淡淡的青白霧氣繚繚繞繞,半遮半掩住了他那張彷彿上帝親手雕刻出來的完全容顏,漸漸的模糊了他的五官。
他在煙霧中撥出一個電話,「晚上聚一下吧。」
宋離扯了扯嘴皮,笑著道,「真是難得啊,居然主動喊我們出來聚一下,之前在你地盤上鬧事的那幫傢伙處理乾淨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字音,「直接弄死了。」
宋離唏噓,「不愧是咱們黑白通吃的盛大少爺。」
薄藍搶過了電話,嘖嘖兩聲道,「都說民不和商斗,商不官斗,這話當真一點不假,有個高官的爹就是好啊,誰敢給你找麻煩,直接恁死。」
他不悅的皺眉,「廢話真多。」
如果不是他手上有人命,那個人能對他這麼放心?
現在不過是因為他對他再也構不成威脅,對方才故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功高震主,年輕氣盛的時候他不明白,現在還能不懂?
十二年前他為什麼離開部隊,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薄藍不滿的嚷嚷,「才說一句話,就嫌我話多了?」
他懶得搭腔。
宋離眯了眯眼,問道,「阿霆,你主動約我們,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他煩躁的丟出兩個字,「沒有!!」
薄藍笑呵呵,「還說沒有,你現在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暴躁的好像要殺人了。」
他抬頭,按了按額頭上突突跳動的青筋,「我想殺了你。」
薄藍瑟縮了下脖子,乖乖閉嘴。
他平復了下心情,對著電話那端的人道,聲音冷漠的聽不出半點情緒,「晚上給我找個女人,要純天然的。」
薄藍誇張的驚叫,「我就知道,阿霆肯定會憋不住的,你看吧看吧!!」
「閉嘴!」宋離伸手,在薄藍的腦袋瓜子上重重一拍,然後對了手機笑眯眯的道,
「放心吧,阿霆,這種小事儘管交給我來辦,我保准給你找個要多天然有多天然的來。」
他摁了摁眉心,「對了,給你們倆一個忠告。」
薄藍好奇心最大,「什麼?」
他面無表情道,「兩個大男人別成天膩歪在一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倆是一對死基佬,惡不噁心?」
說完,盛又霆完全沒有給他們再吭聲的機會,直接撂斷了電話。
聽筒里傳來冷冰冰的嘟聲,伴隨著薄藍的叫罵,「卧槽,盛又霆這龜孫子,都到這時候了,還懷疑老子的性取向?」
宋離慢悠悠的點燃一支煙,默默插了一句嘴,「大抵是,你長的就一副基佬的樣,我只是跟著你無辜躺槍而已。」
薄藍不滿的嗷叫,指了指自己小腹下的位置,「老子是鋼鐵直男好不好,這玩意兒只對女人硬的起來!!」
宋離聳聳肩,「誰知道呢。」
薄藍一腳踹他身上,「連你都懷疑老子,老子干過多少女人,你心裡不清楚?」
宋離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別把我說的像是個變態,你干過多少女人,我能清楚,難道我躲還在一旁看真人版小電影?」
「宋離!!」
宋離這話,像是徹底惹到了薄藍,「是不是等下,你特么不僅要懷疑老子的性別,還要懷疑老子對你有性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