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沖顧錦兮笑，笑容里頗有幾番討好的味道，「坐下吃飯吧，你討厭我歸討厭，犯不著跟食物過不去，這一桌子的菜，都是我特意為你做的，涼了就不好吃了。」

想到柳柳下廚做飯的下賤樣，顧錦兮的心裡突然就覺得好受了些。

哼！！

以前神氣什麼？

讓她滾去做飯，她還不只得乖乖照做？

其實到最後的勝利者，還不是她？

至於柳柳，也只配幹些臟活累活。

像是故意的般，她得意洋洋的看了柳柳一眼，端上飯碗，故意侮辱道，「唉，有些人啊，就只配像條狗一樣活著。」

柳柳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淡淡的笑了笑。

顧錦兮很滿意柳柳這副賤樣，好似把之前從對方身上受的氣都討回來了，心情舒暢。

只是沒有注意到柳柳看她的眼神，夾雜著些許意味深長。

萌萌卻氣的發瘋，「吼——」

「萌萌，淡定。」

萌萌不甘心，惡狠狠的盯著顧錦兮。

顧錦兮眼眸一眯，等著吧，遲早有一天，她要宰了這頭畜生。

顧錦兮夾雜一根青菜，咬下一口，發出咔嚓一聲，好似咬斷的，是眼前一人一獸的脖子。

下一秒，她有些愣住了。

味道，還當真是說不出的美味。

柳柳撐著下頜，微微眯著眼笑，「好吃嗎？」

顧錦兮從鼻孔里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口是心非道，「還以為你的廚藝有多厲害，結果真是差勁的離譜，這都做的是什麼玩意兒？」

她故意挑剔，用筷子在盤子里搗來搗去，「難吃死了！！」

向晴實在看不下去，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嘴巴，「錦兮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柳小姐？」

話音剛落，就被顧錦兮剜了一眼，「你算是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

向晴嚇的瑟縮了一下脖子，委屈的埋著頭，不敢再吭聲。

之前她還一直以為顧錦兮是好人，聽了她的慫恿，給柳柳送了餿掉的飯菜，現在看來，顧錦兮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

柳柳瞥著顧錦兮一眼，眸子彎起了細微的弧度，「顧小姐就算覺得味道不好，也勉強吃上些，我會改進的，以後天天做給顧小姐吃。」

顧錦兮盯著柳柳，「你有這麼好心？唬誰呢？」

柳柳伸手捏了捏梁骨，滿臉的倦怠，「我累了，不想鬥了，反正盛總那麼信任你，我和你斗下去，頂多只是嘴巴上占點強，其實到了最後吃大虧的還是我自己。」

顧錦兮依舊盯著柳柳，像是在分辨她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突然就說累了，不想鬥了，免不得讓人懷疑，可她卻的確說了句大實話，她和她斗，頂多就是耍耍嘴皮子功夫。

一旦動真格，她就輸了。

就像五年前，她在少爺生氣的時候，刻意說了幾句火上澆油的話，讓少爺徹底失了理智，刺了她兩刀不說，還把她丟進了牢里，讓人好好招呼。

這種事她有能耐做一次，就有能耐做第二次。

柳柳的語調很輕，卻無比的真誠，「我想努力減少我們之間的矛盾，雖然做不到讓你不那麼討厭我，不過能井水不犯河水，也是不錯的。」

到頭來，還不是她低頭了？

她向她低頭了？

這種感覺，真爽。

顧錦兮笑了，揚著勝利者的笑。

晚飯過後，柳柳走出餐廳。

誰都沒有看見，她轉過身的瞬間，嘴角稍稍牽動，無聲的兩個字：蠢貨。

接下來的幾天里，盛又霆和程池雖然每天都按時來公司，但好像是要處理什麼要緊事，始終都是面色凝重的樣子，一下班就不見了人影。

柳柳想啊，老天爺終於肯站在她身邊一次了，眼底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

因為盛又霆下的命令，柳柳近來始終都是跟顧錦兮同進同出。

顧錦兮要成天盯著柳柳，不能出任務本來很憋屈，可看到柳柳每天一回盛園就主動鑽進廚房，為了討好她忙前忙后的做一桌子菜，心裡又開始暗爽。

每每她都是一邊享受美食，一邊故意挑剔，給柳柳找難堪。

她突然覺得，能把自己討厭的人狠狠踩在腳底下，狠狠踐踏，這樣的日子如果能一直過下去，似乎也不錯。

「顧錦兮，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公司里，程池看了眼顧錦兮連化妝品都遮掩不住的蒼白臉色，不由皺了皺眉，問道，「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

顧錦兮的精神有些不濟，「就是昨天做噩夢了，沒有睡好而已。」

程池眉頭皺得更深，「可我看你的樣子，像是生病了。」

顧錦兮不悅的撇了撇嘴，「就算我生病，也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反正從五年前開始，你心裡就一直向著那個賤女人，哪裡管過我的死活？」

程池覺得眼前的顧錦兮根本不可理喻，「算了，你要這樣想，我也懶得跟你再說什麼，總之，關心你，還關心錯了。」

說罷，程池轉身離去。

顧錦兮不屑道，「不說就不說，誰要你的關心？你就儘管去關心那個賤女人吧，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程池回頭，臉色黑的幾乎就擰出水來，「別一口一個賤女人的叫，這樣顯的你很低級，跟個市井潑婦沒什麼兩樣。」

丟下這句話，程池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顧錦兮瞪大眼，低級？市井潑婦？

好歹他們從小一起訓練，一起長大，他竟然一點都不顧昔日的交情，出言這樣侮辱她？

顧錦兮氣的直跺腳，「我就罵了，怎麼樣，賤人賤人賤人賤人！！」

「我不但要罵她賤人，還要罵她騷狐狸，小婊砸，還要詛咒她，不得好死！！」

「怎樣，我就是低級，我就是市井潑婦！！你他媽又好得到哪兒去？」

罵完之後，顧錦兮的心裡才覺得好過了些。

她望著程池背影消失的方向，在心底暗暗道，程池，咱們儘管走著瞧。

這天下班回到盛園，柳柳瞧著她的臉，問出了和程池一模一樣的話，「顧小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她不耐煩道，「干你屁事，給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