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槍聲響起。

葉櫻身軀一顫，不可置信的伸手捂住了脖頸處的位置，那裡有血液，正在瘋狂的流失。

同一時間，一束刺目的車燈照過來，晃得人眼睛生疼的同時發出一聲巨響，「轟——」

一輛沙灘摩托飛馳而來。

「把手給我，快！！」

全身不知道挨了多少槍，可除了第一槍以外，後來的每槍都沒有打在要害，只是打在了最痛的位置。

血流了一地，染紅了地上的沙子，他已經看不清楚東西，意識模模糊糊的，卻在聽見楚南的聲音時，拼盡所有的力氣抱起了柳柳，把手遞了過去。

坐上摩托的那瞬，摩托車再次飛馳而出，轟鳴響徹天空。

楚南皺著眉，「還行嗎？」

他的唇畔扯起一抹蒼白的弧度，「死不了。」

楚南「嗤」的笑了一聲，都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在逞強，讓他忍不住的就想開口刺他一下，「就一個葉櫻，怎的讓你搞這麼狼狽？」

「據我所知，她的槍法可不如你，就她一個人追了出來，我以為你可以應付得了，沒想到整成這幅鬼樣子。」

他想開口說話，可一張嘴，卻忍不住咳了一聲，咳出了一口血，順著嘴角潺潺流下，「咳，子彈，子彈沒了……」

如果有子彈，先前那槍已經打到葉櫻的腦袋上了，而不是反倒被她在胸口處放了一槍，葉櫻不是尋常人，她的實力他最清楚。

在沒有子彈還挨了一槍的情況下，他本來勝算就不大，可他要護著柳柳，所以勝算不大就變成了毫無勝算。

要是楚南沒有及時趕到，他和柳柳怕是已經死在一塊兒了。

以前他總是想，他們抱著一起死感覺還不錯，可現在，他不願意了，她一定不想和他死在一起，他也不願意她死。

「跟我一樣，我槍里也沒彈了，剛剛那是最後一顆子彈。」

他從來沒有開著摩托打過槍，所以終究是偏了，那顆子彈沒有打在葉櫻的腦袋上，而葉櫻手裡的槍，還有子彈，這就是他不再戀戰的緣故。

眼下最重要的是帶柳柳安全離開，留下來一分鐘，都可能再生變故，他們已經經不起變故了。

不能讓他們走，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走掉！！

葉櫻捂住脖頸處的傷口，身體搖搖晃晃的舉起了槍！！

「砰」

「砰砰——」

楚南開車摩托左右躲閃，卻終究還是沒有漏了一槍。

「嗯。」

那顆子彈，打到了男人的背上，喉嚨處，發出了一聲極力壓抑痛苦的悶哼。

楚南將速度放得更快，「堅持住！！」

他的手，緊緊將昏迷中的人護在懷裡，聲音沙啞的像是油盡燈枯的老者，「沒事……」

濃濃的血腥味夾雜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縈繞在鼻息間，他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了無數的畫面，像是走馬燈一樣，一幅幅的，快速閃過。

都說，人在死之前，能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過去，果不其然，他腦海里閃過的每一幅畫面，都是她，他最想留住的記憶，全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