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糯推著車子, 把車子推到修車的老爺爺面前?，讓對方修。

  「車胎得補。」老爺爺說道：「補兩個?車胎，得三十塊錢。」

  江糯從包里翻了現金給他。

  把車子交給老爺爺, 江糯去了甜品店。

  還?好，甜品店這會兒一切正常。

  「有警察來了兩次。」江寧說道：「之後情況就好多了。」

  有警察的震懾, 那些瘋狂的粉絲多少還?是有點顧忌的。

  江寧門口掛了不營業的牌子, 打算這幾天歇業。

  「哥。」

  江糯看他打包著店裡不能久放的糕點，沒?忍住問道：「你會怪褚白嗎？」

  這個?問題, 他憋好久了。

  江寧在網上?被罵，在現實被堵，甚至好好的甜品店短期內都不能再開下去，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跟褚白有關係。

  江寧聽到江糯的問話, 笑了一下。

  「你這問的是什麼傻問題。」江寧的臉上?沒?有任何?怨意：「如果沒?有褚哥，這個?甜品店也不一定能開起來。」

  「還?有他的粉絲……我不在意。」

  江寧繼續打包著手裡的東西：「如果要跟他在一起, 這些事?情就是早晚都要經歷的。」

  「喜歡他的人太多，這些人他也管不過來。」

  江寧把問題看得很開。

  江糯聽到這些, 心裡定了定。不過他有點好奇：「哥，你真相信褚白以前?沒?有交往過任何?對象嗎？」

  江寧臉上?不知道為什麼紅了紅。

  他點了下頭，含糊道：「嗯, 他，他以前?真沒?談過對象。」

  至於這種問題他是怎麼確認的，就不方便再告訴弟弟了。

  江糯在甜品店裡陪著一塊收拾, 他們要把這些不賣的東西，送到他們住的巷子裡。

  那條巷子其實說白了就跟貧民?窟差不多, 裡頭都是些很窮的。

  這些不再賣的糕點，他們也吃不完，放著也是讓它壞掉, 還?不如送給大?家。

  等把甜品店收拾完，江糯的電動車車胎也剛好修好。

  老爺爺給車胎打上?氣，把車交給了江糯。

  江糯則是把要送的糕點，遞給了老爺爺一袋：「謝謝您幫忙修車胎。」

  江糯騎著試了一下，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與此同時?。

  邢一跟溯溪也都在傅景琛這兒，傅景琛查出來的名單，給他們看了看。

  邢一臉色鐵青：「是我惹的麻煩。」

  他的那些東家，個?個?都不是什麼善茬。

  如果他沒?跟著這些東家干，興許情況會好一點。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跟著回來的溯溪安撫的拍拍自家傻狗的手背：「先想想辦法，把眼前?這個?麻煩解決吧。」

  溯溪嘴上?是這麼說著，但轉眼，就給手機的一個?號碼發了簡訊。

  「老師，我這邊遇到了點麻煩。」

  「是有關我男朋友邢一的。」

  溯溪最近得到了點老師的消息，兩個?人也勉強有了聯繫。

  老師是個?很奇怪的人，他看著甚至比自己還?小。

  但是，溯溪清楚的知道，老師的危險性有多高。

  在跟老師勉強的聯繫中，他覺得，似乎也是因為自己透露除了男朋友是邢一後，老師才允許他跟自己續上?聯繫。

  果然?。

  老師很快回了消息：「說吧。」

  溯溪快速的把這件事?說完，同時?，還?把名單給了他。

  街道一角，站在花壇前?的銀髮男人，看著發來的名單，輕聲道：「不用?再找了。」

  已經找到了。

  這些人給小白製造麻煩，再然?後——

  連累了他的小球。

  小球哭了。

  男人垂眸，卷翹的睫毛似乎顫了顫。他彎腰，將身?上?的一個?定位儀埋進花園裡。

  定位儀在閃著紅光，說明有人正通過它來鎖定自己的位置。

  男人埋好後，在土上?蓋了片葉子。

  「等處理好這些事?，我會回去的。」他喃喃道。

  他還?不能見他的小球。

  他工作的地方，太危險了。總有些人試圖掌控他。

  雖說要試圖掌控他的，最終都已經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但誰知道呢，誰知道還?有沒?有下一個?蠢貨……

  回憶起那個?地方，男人沒?有半點的好感。

  他最後看了眼埋著定位儀的土，轉身?離開。

  小巷子裡。

  江糯陪著江寧去送完東西後，又把江寧送去跟褚白待著。

  褚白現在被人蹲的很緊，一堆記者都想拿到關於他的第一手消息。

  要知道，這些消息可都是蹭蹭蹭上?漲的流量。

  江糯把江寧送到褚白那兒的時?候，還?碰到了大?哥。

  大?哥拿著名單，一個?人在外?頭，看臉色有點不對勁。

  「大?哥。」

  江糯突然?從他背後出來，邢一條件反射的把名單給攥皺了。

  江糯打量著他：「你有心事?。」

  邢一：「……」

  邢一否認：「我沒?有。」

  江糯才不信他說沒?有，憨批大?哥一點兒都不會表情管理，看這樣子就是想做什麼事?兒。

  「把你的東西給我。」

  江糯走上?前?，把他手心裡攥著的紙給搶了過來。

  紙上?有一串名單，最上?面的還?被做了個?記號。

  「你要去找人。」

  江糯篤定道：「這是給褚白使絆子的人，你想從他們那兒下手！」

  大?哥的思維很簡單。

  他們在這找證據澄清，固然?也能夠把事?情處理好。

  但是，這個?不夠快。

  如果不能麻利的解決問題，就去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面對弟弟的質問，邢一乾脆閉了嘴不說話。

  江糯指著紙：「這個?地址，你是不是打算自己過去？」

  褚白被人盯的嚴，尤其是有那麼多的狗仔，肯定得老實待著，儘量減少活動範圍。

  而大?哥就不一樣了。

  有大?翅膀，還?凶。

  邢一裝死也沒?用?，自家小煤球不依不饒，根本沒?打算放過他。

  實在沒?法子，邢一隻?好交代?道：「我就是過去嚇唬嚇唬。」

  「動小白的人，只?要肯鬆口，小白的澄清就簡單的多。」

  這種解決方式，也就適合他們這種非人類的。

  如果換做人類，想接近名單上?這些人，無疑要難的多。

  「你晚上?幾點去？」

  「要晚一點兒。」邢一耿直道：「夜裡好動手。」

  雖然?要去找的不是好人，但江糯還?是強調：「不可以讓他們嗝屁。」

  邢一點點頭，答應道：「我儘量。」

  江糯瞅著他，還?是不放心。

  他權衡幾秒，有了決定：「我陪著你一塊兒。」

  邢一不贊同。

  「大?晚上?的多冷啊，你的小——咳，大?翅膀飛著多累，聽哥的，在這兒歇著。」

  江糯板著臉，態度很堅決：「不行?，你得帶上?我！」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心裡頭有種強烈的預感——

  如果今晚上?不跟過去，恐怕要出事?兒。

  這預感來的很莫名其妙，但就是讓江糯心裡頭直打鼓。

  他做完了決定，通知著邢一：「你到時?候來傅景琛那兒接我，我們一塊飛過去。」

  邢一皺眉：「你去傅景琛那兒幹什麼？」

  江糯面不改色：「做數學題。」

  他瞅瞅門裡面：「褚白不會做。」

  邢一：「行?吧。」

  大?學數學這東西，他也不會。

  只?是放弟弟去補一會兒課，邢一心裡還?沒?多少升起多少防備。

  「我晚上?去接你，你去做題吧。」

  「嗯！」

  江糯跟他說完，騎車回了傅景琛的別墅。

  傅景琛知道他該回來了，所?以這會兒在家裡等他。

  他換了拖鞋，幾步跑過去，把書包丟到沙發上?。

  「先生。」

  江糯過去的時?候，傅景琛正好在給他擺晚飯。

  「坐下來把飯吃了。」傅景琛遞給他一雙筷子。

  江糯埋頭吃著飯，順便跟他匯報：「我今天有點累，待會兒我們早點睡好不好？」

  他想早點把大?魔王哄睡，然?後，飛出去！

  傅景琛聽到這個?提議，面色自然?的「嗯」了聲。

  江糯眼睛彎了彎。

  很好，他一會兒就把人哄睡！

  吃過飯，江糯匆匆寫完題，就匆匆洗完澡。

  再然?後，他拽了拽也洗完澡的傅景琛，眼睛亮晶晶的：「我們睡覺吧。」

  傅景琛看他從回到家後，就各種著急忙慌，也沒?點破。

  兩個?人一塊兒躺到被窩裡。

  傅景琛照舊把人抱到懷裡，他垂眸，看著懷裡少年的臉，低聲道：「糯糯，能給我一個?進度條麼？」

  江糯一愣：「什麼進度條？」

  「追你的進度條。」傅景琛把他抱的很緊，這樣近的距離，彼此的呼吸都仿佛縈繞到了一起：「比如，我今天的進度是百分之五，明天或許是百分之十，等到了百分之一百……就說明，我可以轉正了。」

  江糯的功課里，數學學的最差。

  他不樂意用?進度條：「我的數學都是你教，如果用?進度條的話，我懷疑我要吃虧。」

  傅景琛低笑了一聲：「糯糯信不過我？」

  江糯老老實實的點點頭：「信不過。」

  傅景琛聽到他真這麼答，輕輕嘆了一口氣。

  「糯糯，我這是第一次追人，沒?什麼經驗，也不知道該怎麼追。」

  「你不用?這麼防備著我。」

  傅景琛把人摟著，話不知怎麼，就說到了他這些年空白的感情經歷：「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麼？我說我覺得我像個?怪物。」

  「我以前?總不理解，一個?人為什麼要愛另一個?人。」

  「不為血緣，不為因果，就是很單純的愛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人。」

  「這種愛，困惑了我很長一段時?間。」

  傅景琛低沉的嗓音，在這樣的夜色中，讓個?沒?見過世面的小魅魔根本沒?有任何?抵抗力。

  他呆愣愣的，聽著大?魔王繼續在他耳畔說道：「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這種愛原來是這樣的滋味。」

  「糯糯，謝謝你。」

  傅景琛微微低下頭，跟他鼻尖抵著鼻尖：「還?好有你，讓我嘗到了愛一個?人，原來連心口都是甜的。」

  大?魔王太會說了。

  這些詞兒，這些句子，如果換做江糯，他覺得他得提前?絞盡腦汁的想好久。

  可大?魔王張嘴就來，還?一句比一句說的動聽。

  江糯從來沒?有聽過有人對他說這些。

  他是魅魔，他要魅惑別人。

  這些甜言蜜語，理論上?，是應該由他來說的。

  「糯糯，我會追到你的，對不對？」

  江糯慢半拍的點了點頭。

  他，他肯定會被大?魔王追到的。

  傅景琛看他點頭，再次蹭蹭他的鼻尖：「既然?以後會追到，那我能不能提前?賒個?帳？」

  江糯沒?明白：「賒帳？你要問我借錢嗎？」

  他跟他哥加起來，都沒?有大?魔王有錢啊。

  「不是借錢。」

  傅景琛深邃的眸光，落在他的唇上?，半晌，給出答案：「我想賒一個?親親。」

  江糯：「……」

  江糯迷糊的腦袋，稍微清醒了一下。

  好傢夥。

  他中午給大?魔王估的還?是，今天親耳朵，明天親臉頰，後天親嘴巴，大?後天……

  這一天還?沒?過呢，是他低估了大?魔王想拉進度條的效率！

  見江糯在走神，傅景琛抬手捏捏他的臉，提醒他專心。

  「糯糯，回答我，要不要賒給我？」

  江糯對著面前?這張放大?的俊臉，這樣的臉，還?有這樣的情話，誰能遭得住啊。

  他自暴自棄，閉上?眼：「賒賒賒，快親。」

  傅景琛自然?不會客氣。

  他將距離拉得更近，然?後，親了下去。

  甜的。

  比上?次的半杯奶茶，還?要甜。

  江糯的唇除了甜，還?很軟，像果凍。

  不，果凍遠比不上?。

  說好了是一個?親親，可是江糯很快就後知不覺——

  只?要傅景琛不退開，這個?親親就不算結束！

  「唔，唔唔——」

  江糯伸手推他，再不退開，自個?兒就要被憋死了。

  傅景琛看著懷裡少年憋紅的臉，這才將他鬆開，只?不過眼神里多少帶了點遺憾。

  還?沒?親夠。

  傅景琛眸光幽暗，他看著少年的臉，只?覺得前?段時?間自己的掙扎和床頭那本刑法，都多少有點多餘。

  他的糯糯，太甜了。

  這麼甜的糯糯在懷裡抱著，他還?做什麼人。

  早該做個?老畜生了。

  江糯被他盯的後背都有點涼。

  「你不要說話了！」為了安全著想，江糯啪嘰捂住傅景琛的嘴：「快點閉眼睛，睡覺。」

  大?魔王的嘴，騙小魅魔的鬼！

  這說話一套一套的，不干傳銷都可惜了。

  江糯捂住他的嘴，拒絕再被帶跑偏。

  他今晚可不能只?談情說愛，他還?要跟大?哥到外?面飛一圈。

  傅景琛被捂住嘴，總算放過了懷裡的少年。

  兩個?人緊挨著，傅景琛閉上?了眼睛。

  江糯耐心的等著他睡，期間，自個?兒困得直打哈欠。

  他在夜裡的睡眠質量本來就好，現在沒?睡著，純屬是在強忍著。

  實在忍不住了，就對著大?腿掐兩把。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都困迷糊了，他掐大?腿都沒?覺得疼。

  好不容易等到傅景琛的呼吸聲變的均勻，江糯掙扎著坐了起來。

  他揉揉眼睛，甩甩腦袋，頑強的抗住困意，爬下床。

  走到窗戶邊，江糯打開窗戶後，還?回過頭確認一下。

  沒?問題。

  大?魔王睡得正香！

  江糯懶得再跑去別的房間，開別的窗戶了。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往外?看了看。

  下一秒。

  站在窗戶前?的少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只?撲騰著短胖翅膀的小煤球。

  小煤球的爪爪勾著窗戶框，努力保持一下平衡。

  然?後，他深呼吸一口氣，目光堅毅的飛了出去。

  就在小煤球飛出去不到三十秒，身?後的大?床上?，「熟睡」的傅景琛，睜開了眼睛。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有掀開被子的時?候，似乎揉了一下腿。

  剛才困很了的小煤球，為了提神，狠掐自己的那兩下——

  全掐到了大?魔王的腿上?。

  他掐的又狠又賣力，掐得裝睡的大?魔王都差點露餡兒。

  打開的窗戶就這麼敞著。

  傅景琛站在窗戶前?，往外?看著。

  什麼都看不到。

  奇怪。剛才飛出去前?，他明明還?看到了一隻?小黑球。

  又小，又黑，很像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