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給某人好好休息的,但是沒想到,本尊的心意,某人不領情也就罷了,還妄自揣測抹黑本尊,可真是讓本尊傷心吶……」
屬於男子低沉磁性的嗓音自身後突然響起,卿落捏著小枝條的手抖了抖。
一隻手扶著身後堪堪到了腰部的橋壁,一隻手拍了拍自己被嚇得「砰砰」直跳的小心臟,心有餘季地轉過了身。
站在橋頭的男子一襲如雪的白衣,領口以血紅色相襯,將驚為天人般的容顏襯得越發驚心動魄。
及腰的滿頭銀髮散肩而披,在略有些刺目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逆光而立的男子,刺目的陽光彷佛成了天然的光圈,落到男子身上,竟有種罕見的溫暖。
偏生男子似乎極其討厭陽光,左手微微抬起,高舉過頭頂,如精心凋刻出來的手在臉上落下一片陰影。
卿落舔了舔有些乾涸的嘴唇,突然發覺這個小氣又腹黑的祁門主長的還不賴。
許久未見少女的回音,祁琛淵抬眸,羽睫微微顫動,恰好捕捉到少女眼中閃過的驚艷。
唇瓣矜持地抿了抿,下顎微揚,露出弧度性感的喉結,將右手伸了出去。
「卿卿,你掉哈喇子了!」
圓滾滾不合時宜的驚呼聲打破了卿落的愣怔,垂落的小手下意識抬起,抹了一把如常的下顎。
祁琛淵見狀,幾乎轉瞬就想到了少女動作的大概緣由。
嘴角的弧度愈發大了幾分,再次向還沒有回神的少女招了招手手。
「小池子,過來。」
蠱惑低糜的嗓音如誘人的海妖所發出的一般,卿落歪了歪頭,下意識地朝著橋頭的男子走去。
「怎麼,當真看傻了?」
見少女還怔怔地看著自己,祁琛淵耳垂有些發燙,白皙的手掌在少女面前晃了晃。
「師……」
少女未出口的話被眼中湧現出來的清明強行掐斷,祁琛淵眸子暗了幾分。
抬起手,正想替少女撥開擋在眼睛面前的碎發,下一秒,乖巧的少女幾乎是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祁琛淵墨眸沉了下去,甩袖收回手,沉沉的目光盯著面前的少女,等著她的解釋。
「我……」
卿落搖了搖頭。
她也不知自己最近是怎麼了,一旦和祁琛淵獨處,就會感覺到他身上越發熟悉的氣息。
可這股熟悉的氣息,卻又讓她深深的畏懼。
以至於方才晃神功夫,那兩個爛熟於心的稱呼,差點脫口而出。
更乃至於在祁琛淵靠近的瞬間,身體于思想先一步作出反應,避開了他的觸碰。
「小池子,是不是本尊近久太過於放縱你了,現在在本尊面前,你都可以毫無理由的抗拒了?」
卿落唇瓣蠕動了兩下,無力地垂下小腦袋,「……對不起……」
見少女蔫巴巴的小模樣,祁琛淵因著少女的抗拒而鬱結心口的悶氣莫名散了幾分,想不出緣由,也只能無奈地嘆出一口氣。
「下次再敢這樣,小心本尊扣你伙食!」
狀似兇巴巴的警告,卻難掩話里的無奈。
卿落咬了咬唇,抬頭見男子一副「下不為例」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門主大人,我保證,下不為例!」
少女發誓般的豎起四根手指頭,微微抿起的唇瓣暴露了嘴角旁邊兩個小小的梨渦,惹得對面的男子耳垂越發紅了幾分的同時手心也有些痒痒的。
「小姑娘家家的,賣乖倒是有一套,口無遮攔,也不知道害臊。」
卿落眨了眨眼睛,被罵的一臉無辜。
賣乖她不否認,可是口無遮攔?
她有說什麼口無遮攔的話?
見少女臉上的無辜不解,祁琛淵掩唇低咳了兩聲,有些蠻不講理,「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吧。」
他現在可是她的衣食父母,看在這個份上,勉強忍忍吧。
見少女神色無異,祁琛淵臉上炙熱的溫度稍稍散下去了不少。
「走吧。」
「去哪?」
卿落警惕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祁琛淵,默默往後退了兩步。
「是你自己不給我做任務的,若是你帶我去了前廳,不能當眾說不要我!」
祁琛淵眉頭跳了跳,看著莫名委屈下去的少女,神色間露出一抹無奈。
「誰說要帶你去前廳了?」
卿落一愣,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忽然蹦出幾滴眼淚來。
「你,不讓我前廳,是不是要直接把我趕出去?」
眼圈微微泛紅,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殷紅的小嘴巴也緊緊的抿在一起,控訴地盯著面前的老飄。
祁琛淵也是被面前少女的腦洞氣得笑了出來,大掌稍稍用力,拍了一下少女的後腦,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盯著自己這個小門客。
「本尊什麼時候不要你了?」
「本尊又什麼時候說過要將你趕出去這話了?」
兩個問題同時向自己的小門客甩去,不出意料的見少女臉上的愣怔,尚且還留在少女後腦上的大掌又輕輕揉了揉。
「那你幹嘛……」
卿落歪頭想了想,發現自己還真想不出祁琛淵能讓自己誤會的話,泛紅的眼圈內閃過一抹小小的心虛。
好像……真的是自己的腦補啊……
見少女垂下了小腦袋,蔫巴巴的,莫名就給人一種很委屈的感覺。
祁琛淵失笑不已,放在少女後腦的手微微用力,將少女帶了過來。
「小池子,說說吧,冤枉了本尊,打算怎樣補償,嗯?」
「還要補償?」
少女勐的抬頭,許是因著兩人過近的距離,在少女抬頭之際,柔軟的發頂直接撞上男人微微低下的下顎。
「唔……」
男人的悶哼聲自頭頂發出,兩道濕熱氣息短暫的交纏,惹得祁琛淵眸色深了幾分。
大掌按下少女抬起的小腦袋,幽幽的給少女算著總帳。
「先是冤枉本尊,後又是撞傷本尊,小池子,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卿落撇了撇嘴,白嫩的小手使勁兒絞了絞,「我現在都是寄人籬下,一窮二白的,哪有什麼可以補償你的嘛……」
祁琛淵眸光下移,瞥了一眼胸口的小腦袋,「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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