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守衛叫白木,原先是胡蘄部下的先鋒,後因犯事,被罰去當個守門小將。【,google搜尋】」
胡蘄的部下?
一想到那個處處針對自己的老頭兒,安無卿就一陣頭疼。
「白木因犯何事被罰?」
「白木生性張揚,好大喜功,不久前剛立了軍功就驕傲自滿,私自帶著部下偷逃出營,買酒銷樂,最後因醉酒誤傷了附近的百姓,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地拖回了軍營。」
殤策品著茶水,慢悠悠地替安無卿答疑解惑。
「那白木後來和胡將軍可還有聯繫?」
話一出口,安無卿就發現自己問得太過刻意了,顯然是衝著胡蘄去的。
心下有些惱怒,卻還是等待著殤策的回答。
「有,白木之前多次去找胡蘄,想讓胡蘄助他官復原職。不過胡蘄心高,眼見著白木沒了用處,也就將他丟一邊了。不過近久,兩人來往倒是比以前密切些。」
殤策話止於此,其餘的,不用殤策多說,安無卿心裡也有了個大概。
眼底閃過一抹冷色,胡蘄……她記住他了……
「那楚大人手中的那份軍事部署是如何被盜的?」
這正是困擾安無卿的主要問題。
按理說,軍事部署是營中的私密,相當於蛇的七寸一般的存在,所以無論是保管還是存放一般都是知之者甚少,怎會這麼容易被盜?
殤策不語,只是將桌上放著的一個小木盒推到安無卿面前,微微頷首,示意她打開看看。
「這是……軍事部署?」
安無卿愣怔地看著裝在盒子裡的東西,攤開一看,圈圈點點布局分明,條理清晰,不正是所謂『被盜』的軍事部署嗎?
「不錯。昨夜之事是我刻意放出的消息,製造個假象以好引蛇出洞。」
殤策沒有說的是,安無卿手中的這份軍事部署,才是真正隱藏在軍營之後的那支令人聞風喪膽的鬼面軍的。
而他放在楚暮手上的,昨夜也確實被盜了。左右不過一張廢紙,殤策自然也不會太在意。
「那殤大哥所指的蛇是?」
「胡蘄最近動作太多了。」
兩人相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胡蘄……看來,也不是平白無故針對她的。
「殤大哥是何時發現胡將軍有問題的?」
「一直都有。」只不過,現下越發看他不順眼了而已。
殤策將遞迴給自己的盒子又再次推到安無卿面前,低頭喝著茶,沉默不語。
「殤大哥?」
看著又推回到自己面前的盒子,安無卿實在難以理解殤策的意思。
「勞煩阿卿先替我保管一陣,這東西,放在阿卿那裡可比放在我這裡安全許多。」
「此事關係重大,臣下怕是……」
安無卿發現自己真的是摸不清殤策的脾性了。一份軍事部署擺在她面前,她接也不對,不接更不對。
可她卻無比清楚,若是接了,日後一旦在她手上出什麼事,那她豈不就大禍臨頭了?
「阿卿,我信你。」
正思索著拒絕的話,卻被殤策低聲發出的幾個字徹底擾亂。
他說……他信她?
低垂的腦袋遮住了安無卿此刻雙眼的駭然,袖中的手漸漸握緊,一時間思緒萬千。
「殤大哥的一句信任就像讓小弟淌這灘渾水,那小弟豈不是太虧了?」
安無卿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抬頭迎上殤策深邃的目光,嬉笑間卻是將拒絕的意思表達得十分明顯。
「阿卿不信?」
在殤策越漸嚴肅的目光下,安無卿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
不是不相信殤策會給自己信任,而是這份信任,她擔不起。
當初,她到軍營的時候,她是怎麼說的?對了,她說她叫墨卿。假的名字,假的身份,假的性別,帶有目的的接近,這讓她怎麼擔得起他的一句信任?
端起桌上快要涼透的茶水輕泯一口,確實沒有了第一次在這喝到的茶水那般苦澀難耐了,甚至這茶水還有一股澹澹的清香,沁人心脾。
可怎么喝到嘴裡,流進胃裡,還是有股苦澀的味道……
心下百轉千回,嘴上卻是說道:「殤大哥想多了。」
殤策平靜的眼眸越發深邃,悶聲將杯中的茶水飲完。
「墨卿,我若說,我早就識破了你的身份,也知曉的目的,可還是留下了你,這樣,你還不信嗎?」
「殤大哥……什麼意思?」
安無卿想笑笑,卻發現此刻面部僵硬得不行,連勾一勾嘴角都是那麼困難。沉下心來,才驚覺手心裡竟隱隱冒著冷汗,後背一陣陰涼。
「阿卿……」殤策緩下了語氣,似是發覺自己嚇到了對方。
「阿卿,在這軍營里的人誰是什麼底細你覺得我會不清楚嗎?再者,你受傷的地方,是醫女幫你換的藥。」
醫女……醫女……
難怪,也對……
倒是她,太過自以為是了,竟然以為自己可以在殤策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
言即於此,安無卿還有什麼好說的。
「請將軍恕罪。」
起身打算跪下,可動作剛出,殤策卻似早就防備一般制止她接下來的所有動作。
眉頭微皺,似是在責怪安無卿的不懂事。
「方才才認的大哥,怎麼轉瞬就又恢復將軍了?」
「臣下……不敢高攀。」
「唉~」
輕嘆一口氣,殤策強行拉起執拗的安無卿,有力的雙臂將她禁錮在椅子上,自己則屈膝躲在她面前,頗有種咬牙切齒之勢。
「阿卿是不是忘了,這聲大哥你早在幾年前就叫過,現在想賴帳,太遲了。」
「幾年前?」
安無卿絞盡腦汁地翻遍了記憶里的所有角落,除了來到軍營,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還和殤策碰過面,叫過他大哥。
「你呀!」
殤策屈指在安無卿眉心一彈,聲音空響,光潔的額頭上立刻出現了一道紅痕。轉而冰涼的手又撫上那處,略帶些安撫意味的輕輕揉了揉。
安無卿目不轉睛地盯著離自己近在遲尺的殤策,眼前清冷的面孔逐漸與記憶中總是眼角帶笑、透著絲絲溫暖的笑臉重合。
如出一轍地動作,一如既往地……溫柔。
「你是……東庭的那個大哥哥?」
安無卿驚訝出聲,不敢相信此刻蹲在自己面前,名揚天下的主帥殤策竟會是當年在東庭里那個受人欺負的小撒氣包。
「可你當年不是……」啞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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