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來了!」
「尊上。」
「尊上。」
一行人見浮執初過來,紛紛起身行禮,同時好似都在猜忌著什麼,心中各懷鬼胎。
浮執初頷首:「何事。」
「是這樣的,尊上,」一中年男子起身回道:「方才天降異象,我們還以為是尊上飛升之跡象。」
「是麼。」浮執初勾唇一笑,意味深長:「本尊還以為,眾位今日是來找事的呢。」
這迫不及待的模樣,是想著他若是飛升了,沒了他坐鎮他們就能強壓他宗門一頭了麼。
算盤打得不錯。
「哈哈哈……」那幾人乾笑一聲,「怎麼會。」
本以為是飛升劫雷,可他們總覺得那與飛升劫雷又不同,便想著會不會是異寶現世,異寶現世也會天降異象。
現下看來,只怕是另有乾坤。
「只是不知尊上見多識廣,可知方才那是何景象,竟從未出現過。」
「那個啊,不過是突破了一小層功法罷了。」浮執初輕笑,「你們很感興趣?」
「沒有沒有沒有。」哪敢。
「行了,時辰不早了,本尊得回去給小徒兒做飯了。」語罷話音一轉,「眾位是想留下來一同用膳麼。」
「不了不了,尊上,改日再來拜訪。」
「嗯。」
……
月華似水,傾瀉而下,撒落在浮生峰上。
「師父?」桑澗兮看著不知道第幾次神遊的浮執初,內心疑惑不解,浮執初這幾天是被勾了魂麼?
「怎麼了,為師的乖徒兒。」
浮執初沒想到她會突然開口,回過了神,頓了一下。
「我怎麼覺得你最近怪怪的?」桑澗兮發現浮執初很不對勁,就比如時常看著她走神,好像在想著什麼。
好傢夥,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噗——」浮執初直接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本來看她那一臉古怪的表情就知道她說不出來什麼好話,只不過沒想到憋半天憋出來會是這句。
被噴了一臉茶水,桑澗兮瞬間黑了臉:「你就他媽故意的吧。」
「咳咳咳,」浮執初緩了緩,「沒有,就是覺得小桑桑你太過自信。」
說罷還好似非常認真的打量了一番她,語調意味深長:「為師的好徒兒啊……」
「來告訴為師,你是怎麼做到普通且自信的。」
「滾!」你妹的,這是罵她普信女嗎?!
你沒看上我那你丫的天天盯著我出神幹嘛,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大可放心,為師不喜歡還沒有為師好看的。」浮執初笑得一臉欠揍,語氣抑揚頓挫:「就是覺得自家徒兒又蠢了不少,所以多看看,看看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該修修該補補。」
「……尼瑪的。」補你妹,當她機器人???
偏偏她還無從反駁,確實浮執初美得雌雄莫辨,雖說五官陰柔精緻卻不顯女氣,可他若是要女裝那也是毫無違和感的。
尤其是那一雙桃花眼,勾人心魄。
前提是他別開口,一開口別人就只會生出想揍他的念頭,太過欠揍。
「你才有問題,你他喵的全家都有問題!」
「嘖嘖嘖,可惜了,為師還真沒有家人。」浮執初好似一點都不惱,笑意盈盈:「非要說的話,大抵全家包括你吧,畢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是吧乖女兒。」
「……尼瑪的。」
好傢夥平白無故多了個爹???
浮執初是不是在占她便宜?
「你丫的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有麼。」果然自家徒兒腦子不大好使:「乖、女、兒——」
「乖你妹!」
「別這麼暴躁嘛為師的好徒兒,否則說不定哪天為師就想做狐裘了……」
靠!
忘了她現在還是狐狸,還得靠浮執初的血才能變成人形。
又拿做狐裘這個梗威脅她,桑澗兮嚴重懷疑浮執初是不是就只知道做狐裘!
「行了,不胡扯了。為師這幾日在想你渡雷劫那件事。」
「不是都過了嗎?還有什麼好想的。」
桑澗兮表示過都過了,還去想那些幹嘛。
「你就不好奇?」
「好奇什麼?」
「為什麼劫雷要噼你一百二十下。」
「……應該是算數不好。」
是的,或許是算數不好。就跟她一樣。
總不能是劫雷想給她叫救護車吧,120,離離原上譜。
縱觀她看了那麼多小說,她發現也就她背時,穿成了一隻倒霉的狐狸。
不禁後悔,自己怎麼就沒多看一些古言類型的。
一聽這話,浮執初唇角微勾:「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蠢麼。」
桑澗兮抬眼一看,忽地發現浮執初面色有些蒼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紅色太過於顯白的原因。
想了想,難不成是因為天天被放血?確實天天放血,誰也遭不住。
內心突然爬上一絲愧疚感,是的,一絲,桑澗兮表示就那麼一點點。
於是桑澗兮就很少天天嚷著要變成人形了,天天喝別人血,搞得自己跟個吸血鬼似的,受不了,反正狐狸也挺好,她都習慣了。
……
很快桑澗兮就發現,浮執初的不對勁,不是她的錯覺,大半夜他竟然不睡覺,跑到外面懸崖邊吹著冷風……腦子被抽了?
浮執初的手中握著一把摺扇,已經合上的,神情落寞孤獨,在銀灰的月光下顯得有些清冷,緩慢眨著的眼睛幽靜溫淺,沒了平日裡那股子吊兒郎當勁兒。
晚風清涼,拂起了紅似火蓮的衣衫,穿過瘦削的身形鐫刻下一股徹骨的寒涼,浮執初卻一動不動,佇立在那裡,周圍的空氣都彷佛與他凝固了一般。
這樣的情景太過詭異,是的詭異。
突然正經的浮執初著實有些捉摸不透。
只是那樣的月色如水,也唯有這般的月色,才能不在這般的衣袂飄飄的景象面前自慚形穢、失了光華。
扇若殘月,周身銀輝。
褪去了平日裡的模樣,截然相反的狀態,卻是絲毫無損他溫潤如玉的氣質。就像是最安謐的一湖水,清風拂過的剎那,卻只是愈發的清姿卓然,風月靜好。
她瘋了才會覺得他有一股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感覺!!!
……浮執初是不是真的精分啊?雖說同樣的紅衣同樣的妖孽容顏,可這完全兩個模樣,恍若兩人是獨立的,而非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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