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滄虛他就是再熱切,也是剃頭挑子一頭熱。【,google搜尋】
那件寶物早就被朧月塞進仙靈洞天裡去了,除非他的修為能超過涿昀,否則再給他三輩子,也找不見那玩意的蹤跡。
雖然人是跪在地上的,滄澹一直沒忘記感知滄虛的氣息變化,感覺這把火拱的差不多了,他適時地表達了弱者的祈求:
「孫兒懇請龍皇爺爺,為孫兒做主啊……」
之前說的那麼多事情,按照滄虛的標準來看,都屬於帝王心術玩得不夠純熟,算不得什麼大錯。
唯獨只有這件事情,滄溟的做法觸到了他的逆鱗:
沒有寶物,滄虛修為就不會有進步;修為沒有進步,就意味他的壽數就會止步於上仙三品的級別。
不管是死亡的威脅,還是地位被人取代,對於權欲薰心的滄虛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
這會兒的滄虛哪裡還有什麼龍皇的氣度,根本就是頭逆鱗被人粉碎了的暴龍,周身的氣機瞬間進入了暴走狀態。
滄謫他們站著的,還只是被推得踉蹌著退了幾步,跪在地上的滄澹乾脆就被掀了個跟頭。
一聲激怒的龍吟聲傳遍了整個龍皇宮,嚇得宮闈中人個個瑟瑟發抖,完全不懂到底是什麼人或事,把龍皇惹成了如此擇人而噬的模樣。
那一聲龍吟只是開始,接著就是滄虛歇斯底里的咆哮,在議事大殿上迴蕩,震得九人捂著耳朵依然頭暈眼花:
「混帳!混帳!」
「還有什麼,統統說出來!」
到了這個階段,滄溟的命運基本已經成了定局。
雖然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滄溟到底把滄澹那塊玉珏怎麼樣了。
但滄謫很確信一件事情:
既然滄澹敢用這件事情,來當做壓死滄溟的最後一根稻草,那他肯定有把握讓他死都找不見那塊玉珏。
再說,那塊玉珏在丫頭那裡,滄虛就算知道,也沒膽量去要啊。
滄溟這些年仗著龍皇寵愛,為非作歹的事情,是幹得數不勝數,這些事情別人不太清楚,潛伏在龍族內部的幻族,那可是都門清。
臨離開天涿大營的時候,滄謫找過章穎,一番商議之下,這丫頭通過龍族內部的眼線,寫了厚厚一摞滄溟的罪證給他。
現在這些被滄謫分門別類地整理好了的罪證,在滄虛最最怒不可遏的時候,被遞呈了上去。
剛才狀似癲狂的滄虛,翻看滄謫遞上來的卷宗時,居然陰沉沉地笑了。
這卷宗里寫著的事情,有滄虛授意滄溟去做的,也有滄虛知道他玩的小把戲。
但這些平常都能將就過了的「小事」,現在一起扎堆出現在滄虛面前的時候,就很有些積土成山的味道。
龍皇到底是龍皇,並沒有當庭宣布如何處置滄溟,只是淡淡地告訴他們:
「戰事累人,你們長途遠涉也很是辛勞,就先回去休息吧。」
說完,拍拍手中的卷宗,用不知喜怒的口氣留下了一句話:
「本皇會給你們做主的。」
儘管模稜兩可,但九人的心反而定了。
因為這句話,代表滄澹在龍皇心中,種下的那顆貪婪之種起了作用。
滄虛會抱著萬一的期望,去找滄溟要那件有助於提升修行速度的寶物。
若是滄溟能拿的出來,自然萬事皆休,可如果拿不出來……那他就會好好體會下什麼叫做龍皇之怒!
現在滄溟拿得出來嗎?
所以九人無需再步步緊逼,只需要回去安心等待滄溟被處罰的結果就好了。
在龍皇宮的天字號館驛里只歇了三天,滄謫九人就聽到了滄溟的最終宣判:
龍皇之孫滄溟,深受龍皇眷顧,卻不思進取以報。
今已查實,滄溟職屬期間,共犯有大罪十條:
其罪一、兩界臨陣之時,肆意妄為,在獅魚族海域,亂用雷系法陣,險些釀成慘劇。
其罪二、枉顧親情人倫,陷害九位血脈同族……
…………
如此十罪,駭人聽聞。
今特處滄溟以拔取龍骨,剔除龍脈之極刑,並發配北海眼,永鎮其間,不得回返!
雖然滄謫九人,都想置滄溟於死地,但他被處以如此殘酷極刑,依然讓他們也心有戚戚然:
果然,最心狠手辣的……還是龍皇!
這更證明了,他們先前在獅魚族海域那裡做出的猜測,雖說不是全中,也至少七七八八!
聽完了滄溟的宣判,九人眼睜睜地看著本就經脈寸斷的滄溟,被死狗一樣拖去刑場,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拔取龍骨,剔除龍脈,變成條兩丈多長的蝮蛇。
沒有交談,更不敢表現出半點親厚之意,九人裝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謝過龍皇大恩後返回各自回各自屬地去了。
到這裡,龍族這一檔子齷齪,算是告一段落了,可這件事情的影響……並沒有到此結束……
[獅魚族海域·珊瑚礁]
當日,刑澈是勉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把刑暮和自己塞進一叢珊瑚礁里藏了起來的。
作為海中最司空見慣的景物,幾乎不會有任何鱗族,在沒有原因的情況下,亂鑽珊瑚叢。
所以刑澈和刑暮,安安穩穩地在裡面昏迷了十來天。
第N天,相對受傷較輕的刑澈,幽幽地醒轉了過來……
也許是剛醒來腦子不太清醒,看見旁邊躺著的是刑暮那個混蛋,差點一頓老拳上去把他揍死當場。
捂住額頭醒了好半天神,刑澈才算把所有的記憶碎片給串了起來。
當時被雷漿麻痹,情況萬分危急,刑澈無奈之下,隨便找了個珊瑚礁叢,就帶著刑暮鑽了進來。
現在想想,這地方……似乎離天涿大營挺近的。
應該、也許、大概、可能……不會那麼倒霉吧?
抱著這樣的念頭,刑澈悄悄地溜出了珊瑚礁,隱蔽身形小心地打探著。
可這番打探,卻讓他迷糊了:
天涿大營呢?
鱗族的環保意識這麼好的嗎?
營盤撤走後,連一點痕跡都不留的?
是的,出去打探刑澈,別說天涿軍了,連天涿軍營的鬼影子都沒看見!
這片海域除了「乾淨」倆字,就給不出別的形容來!
危險是沒有了,可這十多天沒進食的肚子,鬧騰起來不見得就比雷漿好受多少。
跟朧月混了這麼久,別的能耐不知道,但在海底生存的能力,刑澈練得還是不錯。
強忍著連珊瑚礁都想啃兩口的衝動,刑澈在周圍溜達了一圈,找了些小魚小蝦帶回了珊瑚礁。
在海里想要吃熟食,有兩種方式:
最簡單粗暴的,就是本身火屬性的傢伙,能霸道地在海底凝聚出火焰來,自然是想燒啥燒啥,想烤啥烤啥,閼灞那傢伙就是這麼玩的。
但絕大部分的鱗族,是沒有這樣的本事囂張的,就得老老實實地去找一種叫「海磷火」的東西。
這玩意也會發光發熱,摸上去也並不燙手,卻能把食物烤熟,算是海底鱗族烹飪最通用的方式。
三個魔剎族的王級戰士,昏迷的刑暮就不用說了,完全指望不上。
失蹤的刑晗日是火屬性,如果在那當然也可以直接點火,雖然這火候沒法保證。
至於刑澈的金屬性,拿來砍人那絕對是效果拔群,想要烤熟食物……根本是想都別想!
所以他只能乖乖捏著鼻子去翻石塊……
還算運氣不太差,沒翻找多會兒功夫,就讓他尋到了兩團拳頭大的海磷火。
捂住飢腸轆轆的肚子,刑澈掙扎著回到珊瑚礁。
撅幾支長點的珊瑚搭個簡易烤架,再把那兩團海磷火擺在下方,刑澈就開始烤制那些小魚小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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