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天雷滾滾,滿頭黑線加無語至極,涿昀還得想辦法解決眼下的問題。
讓他堂堂上神,親手拎著個份數敵對刑澈趕路?
想都別想!
上神大人還要留著胳膊抱他的月兒寶貝呢!
如果非要拎,那必須半路手滑,不小心捏死了才行!
可是不拎,就得讓小東西叼著他,這動靜……
又實在愁人!
最後,涿昀甩手丟出個巨大的結界泡泡,把小鳥娃兒和刑澈一起包住了。
把這倆裝進結界後,涿昀就不再理會他們,自顧自地返回鮫王宮。
而那個巨大的結界泡泡,居然跟牽了繩的小狗似的,乖乖地跟在他後面,以同樣的速度前進著……
到了鮫王宮外,有衛兵看見這古怪的組合,想要阻攔,卻被朧月厲聲喝停了:
「幹什麼?退下去!」
此時,這些衛兵才眼珠子亂跳地發現,他們最尊貴的朧月公主殿下,居然被個帥氣英武的男子抱在懷中。
朧月這會兒沒精神去跟汨羅打交道,就吩咐這衛兵去傳個話:
「去告知我父王,升溫之事已經解決了,警戒解除!」
三天前朧月離開的時候,那可是下過命令「全族待命,準備遷徙」的。
終究故土難離。
此刻這衛兵一聽不用遷徙,樂得是忘乎所以。
根本顧不上八卦到底是哪來的大膽狂徒,敢抱他們神聖的朧月公主殿下,屁顛屁顛地就衝進王宮給汨羅稟告去了。
見這些人不阻攔,涿昀也沒興趣和他們多解釋什麼,輕車熟路地往鮫後宮的方向掠去。
把朧月安置在榻上,問清了刑澈的居所,叮囑她好生睡覺休息,涿昀就留下惴惴不安的小丫頭離開了。
自打進了鮫王宮,刑澈和小鳥娃兒就被涿昀分別關在了兩個結界泡泡里。
既然不用叼人,小東西也很識趣,變回了小巧軟萌的模樣,被涿昀留在了朧月那裡。
引著關刑澈的結界泡泡,到了給刑澈臨時安排的住所里。
坐在桌邊的涿昀不在意地揮揮手,散掉了那個結界泡泡,可憐的刑澈「噗通」一聲,從一人多高的地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個始作俑者,心安理得地坐在那裡自斟自飲地喝著茶,半點不好意思的態度都沒有。
涿昀又不是菘藍,哪裡知道怎麼醫治這種重度雷電麻痹的病人?
既然不知道怎麼醫治,那就慢慢等著好了,只要不死,想必總會醒來的。
就這樣,等了差不多有一盞茶的功夫,刑澈哀吟了幾聲醒了過來。
若是平常,刑澈不過是個小小王將,遇見涿昀就是隨手拍死的份兒,根本沒有資格和涿昀對談。
所以上神大人說話的口氣,理所當然地極不客氣:
「醒了?醒了就別裝死了。」
暈頭轉向還渾身酸痛的刑澈,還在努力地晃著腦袋,讓自己被電糊了的腦子清醒一點。
聽到這充滿嫌棄與譏諷的一句話,刑澈剛轉頭看向發聲的地方,看清是誰後,頓時嚇得亡魂直冒驚呼出聲:
「涿昀!」
對於魔剎族來說,不管是涿昀還是菘藍,那都是凶名赫赫、止兒夜啼的,所以刑澈此時的反應,既不算多麼異常,也不算很丟份。
只要不面對和朧月兄妹倆有關的人,其他人對於涿昀來說,基本都劃在「無關緊要之人」這個範圍里——既不願意多費心思,更不願意多給情緒。
對刑澈認出自己這件事,涿昀覺得「本該如此」:
「認識我啊,那就好辦了。說吧,接近小丫頭,你有什麼目的?」
反應了一下,刑澈依然還有點混亂的腦子,才反應過來所謂的「小丫頭」是在指朧月。
雖然到了現在這會兒,刑澈還沒理清自己對朧月到底是什麼心思,卻有一點是肯定的——他絕對沒有懷著惡意的目的!
所以刑澈回答得很坦然:
「沒什麼目的。」
魔剎族怕雷電怕到什麼地步,涿昀比誰都清楚。
從聽到朧月說「刑澈估計是在探身察看積雷淵」,他就明白了刑澈的心思:
居然不顧自身生死,去隨時可能要了小命的積雷淵旁察看,這小子必然是動了別樣的心思。
若說涿昀大度到全然不介意,那純屬瞎話——刑澈被從結界裡放出來的方式,就已經說明了上神大人心情不爽。
但他此時,心裡還有別的計較,所以冷冷地乾笑著嘲諷道:
「呵呵……就這麼怕本座?連喜歡她都不敢說了嗎?」
「怎麼不敢!」
到底是年歲輕,完全鬥不過涿昀這幾十萬歲的老傢伙,刑澈氣不過地嚷了起來。
眼見小伙子受不得激,居然不怕死地應了,還擺出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涿昀突然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丟出句讓刑澈以為要麼是自己幻聽,要麼是涿昀瘋了的話:
「既然你只是心悅月兒,那本座就不為難你了。」
「啊?」
刑澈被這句話鬧得腦神經宕機,只剩下這一個反應,甚至有些小雀躍地以為涿昀並不喜歡朧月了。
偏偏涿昀還大喘氣,悠悠地又給他補了一刀:
「反正你也搶不過本座。」
被扎心了的刑澈,想反駁點什麼,可又不知道能反駁什麼,憤憤地指著涿昀只吼出了一個字:
「你!」
似乎是覺得扎心的程度還不太夠,涿昀又給刑澈來了個萬劍穿心:
「就算搶過了,區區中級王將而已,本座殺了便是。」
大概是刺激地太狠了,刑澈這會兒把涿昀所有的凶名,全都拋在了腦後,膽肥地坐到了涿昀對面,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反問:
「你就這麼自信?」
剛倒了杯茶準備喝的涿昀,似乎是被這個問題逗樂了。
「對。」
把茶盅擱回桌上,饒有興味地看著刑澈,朧月很不給他面子地答了句。
似乎是覺得這樣表述的不夠清楚,涿昀還很認真誠懇地跟刑澈解釋:
「其實留你一命,只是因為本座太忙,這丫頭又太能惹禍。」
「有你這麼個傻乎乎的免費打手,心甘情願地拼命護著她,挺好的。」
「…………」
雖然被涿昀誇了,但刑澈只有滿心無語。
畢竟甭管是誰,被說成是「傻乎乎的免費打手」,哪怕守護的是自己心愛之人,也是樂不起來的。
明明知道自己跟涿昀之間,就是是螳臂當車的關係,刑澈依然不死心地問了句:
「你就不怕……」
兩人言語交鋒到現在,刑澈算是小小扳回一城,因為他的不自量力把涿昀氣笑了:
「月兒眉心那個神魂印記,就是你們尊皇出面都無法去除,本座有什麼好怕的?」
果然擁有絕對的力量,才有話語權。
涿昀並不知道,他很隨意的安排,卻在刑澈心中種下了顆對力量無限渴求的種子。
幾萬年來,不說什麼事都順風順水吧,刑澈也是沒栽過什麼跟頭,誰想今天在涿昀這裡是面子裡子都被撕了個稀碎。
不甘心地瞪著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異常完美的涿昀,刑澈突然憋出了一句話:
「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涿昀並不認為刑澈能拿得出什麼讓自己看上眼的東西,對這場單方面提出的賭局真的是興趣缺缺。
但考慮到還想讓他做免費打手,涿昀無可奈何地應付了一句:
「賭什麼?」
「有朝一日我能戰勝你,你退出!」
這句話,刑澈是吼出來的!
其中的怨念、不甘、決絕……涿昀都能清晰地感覺到。
但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很不喜歡!
語聲中透著絲絲殺意,否決了刑澈的提議:
「無聊,月兒不是物品,不賭!」
「更何況,你又賭不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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