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朧月在鮫族內地位超然,不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幾乎是心想事成。【,google搜尋】
但給弄座府邸這事兒……
朧月自己還真沒轍!
修行有成不代表樣樣皆能,朧月想給幻平珺母女四人弄府邸,還得去找丞相落塵。
就算是到了涿昀那個境界,能弄點亭台樓閣出來,那也都是幻術,一會兒功夫就沒了。
到了落塵辦公的地方——璇璣閣,朧月居然異常詫異地發現:
這位以勤勉著稱的丞相,眼下竟然不在!
朧月竊笑著在心中腹誹:
難道說落塵丞相,這次被我拆穿真面目後,幡然醒悟,學會享受生活、上班摸魚了?
邊想著邊往裡走,突然有個威嚴冷淡的男聲響起:
璇璣閣要地,閒雜人等不得亂闖!
這聲音,朧月聽著有幾分耳熟,卻又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誰。
朧月是何許人也?
那可是鮫族裡說一不二,咳嗽一聲整個鮫族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別說是璇璣閣,就是汨羅的寢宮,朧月如果真想闖,而且闖進去看見了衣衫不整的父王和某位妃嬪,也只不過是毫無誠意地甩下一句「打擾了」而已。
所以這聲警告,對於朧月來說半點作用沒有,反而更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敢鳩占鵲巢,在璇璣閣替落塵發號施令的,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男子只警告了一聲,就再沒了動靜。
等朧月走到內殿,才發現在落塵平常辦公的案幾後面,有個被奏疏山海淹沒了的可憐娃兒。
朧月仔細地打量了好一會兒……也沒認出那認真批閱奏疏,無暇他顧的男子到底是誰。
除了打量分辨,朧月還不忘在心裡給這男子打了個分:
辦事認真、長相俊朗、聲音好聽……
不過,說話口氣太冷,有點咄咄逼人,而且目中無人,本公主站這兒好久了,居然都不招呼一下,態度實在傲慢……
一番雜七雜八、有的沒的評價下來,朧月最後給了個綜合評價:
既然還算不錯,就勉勉強強給你個七十分吧。
還是夫君好,帥!強!溫柔!百變……好處數也數不清,絕對的滿分!
那男子剛批覆完一本奏疏,擱置的時候眼角餘光瞟到了朧月,就不滿且冷硬地準備驅逐她:
「你這女子好生沒有道理……」
數落了半句,但也只有半句而已。
隨後,這個在剛才評價中,能打到七十分的「優質男人」,速度居然超越了視覺捕捉的極限,瞬移一般來到了朧月面前。
而後,除塵洗手、看座奉茶,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演練過無數遍似的。
直到這貨準備伸爪子,給朧月錘肩按摩的時候,閃身躲開的妞才反應過來眼前之人到底是誰——琦犴!
這一聲低呼,雖然並無任何喜怒,卻因為吃驚顯得稍稍有一點點尖細。
可偏偏就這一點點尖細,讓琦犴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往事。
那本來還算正常的臉色,瞬間臉色煞白,而後從煞白變漆黑,再變鐵青,再變瓦藍,最後……變得綠哇哇的,活脫脫玩了一把川劇變臉。
就在朧月準備發問,琦犴腿軟打算跪地求饒的時候,有個溫和且驚喜的聲音從朧月身後傳來:
「咦?寶貝女兒,你怎麼有空到璇璣閣來?」
循聲看去,卻是汨羅協同落塵,施施然地從府外歸來。
這下,朧月顧不得去管琦犴,滿臉好奇地看向兩人問:
「老頭,落塵叔,你們幹嘛去了?」
汨羅笑眯眯地踱到朧月身邊,滿臉開心愜意的回答:
「哦,今天閒來無事,找你落塵叔手談了幾局。」
這話落在朧月耳朵里,卻是有點不爽,不客氣地斜眼瞄瞄汨羅,聲音都有三分冰冷地問:
「老頭,你有落塵叔分憂,四處瞎浪也就算了,怎麼現在還拽著落塵叔一起胡鬧?」
被朧月這般數落,汨羅沒有半點不爽。
施施然地走到張椅子邊,心安理得地坐下,自己拎著茶壺倒了兩杯杯茶,一杯推給落塵,一杯自己美滋滋地嘬了一口。
接過汨羅推來的茶,隔著小桌就坐後,落塵才悠哉悠哉地回答:
「沒關係啊,琦犴能應付得來,不需要老臣時時刻刻盯著。」
「哦?真的嗎……」
滿眼狐疑地繞著已經徹底嚇得呆住了的琦犴,轉了三四圈,朧月將信將疑地嘟囔了一句。
喝完杯中茶,又續了一杯後,汨羅這才接口說:
「當然是真的,先前和你落塵叔下棋的時候,他對這小子是讚譽有加。」
「我仔細問過後,覺得……時機差不多了,這才過來一趟。」
這話聽在朧月這裡,完全就是沒頭沒尾,只能莫名其妙地問了句:
「什麼時機?」
汨羅這會兒卻沒直接回答她,而是突然厲聲喝道:
「琦犴!」
剛才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的琦犴,好像被這喝聲重啟了似的,恢復了最開始朧月見到他時「七十分」的氣度,沉穩地躬身行禮答道:
「臣在!」
除了朧月,汨羅對其它子嗣都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但這會兒居然笑得格外溫柔慈祥地跟琦犴交代說:
「這幾天你把手頭上的事情交代一下,全力安排傳位大典。」
對於汨羅如此簡單到近乎模稜兩可的命令,琦犴居然沒有半點疑問的接受了:
「臣領旨!」
他這種行為,看在朧月眼中——不是胸有成竹,就是傻!
當然,朧月心中肯定是更傾向於後者!
誰知道她心中弄腹誹的念頭還沒轉完,就見琦犴落落大方地來到自己面前,躬身行禮請示道:
「冒昧請問朧月公主什麼時候有閒暇,臣安排人手去為公主量體裁衣,縫製禮服。」
話剛說完,還不等朧月回答,就被滿臉不爽的汨羅喝止了:
「你閒的沒事幹了,派人量我寶貝女兒幹嘛?」
這指責,瞬間給琦犴整不會了,幾乎是吶吶地回答:
「公主繼位,當然需要重做吉服啊。」
朧月滿眼同情地看著琦犴,卻沒吭聲。
汨羅訓斥完琦犴,溜溜達達地湊到朧月身邊,用萬分寵溺的眼神看著她說:
「別瞎鬧,這種事兒我怎麼能坑我寶貝女兒,你找人把自己量一下做一套就好了。」
這個命令,給琦犴整的更懵了,拿根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尖反問:
「我?」
這下子汨羅眼中的嫌棄,已經是毫不遮掩、清晰可見了,說話的時候,更是好像琦犴是坨什麼玩意,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
「對啊,本王傳位是傳給你,誰說我要傳給寶貝女兒了!」
汨羅說傳位就傳位,絲毫不拖泥帶水就算了。
傳位之前,還要讓被傳位的那個人,勞心費力,累得狗一樣地給自己準備傳位大典。
這一切,再配上琦犴那委屈到極點的小眼神,活脫脫就是一場鬧劇。
朧月忍了又忍,最後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款款走到被雷的外焦里嫩的琦犴面前,毫無誠意地恭喜了一句:
「恭喜,你不用兵變就達成所願了。」
恭喜了就行,至於當事人到底開心與否,那不在朧月的考慮範圍內。
「寶貝女兒,走……咱們去看你母后。」
百多年前,汨羅就說過,等琦犴能獨當一面,他就傳位給琦犴。
所以這會兒,招呼寶貝女兒去探望母后的汨羅,是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終於能擺脫這個麻煩事兒了!
不知道是出於惡作劇的心思,還是鍛鍊琦犴的目的,汨羅走的時候,居然順手把琦犴唯一的援兵——落塵,又一次地拐帶走了。
等到三人漸行漸遠,仿佛大夢初醒的琦犴,才開始哀嚎起來:
「等等,王上!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