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袋中就是美的不可方物的幻王幻平珺。【Google搜索】
幻平珺還在沉睡,朧月把她從袋中抱了出來,安置在榻上,掖好了背角後,又把那張字條拿出來仔細端詳:
這字……確實是章王博簡的!
那這內容……就有意思了……
人是你章族抓的,怎麼處置不應該全都由你說了算嗎?
為什麼字裡行間,都透著股子被人鉗制的不得已?
還「作保」「莫要重蹈覆轍」……你怎麼不乾脆點寫——走的越遠越好,永遠都別回來?
到底,你是不敢寫,還是不能寫呢?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沉思中,不知道是被用了什麼藥,從頭到尾都在昏睡的幻平珺,「嚶嚀」哼了一聲醒了過來。
迷茫了許久,她才用怔忪的眼神,狐疑地打量起周圍的一切。
「醒了就好,呆會兒我們回鮫族去。」
被朧月這語聲驚動,幻平珺這才回過神來,就準備下地行叩拜之禮,卻被朧月壓住了:
「你身子沒有復原,這些俗禮就免了吧。」
有些事情,雖然朧月很想知道。
但章王博簡便簽上透露出來的信息,讓她覺得這章族就是個是非之地,見幻平珺已經清醒,就著章穎***眾人幻形後,飛快地離開了章族屬地。
章族王宮最高的塔樓上,博簡神往地看著遠方。
幻形過後的朧月幾人,別人也許看不破,但在掌握章族秘寶的博簡眼中,卻是根本無所遁形!
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眼中帶著無限深情,默默地注視著幾人,離開了章族屬地。
儘管一路順風順水,但朧月就覺得好像有雙眼睛藏在暗處,偷偷地注視著他們。
於是這一路上,幾乎是毫不停歇地趕回了鮫族屬地。
而且在半道上,朧月讓章穎通過命魂盅,給另一名族人下令,去劍魚族替換了章漩。
所以,朧月幾人趕回鮫族的時候,章漩也趕到了。
有了路上的將養,幻平珺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
但強行移交「命魂盅」給她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所以此時看起來白皙地仿佛透明似的。
再加上有些事情,並不適合讓外人知道,因此朧月只把章家三姐妹叫來了。
揮手張開個結界,朧月才對半靠在榻上的幻平珺說:
「當日情急,我只對這三個丫頭說了句『你是她們的母后』,今日既然你們已經團圓了,有些事情……是不是也可以告訴她們了?」
本來是抱著必死決心前往章族的幻平珺,此時能活著再見到三個女兒,只覺得恍如夢中,一時間激動地泣不成聲。
這事兒,朧月沒打算插嘴,畢竟按照她的推斷:
幻平珺與博簡之間的事情,恐怕比我想的……還要狗血!
好不容易,幻平珺平復了心情,這才緩緩開口:
「我這次去,本來是找章王博簡報殺父之仇的。」
一言既出,聽得朧月心裡唏噓不已:
果然,現實往往比故事本子,更加離奇狗血!
事情的起源,還是萬年前那場天涿與魔剎的兩界大戰。
幻平珺略過了前情,從朧月上仙孤身斷後,天涿大軍倉皇退走開始講起……
「那是一場大敗,等到大軍穩住腳步、重新紮營,已經是五天以後的事情了。」
「五天?」
朧月對這個時間,很有些懷疑,忍不住脫口重複了一遍。
畢竟雖然對自己轉世之前,沒有太深的了解,但進階加化形導致的心魔,是把當年斷後併力竭而亡的一幕,清晰地展現在了自己眼前的。
那麼問題來了:
到底是五天?還是三天?
「對,五天。」
幻平珺很確定的給出了答案,這次朧月沒有再提問,只是靜靜地聽她繼續講述往事:
「可是大軍穩住腳步後的第一件事情,居然不是派援軍去支援生死未知的朧月上仙。」
「而是……處置此次帶回錯誤情報,導致全軍敗退的『幻族』!」
這個結果,讓朧月有點啼笑皆非:
我轉世前用生命斷後,居然是保護了這麼一幫玩意?
萬年前的事情,涿昀師尊被絆住了,不然也不至於趕不及救援,所以大軍中的細節,朧月只能從幻平珺這裡了解。
為了不讓她起疑,朧月問話很技巧,既不讓幻平珺疑心,又能很好地把話題引導去自己想知道的內容上:
「總該有個具體的發起人或者執行者吧,幻族總不至於已經到了千夫所指、萬人唾棄的地步了吧?」
稍作思索,幻平珺很肯定地回答:
「有的,是一位自始至終都蒙著面紗的女上仙。」
見朧月並未對此人的存在提出疑議,她突然眼神中透著些許迷茫地說:
「作為督戰官的她,在外人根本無從得知真相的爭吵中,竟然憤而擊斃了上一任章王元嘉。」
雖然朧月一直覺得當年一戰,處處透著詭異與蹊蹺。
但這臨陣之時,無理由地擊斃一名從族族王,還是超出了朧月的想像力。
臉色中帶著明顯的尷尬,朧月眼角抽搐地詢問著:
「上仙有這麼大的權力嗎?」
但讓她更詫異的是,幻平珺居然用很理所當然的口氣,強調了這件事情的合理性:
「督戰官的權柄,遠遠超乎你的想像!」
這下,給朧月整不會了:
督戰官權柄大,這我能理解。
但肆無忌憚到此種地步,我就真的不能理解了。
許多事情在朧月心中,還只是有個模模糊糊的念頭,並未完全梳理成型,所以她比劃了個手勢,示意幻平珺繼續說下去。
有些事情,幻平珺已經藏在心中近萬年,此時終於有機會一吐為快,她斷然不會放過機會:
「殺人,這只是個開始,緊接著她又臨陣任命了元嘉之子博簡,為新任章族之王。」
「這新任章王博簡,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剛上任就抓捕了前任幻王夫婦,並且沒有任何審查取證的過程,就押赴刑場明正典刑!」
「這還不算完,他接著又下令——將幻族全族,逐出章族!即日搬離章族屬地,任其自生自滅!」
聽到這裡,朧月的神色變得極其古怪:
章王博簡這番做法,簡直是半點不念舊情,完完全全一副要將幻族斬盡殺絕的態度。
可如果這是他的真實想法,那為什麼最後那個「珺」字,又會融入那麼多的深情?
除非……
後面的推測太過匪夷所思,朧月強迫自己收回了肆意飛翔的思緒。
對於朧月來說,她需要知曉整件事情的全貌,但對於章家三姐妹來說,眼下才是重頭戲的開始!
「幻族從來都人丁不旺,當時也不過三萬出頭而已。」
「我當時……心裡是又恨又氣。」
「可就在我想去找新任章王理論的時候,卻被告知『若不速速離去,幻族全族斬立決』!」
「這下我沒了別的辦法,只能帶著三萬子民,漫無目的地在四海當中遊歷。」
「其間幾多辛苦,最後終於在『碎星海』的亂流夾縫裡,找到了一小塊適合幻族藏匿的地方。」
雖然幻平珺說得好像很輕鬆,但朧月可以想像:
當時的她,是在何種絕望與艱難的境地下,藏起自己的情殤,硬生生以柔弱的肩膀,撐起了幻族的一片天。
幻族的發展史,基本是應該大同小異——找到了合適的族地後,依靠自身特點,在夾縫中緩慢而艱難地發展著。
聽到這裡,朧月對有個問題很好奇:
肩負著幻族復興的重擔,難道幻平珺還有心情去和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可如果沒有心情,那章穎、章漩、章玥三姐妹又是怎麼回事?
總不能是石頭裡面蹦出來的吧?
如果不是,那……爹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