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還一會兒,汨羅明顯有點不想說的樣子。【,google搜尋】。
朧月滿眼不爽地瞪著他,揚起的指尖上跳動著璀璨的電光,半是威脅半是撒嬌地對汨羅說:
「我可還沒找沐漪母后核實過,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老頭你是又想回憶下快樂時光了?」
雖然是威脅的語氣,但汨羅能聽出朧月對他已經不再那麼敵意,寵溺地笑著擺擺手說:
「別別別,寶貝女兒,我說還不行嗎?」
看到朧月收了手指尖的雷電,汨羅撓撓頭說:
「你不是還有一百年成年嘛,雖然我不太稱職,也想親自守護你直到成年。」
這話讓朧月心裡忍不住一盪,卻沒在臉上表現出來,裝出滿臉不耐煩的態度揮揮手說:
「行吧行吧,你高興就好。」
今兒聚到這裡,就是為了解決汨羅、落塵和琦犴的事情。
現在汨羅的問題解決完了,剩下兩人……還得他自己拿個主意。
心裡的成見消失,朧月跟汨羅說話時的口氣也隨意了不少:
「老頭,你那個準備把你幹掉,取而代之的好兒子,你打算怎麼處理?」
「你要說換回來,我就讓章廷給他換回來,你要是不要了,我就給你偷摸宰了。」
稍微心裡尋思下,汨羅沒有直接回答,倒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寶貝女兒你有沒有什麼能控制人的手段?」
心思玲瓏的朧月,瞬間明了了汨羅的意思:
「你是想把落塵也放出來?」
攤開手,汨羅無奈地聳聳肩,滿臉不耐煩地回答:
「等一百年後你成年了,我就什麼都不理,專心去陪沐漪。」
「雖然鮫族不大,但這破爛攤子總得有人管著。」
「你修仙前途無量,我哪能給你困在這兒?所以,就權當廢物利用了。」
「噗……」
雖然知道汨羅對其它那些子嗣沒有多少感情,但這麼直白地說出來,還是當場讓朧月破功:
「老頭,你能把這嫌棄,稍微收著點嗎?」
「行吧行吧,就按你說的來。」
把汨羅的椅子讓人搬到自己右手邊,朧月就讓人去把落塵和琦犴帶來了。
進了殿內,兩人的反應各有不同。
落塵自知該死,所以淡定依舊,風度仍然。
可琦犴是個貪生怕死的主兒,看到殿上這陣仗,尤其是看見那個假的自己也在,一進來就腿肚子打顫,好懸沒立馬跪下。
琦犴那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看在汨羅眼中,那是更嫌棄了:
要不是沒別人能選,就你這慫樣,乾脆弄死算了。
朧月當然看見了汨羅的嫌棄,暗自好笑的同時,乾咳兩聲示意他收斂一點,然後面無表情地看向琦犴:
「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上一次過來,琦犴就明白了一件事兒:
別看這裡人多,但真正做主的只有朧月一人!
所以儘管看見有兩個汨羅在座,他也沒認為會有個真的,半點上去哀求一嗓子的想法也沒有。
更何況,他琦犴乾的那些事兒,去找汨羅哀求?
是嫌死的不夠快嗎?
這會兒一聽朧月問話,頓時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疊聲地應道:
「想活,想活,當然想活!」
把玩著好看的手指,朧月連頭都沒抬,輕飄飄地丟過去一句:
「可你現在這麼廢物,活著有什麼價值呢?」
這句話,壓根是半點情面不給,把琦犴乾脆利索地撅到南牆上去了。
思來想去好一會兒,琦犴也沒想出自己到底能有什麼價值。
上次可以交代信息,這次呢?沒得交代了!
最後他也只是哆哆嗦嗦地強掙出一句話,試圖給自己謀條活路:
「我我我我……我可以不廢物的。」
他的反應全都在預料之中,朧月照舊端詳著圓潤的指甲,漫不經心地打擊著琦犴:
「哦?沒覺得……至少在我九百歲的生命中,你讓我看到的除了聲色犬馬,別的地方……一無是處!」
珞笙覺得自己生了個兒子,是鮫族未來鐵板釘釘的繼承人,所以這些年給琦犴慣得,絕對是不學無術!
可這嬌慣,現在就成了琦犴的催命符。
知道自己什麼德行,為了求得一線生機,琦犴忙不迭地嚷嚷起來:
「我可以學!我可以改!我保證!」
琦犴真的沒法不怕——那個假的自己還在殿上!
連他這個本尊,都看不出到底有什麼分別,那殺了他替換掉,有什麼難的嗎?
用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琦犴上下打量了一番,都把他盯得渾身發毛了,朧月這才小手輕揮,衝著坐在一旁的章穎比劃了個手勢。
這丫頭心領神會,自懷中摸出個瓶子,往桌上的小碟里倒出兩粒藥丸,端到了二人面前。
嘴角帶著玩味的笑意,朧月看向琦犴和落塵,理所當然地吩咐說:
「那……吃下去吧。」
落塵自始至終都是那副淡然的模樣,聽到朧月的話後,就從小碟中拿了一粒藥丸,仰頭吞了下去。
可琦犴就沒這麼淡定了,眼神不住地在藥丸和朧月之間轉來轉去,聲音打顫地問:
「這這這……是什麼東西?」
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向琦犴,朧月戲謔地回答:
「毒藥啊,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這一下,琦犴的臉,瞬間跟被粉刷了一遍似的變得煞白,狠狠地吞了兩口唾沫後,艱難地問:
「我可以不吃嗎?」
「可以啊。」
朧月表示同意的上半句話說完,琦犴臉上剛露出個「放心了」的笑容,就被她下半句大喘氣,給凝固在了臉上:
「現在死了就不用吃。」
到了這會兒,琦犴要是還不明白朧月在耍他,那就真是蠢死的。
「我吃……我吃還不行嗎?」
苦兮兮地回了這句話,拿起那藥丸,眼一閉,心一橫吞了下去。
見他已經吃了藥丸,朧月也不再嚇他,正色交代兩人:
「好好跟著落塵丞相學習去吧,記住!你只有一百年的時間。」
「我成年禮那天會對你進行考核,通過了……你活,通不過……你死!」
「一百年……一百年……」
碎碎念著這個數字,琦犴臉色由先前嚇出來的慘白,變成了絕望的鐵青:
「我已經快兩千歲了,都沒怎麼學過東西,你就給我一百年……」
朧月哪會給他推諉的機會,毫不客氣地截斷他的話頭說:
「學不會是嗎?那你就去死吧。」
這下琦犴算是明白了,擺在他面前的就兩條路:要麼學會!要麼死!
朧月那話剛一出口,章廷就起身向他走來,眼看這個頂著自己面容的傢伙越走越近,琦犴撕心裂肺地哀嚎起來:
「別別別,我學!我一定能學會!」
琦犴已經顧不得一百年後怎樣了,先甭管能不能學會,好歹把眼下對付過去再說。
看完了這齣鬧劇,落塵向朧月躬身行禮,用溫潤的聲音問:
「公主不殺老臣?」
對這位曾對自己有過教導之恩的老丞相,朧月的態度就好了許多,溫聲回答道:
「你也是受人之命的棋子,罪不至死,如此殺了你,可惜你這一身的才學了。」
轉而用嫌棄的眼神看向琦犴,又補充了一句:
「算是讓你戴罪立功吧,照舊輔佐我父王的同時,順道教導下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能活著,那就沒人想死。
逃得生天的落塵,對於朧月不殺自己,還算能理解。
但此刻不但讓他恢復身份,而且官復原職,落塵明顯有點不敢相信:
「公主信我?」
朧月大大方方地揮了揮手說:
「有什麼好不信的?」
「那藥丸里是『蟄命蟲』,只要我心裡也想你死的念頭,它就會順著臟腑一路爬行一路啃食,讓你享受過最慘烈的痛楚後,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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