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朧月第一次在亦暖面前,處理各種亂七八糟的麻煩與危機。【Google搜索】
以前,朧月都把她當做「柔弱的母后」,從不讓她知曉這些破事。
月兒會勸沐漪王后繼續留在秘境之中的原因,即便朧月沒有明說,亦暖現在也明白了。
但朧月這個安排,亦暖沒有什麼不滿:
畢竟比起沐漪王后來說,我面對這些事情,還能應對一二,至少能讓這孩子有轉圜的餘地。
能讓這孩子少操點心,哪怕是一絲一毫,也是好的。
輕柔地給朧月按揉著頭部的同時,亦暖輕聲勸慰她:
「月兒,事情雖然千頭萬緒,但無論好壞,總有個解決的辦法,你別熬壞了自己的身子。」
亦暖的好意,朧月如何不知?
但當初在「碎魂祭」最後的剎那,朧月讀取到了不少涿昀師尊記憶碎片。
就是那些碎片,讓朧月知道了:
我這個在前世里冷言冷麵的師尊,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為我付出與犧牲了多少!
更讓朧月知道了:
如果那天,涿昀師尊是完全狀態,完好地保下兩人並不是難事。
但是,在涿昀師尊趕來之前,還發生了一件讓涿昀師尊的實力,十不存一的事情!
這才有了在碎魂祭中慘烈的同歸於盡!
前世里,四千年的時間,朧月也才不過修到道仙境二品。
這點實力相比朧月將要面對的一切,根本不夠看!
朧月需要實力。
可是有太多太多的人,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都不希望她達成所願。
所以眼下這種麻煩事,隨著她修為的精進,只會越來越多,絕不會越來越少。
可這些……朧月要怎麼和亦暖母后解釋?
安慰地拍拍亦暖母后的手背,表示自己知道了後,朧月閉上了雙眼,用囈語般的呢喃交代亦暖母后:
「母后,我眯一會兒,他們有誰回來了,您就叫醒我。」
然後,亦暖就無比心疼地看見朧月,靠在自己懷裡睡著了,而且眉間還在不時緊皺,不知道夢見了什麼。
去辦事的幾組人里,按照朧月的推斷,應該是章省和章廷最快,畢竟只是帶個昏迷的人回來,想必不用費太多功夫。
誰想到回來的人里,居然是刑澈動作最快。
沒等亦暖母后呼喚,警覺的朧月已經被來人沉重的腳步聲驚醒了。
半夢半醒,還有些迷濛的朧月只瞟了一眼,就猛地回了神!
因為刑澈的狀況,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
頭上的釵飾大半都不翼而飛,平素打理得一絲不苟的秀髮,這會兒比跟人當街開撕的潑婦沒好多少。
身上水藍色的衣裙,被利刃割破了不少地方,裙擺更是自膝蓋以下,全然不見了蹤影。
原本被拎在右手上,基本看不出是誰的人,被他憤憤地丟在了地上,看起來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
明知道朧月的美眸在盯著他,刑澈依然是回到自己先前的座位旁,什麼形象也不顧,拿起茶壺灌了一氣兒,才開始給她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么蛾子事情:
因為不受寵,所以幽瀾理所當然地住在鮫王宮非常偏遠的地方,讓刑澈走了許久才到了地界。
到了宮門口,刑澈本來是打算讓人通傳,卻發現這寂寥殘破的宮苑,居然門口連個看門的小廝都沒有。
喚了幾聲,也沒人應答,刑澈就自己推門進去了。
這宮苑給刑澈的感覺非常古怪:
你說它廢棄了?
但明明有人活動的痕跡,還很新。
你說它有人居住?
又到處顯露出副破敗的氣息。
縱然是個廢棄的宮苑,依然是四進的院落。
刑澈一路揚聲呼喚,一路前行。
到了第三進院落時,突然感覺到股熟悉的氣息。
若是沒有朧月的提醒,恐怕刑澈真就把幽瀾當做個不受寵的公主,可以手到擒來、隨意拿捏了。
但朧月那句叮囑,終究還是被他放在了心上,一感覺到這股熟悉的氣息,刑澈就將渾身氣機提到了巔峰狀態,全神戒備!
循著那熟悉的氣息繼續前行,他來到了第四進院落。
剛要推開門戶,刑澈卻感到有股冷冽凌厲的氣機,被巨大的力道裹挾著,先破開了宮門,接著就奔著把他開膛破肚、一劈兩半的目的迎面斬來。
刑澈這會兒正保持著推門的姿勢,要是不做出應變,恐怕就得丟半拉身子在這裡。
不得已之下,只能倒身向後空翻,避過這致死一擊!
但是我們刑澈大爺只考慮了自身安危,卻忽視了男子袍服與女子裙裾之間的差異。
於是大半片裙裾就在飄飛的過程中,伴隨著「刺啦」的裂帛聲,「杳不知其所之也」去了。
而且這還不算完,緊跟著就是無數道氣刃如箭雨般,沒頭沒臉地向刑澈飛來。
縱然刑澈修為高深,功夫了得,可也只能確保「自己」不受傷害。
根本無暇顧及那飄蕩的裙擺、飛舞的衣袖,於是這波氣刃箭雨,毫不留情地把刑澈的衣裙,劃出道道裂痕。
算上裙裾被割掉,這已經是刑澈吃得第二波暗虧了。
人家可是「王」!
哪裡忍得了這委屈?
反正眼下除了這個敵人,再也沒有任何外人,刑澈也不怕暴露身份了,直接氣機全開,雙掌上帶著凌厲的勁風,朝著四進院裡衝出來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拍去。
那玩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燒壞了,居然敢揚起雙手,和帶著三分怒火的刑澈大爺對了一掌。
不自量力的後果,就是那貨噴吐著滿天落花般的鮮血,接連翻滾了十七八圈,撞塌了無數不知道啥東西後,重重地摔在地上不動彈了。
所以,這個連臉都沒看清的傢伙,一招就被刑澈招呼地明明白白了。
沒去搭理這半死的傢伙,刑澈進到屋裡四下搜尋一番,沒找見人,卻發現個非常眼熟的迷你型祭壇。
探手過去,感知了下祭壇上的氣息,刑澈露出個森冷玩味的笑容,一掌把這祭壇拍了個稀碎。
也就虧得朧月不在這裡,不然鐵定會奚落他:
「『璇丫頭』,能不能不要笑得這麼不淑女,這麼詭異?」
毀掉那迷你祭壇後,刑澈大致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也反應過來,外面趴著的那個,應該就是朧月讓他來找的所謂「幽瀾公主」了。
輕鬆愉快地出了門,把跟垃圾差不多的幽瀾提在手上,回去找朧月復命了。
聽完刑澈的話,朧月好看的美眸微微眯了眯,聽起來有點莫名其妙地問他:
「同族?」
頂著章漩樣貌,此時看起來還頗為狼狽的刑澈,礙於亦暖的存在,用傳音的方式回答:
「是的,不知道是梓翎王手下的哪個小傢伙,這個所謂的幽瀾,可能……已經不是她了。」
朧月沒有對此作出任何評論,只是又問了一句:
「毀了?」
雖然依舊問的沒頭沒尾,但刑澈知道朧月是在問迷你祭壇的事情,就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魔剎族數十萬年來都在努力滲透,並試圖霸占天涿大陸——這事兒朧月一直都知道,不然師尊也不至於忙的沒空來看自己。
所以對幽瀾宮中發現迷你祭壇的事情,朧月並沒有多吃驚,但她有件事情卻很是疑惑,就用傳音的方式問刑澈:
「你居然會直接毀掉那祭壇,不是同族嗎?他成功了對你應該也有好處吧?」
涉及魔剎族的內幕,這個問題刑澈屬實不太願意回答,但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太清楚朧月的能耐了:
如果不回答這個問題,這丫頭會追問其它的事情,然後從七零八碎的線索中,整合出更多的信息。
那時候泄露的信息更多,還不如我直接告訴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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