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有地圖?」
行至霈恬面前坐下後,朧月若有所思地問。
雖然不知道這個妹妹要做什麼,但霈恬還是從隨身儲物法寶里翻出幾張地圖,挑揀一番後拿出一張攤在面前的大石上:
「這就是西海域地圖,不知月兒要這東西做甚?」
地圖很大,巨石足有兩三米方圓,居然被占去了一半還多。
繞著地圖轉了兩三圈後,朧月突然問霈恬:
「若是姐姐要在我們西行路上設伏,會選在哪裡?」
姐妹間的默契,真的不用多說什麼,霈恬反問了一句:
「反客為主?」
看見朧月點頭之後,開始細細審視巨石上的地圖。
過了好一陣兒,霈恬從巨石邊緣掰下三塊石片,擺在了地圖上,然後指著那三處一一為朧月進行解釋:
「我們這一路上,比較適合設伏的只有三處:毒霆峽谷、幻羅暗流、焱梵流淵。」
「月兒你覺得……設伏之人,對我們是打算捉還是殺?」
聽到霈恬的問話,朧月細細地回想上一世:
狗男女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敢對我下殺手的?
仔細回憶了好一陣兒,她才確定:
是哄騙著我把師尊的神魂印記屏蔽之後!
那現在……殺我,狗男女還沒這個這個膽量!
最後朧月很篤定地告訴霈恬:
「設伏之人,現在……還沒有膽量殺了我!」
「雖然他挺想的!」
有了朧月這個判斷,霈恬把地圖上放置在焱梵流淵上的石片拿掉了,指著剩下兩處說:
「那就只可能是這兩個地方!」
「毒霆峽谷里有細小暗流無數,而且峽谷中的暗流分為三種,正常的、有毒的、蘊含雷霆的。」
「若是不了解底細貿貿然走進去,不管是毒暗流還是雷霆暗流,都會能讓中招之人徹底失去戰鬥能力。」
簡單聽霈恬介紹一下,朧月就覺得這個地方肯定會有渣男的埋伏,畢竟太符合他陰損的性格了嘛!
「姐姐知道怎麼區分峽谷里的暗流嗎?」
雖然知道恬姐姐戰績輝煌,但朧月依然得確定她對這個地方到底了解到什麼程度,才好確定下一步的方案。
說起心思細密,霈恬可能要自愧不如;但談起作戰與地形,她可是當仁不讓!
「妹妹小瞧我,姐姐閉著眼睛,都能帶著你安全進出!」
回答得傲氣十足不說,還給了朧月個眼神,讓她自己去體會。
這傲氣的小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
偷笑著搖搖頭,朧月指著地圖上另外一個點問:
「那幻羅暗流,又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說到這個,霈恬神色立時嚴肅了許多:
「這裡和方才的峽谷一樣,暗流也大有不同!」
「正常的暗流沒有關係,但……不正常的那些,會迷惑人的心智。」
「稍有行差踏錯,就可能陷在裡面再也出不來了!」
「若是他們在這裡設伏,其實自身也十分危險,稍有不慎別說捉住我們,自己都可能全軍覆沒。」
對於霈恬這次的解說,朧月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認真地打量了整張地圖許久,把霈恬取掉的那塊石片,拿起來又放回了地圖上,篤定地說:
「姐姐漏算了這個地方!」
霈恬定睛看去,卻發現朧月把石片放在了她們的目的地——「裂鴻之淵」!
月兒妹妹當真只有九百歲嗎?
懷著這個疑問,霈恬不解地看向了朧月。
朧月苦笑了一下,她也不知道怎麼跟霈恬解釋,難道要說:
前世渣男為了坑我,無所不用其極,所以我們只要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准沒錯?
最後朧月只能岔開話題:
「如果我們想要化被動為主動,姐姐覺得應該如何去做?」
仔仔細細地觀察了地圖上三塊石片的位置後,霈恬給出了她的建議:
「如果是我……我會繞過這些險地,直奔『裂鴻之淵』。」
「嗯?」
哼出個鼻音的朧月,表明了自己的疑問後,靜靜地等著霈恬的解釋。
霈恬指了指朧月,又指了指在那邊吃得不亦樂乎的閼灞三人:
「我們人員有限,就算以有心反算有心比較占便宜,但精力和體力的消耗,卻很難在短時間裡得到補充。」
「而且裂鴻之淵裡到底有什麼危險?是什麼靈獸守護?我們都不知道。」
「就算挫敗了這兩處埋伏,也是得不償失。」
霈恬說到這裡,盯著地圖的朧月贊同地點點頭,等著她的下文。
卻不想霈恬居然笑得極為狡黠地說:
「更何況……月兒你以為在這倆個地方埋伏人,真就那麼舒服?」
「我們都不需要出手,時間就會慢慢地解決他們!」
霈恬這神神秘秘的模樣,弄得朧月更好奇了:
難道恬姐姐還有什麼秘密沒有告訴我?
霈恬坐回自己的石塊上,笑得有些陰冷:
「那兩處地方是適合埋伏人的險地不錯,但……人心不善必遭天罰!」
「那兩處地方的暗流,每過一月之期,會自動互換!」
「自動互換?!」
這下連朧月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霈恬鐵血歷練出來戰將,心軟這種情緒就算有,也是針對特定的人,並不太多。
因此她說起這兩處險地秘密時,神色中根本沒有半分同情:
「對,互換。」
「原本安全的暗流,會瞬間變成致命的殺手!」
「雖然不知道妹妹你提防的人是誰,但這些秘密只有我們這些久經戰陣的人才知道。」
「所以……就算我們不去理會他們,那些傢伙也會自食惡果的!」
清楚了前因後果的朧月,再沒有半點猶豫,拍板定音:
「那就這麼定了,明早出發,繞過三大險地,直奔『裂鴻之淵』!」
可憐滄溟派出的那些暗殺者,還在兩大險地可憐巴巴地喝著海水,遙遙無期地等待著。
「白羽冰波獸」果然無愧於龍族專屬坐騎,速度全開之下,才僅僅七天就馱著五人抵達了「裂鴻之淵」。
五人下了坐騎,站在崖壁邊上往下看,卻根本看不完全。
章穎、章玥姐妹,雖然種族天賦強悍,但這真實戰力實在是不太夠看。
朧月邊把身上那套華貴異常,卻無比累贅的宮裝,換成套便於行動的輕鎧,邊叮囑姐妹倆:
「帶著『白羽冰波獸』好好地尋個隱秘的地方藏著,看見我發出的信號,就來接應我們。」
「主人……我們……」
姐妹話才說了半截,就被朧月堵了回去:
「算了吧,連我單手都打不過,帶你們倆下去送死嗎?」
「既然效忠於我,那就是我的人!」
「需要你們去做的事情,我不會客氣,但是……不該你們去送的死,我也不會讓你們去!」
把該交代的事情交代完後,眼看那邊的霈恬也已經穿戴整齊,朧月腦袋朝崖下一偏,姐妹倆默契無比地縱身向下躍去。
「閼灞,走了!」
隨著這聲招呼,另外那邊早已等待多時的閼灞,也揮舞著兩柄圓斧跟著跳了下去。
崖上,看著在視線中不斷變小的那個窈窕身影,章家姐妹心情有點複雜:
從來那些主子們,都只當我幻族是工具,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何曾在意過我們的生死?
不論何種險境,永遠任務第一!
至於人,任務完成就好,死了就死了罷。
「阿姐,你怎麼哭了?」
「還說我?你不也哭了?」
「阿姐……我想永遠跟著她!」
「我也想!」
「可她說我們太弱……」
「弱?那就變強!」
「好!」
朧月已經落進裂鴻之淵很深的地方了。
懸崖頂端的這段對話,她……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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