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哥仨還沒來得及回話,在旁邊拎著菜刀的閼灞,砸吧著嘴,委屈巴巴地看著朧月,異常失落地嘟囔了一句:
「不能吃咧?可俺餓咧……」
三人就覺得一股子涼氣,從腳底板直竄上天靈蓋,忙不迭地嚷嚷:
「我我我!保證回答地讓您滿意!」
嘴角帶著曖昧難明的笑容,朧月出言安撫了閼灞:
「別著急,稍稍等一小會兒就好,待會留兩隻給你吃。」
看向風溯、風睨、風爻三人,朧月問出了她的問題:
「誰派你們來的?」
「一個女人!」
「穿了身貝族的衣服。」
「雖然沒看見長相,但我記得她的聲音。」
「給你們的任務是什麼?」
「偷塑魂珠。」
「破壞年祭。」
「斷絕劍魚族傳承。」
「他們三個人還活著嗎?」
「活著。」
「幻形需要血。」
「還要經常聽聽聲音。」
「塑魂珠在哪兒?」
「和三位王子在一起。」
「她說下個月圓之夜派人來拿。」
「在風溯府中。」
「只有你們被派出來執行任務嗎?」
「不算我們,據說有六組呢。」
「我隱隱約約聽到過鮫人族去了一組。」
「好像蛟族也有一組。」
「他們的任務是什麼?」
「……」
「……」
「……」
三人回答起問題來爭先恐後,你一嘴我一嘴,生怕少說一句就被朧月丟給閼灞烤了。
可朧月最後這個問題,他們不是不想說,是真的不知道。
該問的也問的差不多了,朧月笑得如春水般溫柔,扭臉吩咐閼灞:
「既然他們不願意配合我老實回答問題,那就三隻都給你拿去烤了吧。」
說完,就轉身要走。
看著得到允許的閼灞,提著菜刀越走越近,風溯三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
「不是我們不說,是真的不知道啊!」
「您不是說答得好了,饒我們一命嗎?」
朧月轉過身來,滿臉無奈,萬分可惜地看著三人:
「不是我不想饒你們一命,實在是你們的種族天賦太強悍了。」
「饒了你們,恐怕以後的日子裡,我都吃不好睡不香。」
「所以,還是直接一頓鐵板燒,吃到肚子裡才比較安心。」
一聽是這個問題,風溯三人眼中閃著希望的光芒,激動萬分地嚷嚷著:
「不會,不會!」
「有辦法的!」
「我們能向您效忠的!」
朧月本來也就是試探一下,沒想到她們居然真的有辦法效忠。
明明心裡笑得無比得意,朧月臉上依然滿臉狐疑,口氣還充滿了將信將疑的味道:
「哦……說來聽聽?」
三人中大概是以風溯為首,所以這會兒也是由他來解釋:
「我們這一脈被驅逐後自稱幻族,可以把命魂交給主人!」
「到那時,我們是生是死,只在主人你一念之中!」
聽到是這個方法,朧月臉上不滿的神色更濃重了:
「眼下你們是為了活命,才向我效忠。」
「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
腦子最活絡的風睨,大致上猜到了朧月的心思,趕緊把其中的要害之處,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個底掉兒:
「真的!真的!比珍珠還真!」
「命魂交給主人之後,我們連半點對您不利的念頭都不能起!」
風爻也清楚三人能不能活命,全在此一舉了,趕忙幫腔:
「是的,是的!要是起了歹念,會直接命魂自燃,魂飛魄散!」
說真的,朧月是有點心動了:
有了這麼三個變幻隨心,真假莫辨的手下,很多事情都會方便很多。
但是,她還有個顧慮:
「還是不行,我和恬姐姐身邊,帶上你們三個小白臉,算什麼事兒啊。」
就在朧月面前,風溯三人的身形迅速縮小,變成了三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套著風溯三人的男裝,顯得格外誘惑。
而且她們連嗓音都變了,是那種嬌滴滴的,讓人一聽就想入非非的女聲:
「我們不是男的啊!」
「我們姐妹是女的!」
一番審問,審到最後居然是這個結果,朧月真心有些哭笑不得:
「行吧,那你們把命魂交出來……」
三姐妹眉心中鑽出團米粒大小瑩白色火焰,忽忽悠悠地向朧月面前飄來。
朧月把它們攝入眉心,感覺到自己識海當中,多了三個意識的小光點。
抱著試一試的念頭,朧月從自己神念分出一縷,幻化成針的模樣,輕輕地把其中那個透著點淡粉色的命魂戳了一下。
「啊!!!」
一聲悽厲的慘叫從風爻口中發出。
她居然無視霈恬的威壓震懾,抱著腦袋翻來覆去地慘嚎起來。
旁邊的風溯和風睨,連連向朧月磕頭哀求:
「主人,求您放過風爻。」
「再來幾次她會死的!」
玩鬧之心,居然造成了這樣的結果,朧月也有些尷尬,裝模作樣地扭臉招呼霈恬:
「恬姐姐,可以了。」
沒有了威壓震懾,這三姐妹總算能站起來。
風爻還沒有恢復,在風溯和風睨的攙扶下,依然能看出痛的在渾身發抖。
三個大老爺們,突然變成三個嬌滴滴的小美人。
這種變化讓閼灞很有些懵,他委屈巴巴地問朧月:
「恩人,俺是章魚麽得吃了嗎?」
瞥見三姐妹一聽閼灞說話,就抖得跟鵪鶉似的,朧月趕忙把他拉到一邊,跟哄小孩似的叮囑他:
「乖啊,現在這三個不能吃了。」
「讓風魑伯伯他們,去給你找些能吃的章魚吧。」
到底是吃飯大過天,聽到這話閼灞開開心心地應了一句,就去找風魑了。
這幻族三姐妹,套著不合身的男裝,看得朧月是無比彆扭,就先打發下去換衣服了。
等到所有人都去忙活了,朧月才神色嚴肅地看向霈恬:
「恬姐姐,有人在謀劃著名下一盤大棋。」
「已知牽扯到的就有你我兩族和劍魚族,還有四族不知道是哪四族……」
霈恬也聽到了那些話,深深嘆了口氣後無奈地回答:
「看來,這裡的麻煩處理完後,你我都得回族中一次了。」
點點頭認可了霈恬的說法,但朧月心中依然存了個大大的疑團:
「有些事情我不太明白,劍魚族不過是中等從族,斷了他們的傳承,能有什麼好處?」
聽朧月問起這個問題,霈恬不由得嘆了口氣:
「你不曾外出征戰,自然不明白這當中的道道。」
很少聽見霈恬用這種口氣說話,朧月不解地看向她:
「哦?」
這當中的黑暗,本身霈恬不願意讓朧月知曉,但眼下情況非比尋常,也只能一一道來:
「鱗族所屬,每一層級都是有限額的。」
「比如我蛟族所在的『屬族』,總共也不過三十而已;『從族』稍微多一些共有九十,『仆族』則共有五百四,其餘則是『奴族』無數。」
「這當中,每一層級又分了上中下三等。」
「放眼四海,鱗族何其眾多,現在總共也不過六百出頭的種族,算是有些地位。」
「其它的,甚至有隨時被端上餐桌的危險。」
「所以上面的都努力證明實力,來保住自己的位置,下面的都想更進一步。」
聽到這裡,朧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上一世,某些被她忽略了的東西,追問了一句:
「蛇族屬於哪個層級?」
完全不明白這事兒和蛇族又有什麼關係,霈恬依然稍作思索給出了答案:
「和劍魚族一樣是中等從族,但排名略靠後一點。」
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朧月的直覺告訴她——此事和常柔那個女人脫不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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