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在學院裡找到了一個志同道合的友人的感覺？」斯莉莉用手指逗弄著凡的下巴，嘿嘿地笑著。
「這就是朋友的感覺啊。」凡點了點頭，臉上出現了一個笑容，「實在是很好的體驗。」
「唉，和你說話就是沒什麼意思，你就不能更像個普通人一點嗎？」斯莉莉再度浮起，環繞在凡的周圍。
飛著的斯莉莉突然飄到了凡的面前，用自己的雙眼死死地盯著他。
「所以，你真的打算一有人問就直接告訴他們，你是與惡魔簽約的人？」
她的話語裡儘是調侃，寫滿了的是對凡的不信任。
「是的，我不會不承認的。」凡搖了搖頭，非常認真地注視著身旁的斯莉莉。
「哪怕因為被發現而被所有人視為敵人？你應該知道在人界，人外的存在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吧？」斯莉莉環抱雙手，嘖嘖稱奇。
「我知道的，但是我相信我自己。」
在凡那雙清澈的眼裡，沒有任何隱瞞存在。
像這樣的眸子，如果是在普通人的眼裡，就是值得信任的表現，可是在斯莉莉看來，這樣的眸子實在是有些礙眼。
惡魔最擅長的就是欺瞞與蠱惑，她從沒聽說過這麼誠實的人會和惡魔簽訂契約。
凡注視著面前的斯莉莉，只是輕輕一笑。
「我從一開始就和你說過，我只會按照我想做的去行動。」
不由得嘖嘖出聲，斯莉莉看著面前的凡，不斷地搖晃著腦袋。
她知道凡說的是真話，但正因為如此，才讓人更加感到無可奈何。
都已經這個時代了，怎麼還有這種腦子比石頭還僵硬的人存在，騎士精神這種東西，早就應該被扔到時代的臭水溝里沖走。
聖武士都是一群腦子有病的傢伙！
作為魅魔的斯莉莉，對於這件事，無比深信。
「你可真是個榆木腦袋，我當初到底為什麼要選擇你啊，我現在真的後悔了。」翻了個白眼，斯莉莉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深深地嘆息了一下。
「我們都沒得選擇不是嗎？」凡看著那抱著頭漂浮在身後的魅魔，朝圖書館走去。
注視著凡的背影，斯莉莉沉默地漂浮著，許久之後，才嘆息地說了一句。
「是啊，我們都沒有選擇。」
拍打著雙翼，斯莉莉飛到凡的旁邊，進入了他的體內。
「你怎麼今天想著要進來了？」
「看到你那張臉我就煩，還不允許我進來了？」
聽著斯莉莉話語中明顯的不滿，凡苦笑地撓了撓面頰，走入了圖書館裡面。
「學姐，你在嗎？」凡抬起頭，輕輕地詢問道。
圖書館內部的景象一如既往，不過那個總是微笑的雙馬尾學姐卻不見蹤影。
是有事不在嗎？
「你是在找阿斯翠亞嗎？」在凡發呆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凡的腳底下傳了出來。
「嗯？！」驚訝地往後退了一步，凡看著自己腳底下的土地一陣蠕動，然後冒出了一個穿著長袍的少年。
不對，這應該不能算少年，這已經是幼童的級別了。
這個裹著黑袍的男孩長得很清秀，只是皮膚異常白皙，因為這白皙的肌膚，他眼眶上的黑眼圈也變得更加明顯了。
他揉著眼睛，打了一個哈欠：「阿斯翠亞今天不在，如果你是來找她的話就請回吧，如果是來借書的就由我來負責。
「啊，好的，請幫我借閱這些書。」把早就準備好的紙條遞了出去，凡蹲下身子，保持著和男孩差不多的高度，有些好奇地注視著面前的男孩。
學院裡，還有這種年紀的孩子嗎？
「我知道你應該在想什麼很失禮的事情，所以我先告訴你我的身份吧。」男孩一邊說著，手中出現了幾本書。
那些正是凡之前需要他尋找的書本。
「我是這個圖書館的館靈，沒有名字。你拜託阿斯翠亞找的書，都是我幫你掏出來的。」男孩說著，把書本塞到了凡的懷裡。
「你是要外借還是就在圖書館裡看？」
「嗯，外借吧。」凡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把這些書帶回寢室。
「提醒一下，你已經外借了十幾本書了，超過時間不歸還是要額外扣除積分的。」男孩依舊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隨口提了一嘴，然後再度沒入了地裡面，「沒什麼事的話就走吧，不要打擾我休息。」
「好的，我會儘快看完那些書的。」凡對著男孩消失的地方低頭示意，然後就抱著懷裡的書走出了圖書館。
「然後呢，然後你打算幹什麼？」在凡的心裡，斯莉莉有些無趣地問道。
「嗯……不知道呢，我本來除了上課之外，也沒什麼好做的事情。」凡在心中回答，突然皺起了眉頭。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
「能聽到什麼，這裡和其他地方一樣安靜。」斯莉莉說道。
「不，肯定有什麼才對……」將懷中的書本全部塞到包裹里，凡邁出腳步，在大路上快速地奔跑了起來。
那好像只是一個若有若無的呼喚，哪怕是凡都不能確定那到底是自己的幻聽還是實際上的呼喚。
但是比起什麼都不做，凡還是喜歡在思考前先邁出步伐。
一開始他還有些困惑，就好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但是在他繞了幾圈之後，他就發現，只有往一個方向前進，那個聲音才會變得越來越大。
所以，只要朝著那個方向前進，就能找到了。
這到底是什麼呼喚？
這個聲音不像是求救，倒更像是一種痛苦的自我反省，就好像這個人在渴望改變一般。
這個人在渴望有什麼人能對其遞出手，推他一把。
雖然這只是心中下意識的感覺，但是凡覺得，如果他不能及時趕到，那個人，一定會走向歧途。
斯莉莉沒有開口，她只是感受著凡聽到的那種聲音，心情有些微妙。
這並不是她的能力，或者說，這並不是和她簽約的凡應該擁有的能力。
這種能力，到底是從哪來的？
斯莉莉沒有開口，只是在內心中審視著這個男性。
她討厭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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