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他是我最鍾愛的子嗣
「年輕的小龍喲，你的故事，令我非常滿意，那麼我會依照約定，在你需要的時候，為你降下一道神罰，落在你所指定的敵人身上。
但也只是到此，至於會對你的敵人造成多麼大的傷害，以及後續的戰爭，我則不再插手干預。」
鱗片呈現赤銅色澤的龍神身形開始逐步消散，她對於帝瑞爾絞盡腦汁所講述出來的故事格外滿意，因此也給出了她先前的承諾，精神感覺異常疲憊的帝瑞爾則是連忙道謝，
「非常感謝！」
「不用跟我浪費時間了，去演繹屬於你的故事吧，我最喜歡聆聽像你這樣的龍，親身經歷的歲月歷史，期待你接下來的故事。」
聆聽者赫爾徹底消失，而帝瑞爾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龐大如山的身軀近乎癱軟落在地上。
與這位龍神交流，或者說是與神靈級的赤銅龍交流，簡直就是難以形容的折磨，或者說是酷刑。
與之相比，帝瑞爾寧願武裝聖光國度，與藍霆之王卡洛斯打上一場，因為他所講的故事就是他的親身經歷，但他所經歷接觸的故事之中有太多不能講出來的存在以及事物了，因此他必須隱瞞，甚至都無法撒謊。
向一位神靈撒謊是極其愚蠢的行為，因此應龍神的要求，講述自己親身經歷的帝瑞爾，只能有選擇性地將自己的一部分經歷道出，而這還得讓這位龍神感到滿意。
帝瑞爾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撐到現在的，而當聽到那位龍神對他所講的故事表示滿意，並且表示願意出手的時候，帝瑞爾都格外敬佩自己。
「公正之鱗，蘭狄司！」
帝瑞爾僅僅只是休息了一會兒，便又按照巴哈姆特所給予的召喚儀式聯繫上了龍族中的仲裁者，同時還兼職擔任法官、陪審團與劊子手這一類職業的龍神。
這簡直是一言堂！
降臨在帝瑞爾面前的是一條鱗片現出晦暗銀色的威嚴巨龍，對於帝瑞爾的訴求以及上貢秘銀塑神像的自覺行為，這位龍神倒是非常乾脆，直接答應下來。
不過詼諧者赫爾一樣，這位龍神也只願意降下一道神罰，而不願意派遣化身，但對於帝瑞爾來說也足夠了。
搞定了這位看起來似乎是最不好說話的龍神後，帝瑞爾聯繫上了被巴哈姆特認為是最善良最仁慈的龍神，塔瑪拉。
這是一條看起來像是在發光的美麗銀龍，她的眼中散發出與太陽一樣明亮的光澤，璀璨但卻並不灼目，溫暖和煦，沒有絲毫的灼熱感。
與看起來充滿了少女感，明明是龍神，卻給人一種不正經，靠不住的詼諧者赫爾不一樣，也跟嚴肅古樸，一板一眼的龍族裁決者蘭狄司不一樣，這位仁慈而又憐憫萬物眾生的龍神，給帝瑞爾的感覺就像是一位鄰家的大姐姐一樣，溫暖和煦，卻又包容一切，可以撫平所有的創傷。
「巴哈姆特的孩子，伱召喚我，想從我這裡尋求得到什麼？」
「塔瑪拉陛下，我希望可以從您這裡得到幫助。」
「可以。」
「我可以用山銅，為您塑造一座神像，作為您出手的酬勞。」
帝瑞爾連忙補充道。
「不，不用，有一條早就應該歸入死亡懷抱的龍，如今也來到了你的世界之中，即便是你不向我發出請求，我也會派遣我的牧師與信徒，來到你的世界，將那條龍帶回原本的道路上。」
「黑龍？」
古龍們都有所察覺，帝瑞爾也自然能夠感受得到，有一條身上的死靈氣息之濃烈，可以與半神巫妖相提並論的黑龍進入到卡爾洛斯世界。
「沒錯，沼地之王，維德，這是一條早在兩千年前就應該走入生命終點的黑龍，但他抗拒自己的死亡，用禁忌的儀式強行為自己延長了壽命，並且用同樣的儀式令更多的龍腐化墮落，變成亡靈生物，成為龍族的恥辱。」
龍神塔瑪拉的眼中充滿了憤怒，這讓手中圈養了一大批亡靈生物的帝瑞爾有些不自覺的縮了縮腦袋。
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來了，那一批被他收編的亡靈生物都跟他不處於同一世界中，而是被他安排在了另一小型物質界，作為生產零件，在終日不歇的鍛造工坊中勞動。
「沾染死亡力量，使用禁忌儀式強行延長生命的龍，這樣的傢伙，的確該殺。」
帝瑞爾連聲附和道，金屬龍族的平均壽命基本都在色彩龍族的兩倍以上，而他身為祖代龍，更是要翻一番，因此他完全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會幫助你，不過你需要為我選擇一條合適的龍，能用於承載我降臨的力量。」
仁慈與憐憫之龍神塔瑪拉定定的注視帝瑞爾好一會兒，直到看到帝瑞爾有些不自在，懷疑自己圈養亡靈的樂事情是不是敗露外泄的時候，就聽到這位龍神淡淡的說道。
「樂意為您效勞。」
帝瑞爾一口就答應下來，因為這樣的條件根本稱不上是要求。
因為這位龍神是名副其實的正神，從她的品行以及所擁有的神職領域就能夠看得出來。
因此，成為這類神祇降臨意志的載體是一件莫大的殊榮，同樣會得到難以估量的好處。
如果是提亞馬特，馬拉這一類的邪神，那就另說了，他們可不會管降臨載體的死活，依照自己的意願以及喜好隨意揮霍。
「去吧。」
一道綻放璀璨光芒的神力落下，隨後在帝瑞爾的龍爪上，形成了一道浮現在黑底之上的七角星，這是這位龍神的徽記，是讓他用來選擇降臨載體用的。
「是。」
結束了與這位龍神的交流之後，帝瑞爾長長舒了一口氣，雖然面臨的壓力激增，可得到了如此之多的龍神支持，也算是大局已定，完全不需要再擔心了。
巴哈姆特陛下以及這位仁慈憐憫之龍神，都答應會降下化身，而另外兩位龍神則是會降下神罰。
即便是處於物質界頂點的生物，面對神罰，不死也會重傷，曾經嘗過神罰滋味的帝瑞爾自然知道其威能，如果不是擁有星神之血這等神物，他當時還不一定能夠熬過來。
「還是有些少了。」
貪婪是龍族的本性，帝瑞爾已經得到了如此之多的保障，可是依舊不滿足，在確定前線的戰況依舊能夠維持穩定的時候，他暫時從前線撤走。
先是返回普諾蘭多，確定這一座港口城市依舊在運轉，源源不斷地生產著各項戰爭所需的物資，而後，便又向塞德爾林群島飛去，這座海上貿易中轉站，如今正不斷地從其它三座大陸吸取貨物，然後再運往蘇克利特大陸，用於支援龍族戰爭。
其中有相當一部分物資都是免費的，無償供應給堅持在戰線上，直面龍族威脅的抵抗者們。
因為這是一場足以席捲世界的浩劫，任何有遠見的統治者們都能夠看到這一點，因此都願意提供各方面，尤其是物資上的支持——畢竟只要掏錢就行了，其他的什麼都不用管。
「真是繁榮啊！」
自高天之中顯現，看著下方海域之中，千帆競技，萬船爭流的繁華景象，帝瑞爾也忍不住露出感慨之色。
在前線戰場之上，因為連番戰鬥，被古龍的一舉一動所掀起的元素潮汐不斷摧殘，蘇克利特大陸西部地區早已是滿目瘡痍了，正常的智慧種族根本沒辦法在其中生活。
毫不誇張的說，蘇克利特大陸有近五分之一的地區都已經被打廢了，可在大陸上，有不少地區卻因為這一場波及近半大陸的戰爭而越發繁榮。
「讓我看看。」
帝瑞爾的目光在太陽宮中巡視，很快就找到了，一座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他的寢宮隱蔽角落中，擺放的小神龕。
其中所供奉的自然是五色龍後，惡龍之母。
在他的寢宮之中，會出現惡神的祭壇，其實也並不算是什麼太意外的事情，畢竟這些年他已經逐漸疏於對這座寢宮的管制，而且大量的龍侍以及海洋巨人被他調走，這座宏偉的宮城已經逐漸被色彩龍族所占據，其中信仰惡龍之母的龍，自然會偷偷折騰這種小擺件。
擺放在這座神龕中的，是用陶土捏成的粗糙神像，如果不是上面確實縈繞著一道陰邪的邪惡神力，任誰都想像不出來，這居然會是一尊神像。
「提亞馬特，我想跟你談談。」
來到這一座神龕前，帝瑞爾用毫無敬意地語氣開口淡淡道。
「真是沒有禮貌的孩子，巴哈姆特就是這麼教導你的嗎？」
絢爛而又恢宏耀眼的陰邪五色神光驟然亮起，原先只是擺放在寢宮建築群角落一角，根本難以察覺的神龕就在帝瑞爾的面前開始放大，簡陋粗糙的屋檐開始變得寬大而又堅固，細小的枝條變成了高聳的大理石圓柱，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富麗輝煌的殿堂在帝瑞爾的面前轟然開啟，殿堂之內，一頭擁有五顆猙獰頭顱，與三條長尾的龐大怪物，在他的面前顯露出身影。
惡龍之母，提亞馬特
對於這位惡神如此輕易地在自己的面前顯現出身影，帝瑞爾一點都不意外，因為看到那座神龕，就知道這位惡龍之母到底有多關注他。
因為正常來說，這種規模與級別的神龕不可能會有神力存在。如此簡陋的玩意兒就應該跟頑童用泥巴捏的玩具一樣，不會有任何區別。
但看起來如此不合理的東西就是存在，因此帝瑞爾也不客氣，直呼其名之下，這位惡神果然出現在他面前。
「您居然還知道什麼叫做禮？我還以為您並不需要這些。」
帝瑞爾保持對這位龍神保持最基本的尊重，只不過他言語中所吐露出的語句卻是毫無敬意。
「啊，抱歉，我並沒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想起了您過往所做的一些事情，我覺得您不是講究這些的龍。」
「真是無理且冒昧的小傢伙，不過我原諒你的冒犯了，相比之下，我更想傾聽一下，你尋找到我的理由？」
五顆頭顱從不同的方向觀察注視帝瑞爾，每一顆頭顱眼中都帶著不同的神色，似乎是象徵這位惡龍之母不同的想法。
「你對你的那位父親感到失望了，所以想要投入到我的懷抱中？」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您就不用痴心妄想，我的父親對我很好。」
「可你的母親會對你更好。」
「是麼？如果您現在能夠出手，將卡洛斯給殺掉的話，那麼我便相信您了。」
帝瑞爾順勢道。
「卡洛斯？嗬嗬，看來我這位孩子的確讓你頗為煩惱，居然都讓你求到我的面前來了。」
猙獰而又威嚴的紅龍頭顱發出笑聲。
「我想您誤解我的意思了，這並不是祈求，只是我做事情不喜歡麻煩，喜歡一次做到極致。所以我想再增添一道保險而已。」
「你想做什麼？」
「我想向您請問，您降下一次化身的費用是多少？」
「……」
一瞬間，恢宏的殿堂便陷入到了絕對的寂靜之中。即便是擁有著五顆大腦用于思考的五色龍母，這一刻也不由陷入到沉默中。
十顆色澤各不相同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帝瑞爾，隨後其中一顆頭顱發出笑聲，另外幾顆頭顱也跟著笑了起來，就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桀桀，到底是你瘋了，還是這世界瘋了，偽善者的子嗣居然向我提問，要出多少錢能夠殺掉我的子嗣？！」
咚！
看到大笑不止的五色龍母，帝瑞爾直接取出來了一塊熔煉好的精金，就往地上一砸，沉悶的聲響瞬間止住這位龍後的笑聲。
「您笑夠了沒有？如果沒有笑夠的話，還是請您克制一下，我是在非常認真的向你詢問，並且提出請求。」
「你這不是在愚弄我？」
看著帝瑞爾扔出來的精金錠，提亞馬特也不免露出了驚訝之色，她還以為這條金屬小龍是特意跑過來想要戲弄她的，反正在漫長的歷史中這樣乾的龍也有不少了，她都快習慣了。
「當然不是。」
「你覺得有哪位母親會忍心傷害自己的子嗣？」
「你覺得與我敵對的那些色彩龍，有哪一位將你當成了母親？」
「母親愛護自己的孩子並不需要理由，雖然他們並不尊重我，但是我依舊愛著他們。」
咚！咚！
帝瑞爾又扔下了兩塊。
「對於不聽話的孩子，一位合格的母親總是需要適時出手管教一下。」
「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管一管卡洛斯。」
「他是我最優秀最鍾愛的子嗣，你得再加一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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