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精靈，紅龍與九頭蛇
「這是，你的真血？！」
強健的身軀呈現出紫銅色澤，好似金屬鑄就而成的巨人，在這一刻，神情出現了即便是他數百年的人生經歷都難以平復的巨大變化。
「不錯，在我成年之時，必然能夠踏足傳奇領域，並且能夠成為其中的至強存在，我所賜予的真血，即便是普通的龍類，也能夠獲得增益。」
帝瑞爾凝視著指尖的血珠，在那金色光芒的包裹之下，可以看到轟鳴的雷霆，呼嘯的狂風，以及涌動的海潮，這是他力量的體現，也是祖代龍血脈的證明。
「你瘋了嗎？賜予真血，會讓你的生命本源受損，會讓伱的力量倒退，會讓你的潛能降低，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我也是能夠孕育出真血的巨人。」
面對足以稱之為瑰寶的龍類真血，巨人的聲音變得乾澀嘶啞，他覺得這條龍類是在嘲笑愚弄他，任何智商正常的生物都不可能將自己的真血分享給任何人。
「巨人，不要用你自己與我比較，更不用將衡量普通龍類的標準放在我的身上，我是祖代龍，賜予真血的確會讓我的力量暫時性衰弱，但根本不會損耗我的生命本源，對於我而言，真血是可以隨時間而恢復的。」
「祖代龍……」
老巨人冷硬若岩石雕琢而成的臉頰微微抽搐，對於許多龍類而言，祖代龍都快成為了傳說，對於巨人而言，更是如此，這已經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
「如果你真的願意以自身的真血作為賞賜，那麼我可以令我所有的孩子都追隨你，向你效忠。」
「損耗的真血雖然可以再生，但對我而言，依舊珍貴，只有最忠誠的巨人，才能夠得到我的賞賜。」
「這是當然。」
老巨人表示認同，並未提出任何異議。
「那麼，你的子嗣在哪裡？」
帝瑞爾將指尖真血收回，他其實並不是很在意真血的損耗，因為他剛剛所說的都是真的。
即便是普通的祖代龍，都可以不必顧及真血損耗，以真血批量製造臣服於其意志的龍種眷屬。
對於他而言，就更不用在意了，不說星神之血，世界樹種之下的生命之泉，就可以彌補他的消耗。
不過這一點就沒有必要讓他自身以外的生物都知道了，讓他們的觀念還停留在真血乃是極為珍貴之物，任何生物都不可割捨之物上，這一點上就足夠了。
「還未請教過您的名諱。」
老巨人語氣變得恭敬了幾分，只要這一頭龍真的如他所說，願意以真血作為賞賜的話，別說是他的後裔子嗣，就算是讓他自己上都行。
「帝瑞爾·奧瑞利安·奧茲多姆！」
「帝瑞爾閣下，我的真名是奧托·迪馬爾·巴格達迪，您可以稱呼我為奧托！」
老巨人向帝瑞爾微微附身，單手撫胸，隨後站起身，握著手中木杖，輕輕一頓，海崖之下，不斷拍擊的海浪，頓時受到了召喚，席捲而上，化作一道由海水組成而成的階梯，
「我現在就去海中呼喚我的子嗣，還請您在此稍作等待，您若是感覺腹中飢餓的話，可以享用我圈養的羊群，它們的肉質極為鮮嫩，是非常不錯的佳肴，即便是人魚王族也曾對此讚不絕口。」
「好。」
帝瑞爾應和了一聲，隨後盯著雙腿踏足浪潮階梯的老巨人，只見從他赤裸的雙足末端開始，兩條健壯的大腿就開始逐漸合併，一片片巴掌大小的魚鱗隨之浮現。
當這一名海洋巨人的下半身沒入海水中時，他原本的兩條大腿已經化作了一條銀鱗閃耀的修長魚尾，而他手中的木杖化作了一柄華麗的三叉戟，青銅戟上，有漂亮的金黃紋飾，卻是格外精緻的精靈風格。
「等奧托把他的孩子帶回來的時候，我也該向他詢問一下精靈的事情了。」
雖然到目前為止，依舊沒有見到一位哪怕是活著的精靈，可是精靈所留下的痕跡，可以說是無處不在。
「帝瑞爾，情況怎麼樣了？」
當巨人消失在海面之下時，遠方的龍群也迅速接近，絕大多數的飛龍看到下方已經沒有巨人看護的羊群，都產生了獵食的欲望。
「退下！」
以統御之戒所建立的強權，帝瑞爾強行命令這些被他收服連一天時間都不到的飛龍乖乖遵從他的意志。
「巨人已經同意我的要求了。」
「這也太順利了吧！」
艾洛忍不住驚嘆道。
「我還以為二哥你會跟這頭老巨人打一架，讓他見識一下你的力量。」
安德森忍不住附和道。
「海洋巨人是智慧生物，使用純粹的暴力是不可能征服他們的。」
安潔莉卡嬌聲軟氣道。
「能夠以和平的方式獲得海洋巨人的追隨是最好的結果。」
艾琳娜也做出評價。
「只能說成功了一半，巨人的子嗣可未必會遵從父親與長輩的要求。」
帝瑞爾搖了搖頭，可不認為這件事情真就萬無一失。
「待會兒還會發生衝突嗎？」
「或許吧，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巨人而已，我能夠壓制。」
帝瑞爾倒是不在意，甚至還有閒心看著正在山崖後的草地上悠閒吃草散步的羊群，
「奧托說這些羊的滋味就連人魚都會稱讚，你們要不要去嘗嘗？」
「我不想吃羊，我想吃沙華魚人，好些年沒有嘗到了，有些懷念。」
安德森只往羊群瞥了一眼，隨後目光便在海岸線上搜尋。
「我也想吃，但一直沒有看到這些魚人的蹤跡。」
「這裡畢竟是巨人的領地，大概是沒有的，群島範圍內肯定存在。」
「那我們等二哥建造宮殿之後，就去找沙華魚人吧，我們有五條龍，恐怕不夠吃，要不我們養一群吧！」
「魚人不需要養，它們就跟海藻一樣，不管它們，都能夠瘋長。」
當安德森提起沙華魚人之後，幾條少年龍都忍不住參與了討論，帝瑞爾也有些嘴饞了，魚人裡脊肉的滋味的確令他懷念。
在少年龍們的激烈討論聲中，島嶼附近的海面被接連破開，一尊尊身軀，或是健壯雄偉，或是妖嬈豐腴的巨人，顯露出身影。
看著這些豪邁的海洋巨人，帝瑞爾的嘴角也不由微微一抽，海洋巨人的文明雖然相當發達，可是他們的性情卻是過於的自由奔放。
尤其是在海水之中，這些傢伙就不穿衣服的，他們視衣服為累贅，只有有走上陸地之後，才會象徵性地穿上幾件遮擋。
剛剛那名老巨人就是如此，在岸上的時候，就穿了褲衩，下水之後，連褲衩子都不要了。
「哇哦！」
「好大！好圓啊！」
幾條小龍看著巨人們豪邁的身軀，忍不住發出驚呼。
「艾琳娜，帶他們上天。」
「好。」
當少年龍們飛上天空的時候，巨人們已經走到近海，雖然作風極為豪放，可是海洋巨人到底還是智慧種族，有基本的羞恥觀念，有女巨人從儲物裝備中取出衣物穿上，但依舊極為慷慨大方。
「帝瑞爾閣下，他們全都是我的後代，我與他們介紹過你的情況，他們大多願意為你服務，只是有幾個性情比較桀驁的孩子，有特別的要求。」
重新穿上了褲衩的老巨人走上岸，海水從他的身上滾落，而他手中那杆黃金三叉戟又重新變回了放牧羊群的手杖。
「你們想向我提出什麼要求？」
帝瑞爾的目光看向老巨人身後，幾名下半身依舊浸泡在海水中的巨人，他們同樣手握三叉戟，面龐粗獷，但相比老巨人而言，年輕了太多，深藍的眼瞳中滿是躍躍欲試之色，充滿侵略性。
「我聽我的祖父說，你是完成了一次返祖進化的青銅龍，實力遠在普通龍類之上……」
一位年輕的巨人開口，不過還沒有等他說完，便被旁邊的一位巨人打斷，
「你跟那群精靈學傻了嗎？你面前的是龍，不是尖耳朵，不要浪費時間，直接說明意圖。」
「我們可以追隨龍，但不會追隨比我們實力更為弱的龍。」
「向我們展示你的力量，不然即便是有真血的誘惑，我們也不會侍奉你。」
三名年輕的巨人一唱一和，老巨人一言不發，默默退到一邊，他已經老了，不想再與其他生物發生爭鬥，但是他的後裔依舊年輕。
「你們的要求，真是符合我的心意！」
帝瑞爾裂開嘴角笑了起來，不過除了龍類以外的任何智慧種族，都無法理解龍的笑容中所表達出來的興奮情緒。
「你們要一起上嗎？」
懸在空中的祖代龍看向所有浮上海面的巨人，那是近二十位成年巨人，實力皆已達到了種族的巔峰，位列黃金階位頂點，有幾位甚至已經觸碰到了界限。
「只有我們三個。」
大部分巨人都默默地向後方退去，讓出戰場，用期待的眼神注視這場戰鬥。
「無趣。」
原本正在逐漸展開的龍翼收了回去，環繞龍軀，逐漸變得鋒銳的無形流風瞬間潰散，帝瑞爾的姿態變得慵懶起來，漫不經心的姿態，瞬間激怒了向他挑戰的巨人。
「你太傲慢了。」
「狂妄！」
涌動的海潮回應巨人們的憤怒，更有一位巨人直接將手中的三叉戟向帝瑞爾投擲而來。
可帝瑞爾已經失去了與巨人戰鬥的興趣，他的目光微微垂下，無形的領域伴隨著他的意志降臨，瞬間膨脹擴散，將三名巨人都籠罩在其中。
沒有風暴與雷霆，海面上的天氣沒有任何變化，帝瑞爾此時所展現的是另外兩道領域。
巨人們在一瞬間便失去了對海潮的掌控與對水元素的感知，在與帝瑞爾所重迭的領域之中，他們被剝奪了與水有關的一切權柄。
而他們所掀起的海潮自發地在帝瑞爾面前匯聚，將那一柄向帝瑞爾投射而來的三叉戟擋下。
巨人們眼神呆滯而又茫然的看著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幕，隨後置身於帝瑞爾領域中的三名巨人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束縛感，他們低頭一看，卻是發現腳下的海草，沿著他們的身軀瘋狂生長。
「這是什麼？」
「該死，這是生命領域！」
「青銅龍怎麼會擁有這樣的領域？難道他擁有精靈的血統？」
「蠢貨，你的腦子裡除了精靈還有什麼？綠龍也擁有扭曲植物的生命領域。」
「可他是金屬龍！」
明明是海洋生物的口糧，可在領域的加持之下，卻是化作巨人都難以掙脫的束帶。
即便是巨人爆發之下，一次性掙斷了十幾根海草，可下一刻，又會有更多的海草纏繞在他們的身軀上。
三名想要挑戰帝瑞爾的巨人在不到兩回合，就變成了三團不斷蠕動的深綠海草團。
其落敗之迅速，模樣之悽慘，令所有觀戰的巨人都露出敬畏的目光，即便是老巨人的眼中也浮現出了不可思議的目光。
他能夠接受自己後裔的失敗，可是如此悽慘，卻遠在他的預料之外，他看向盤旋在流風之上的巨龍，就像是在看著什麼難以理解的存在。
「我可否替這些孩子向您認輸，帝瑞爾大人。」
老巨人用上了敬稱，他認識到了自己與這條年輕且又強大得過分的少年龍之間的差距。
「當然可以。」
帝瑞爾取消了領域，纏繞在巨人身上的海草，恢復了原本的特性，很快就被掙脫，爆裂碎開，先露出其中三名血痕累累的巨人。
「現在，你們還對我的力量有什麼疑惑嗎？」
帝瑞爾溫聲詢問道。
「對您的力量，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疑惑。」
三名巨人相互對視一眼，隨後便由一名巨人低頭。不過還是有巨人忍不住詢問，
「我們想不明白，您為何能夠擁有生命領域，難道您擁有綠龍的血統嗎？」
「為什麼不能是精靈的血統？」
帝瑞爾半開玩笑地反問道。
「你們既然決定追隨帝瑞爾大人，就要對帝瑞爾大人保持足夠的尊敬，這不是你們能夠詢問的問題！」
老巨人開口厲聲呵斥道。
「我們只是好奇，我們不是第一次與龍戰鬥，但還是第一次落敗如此迅速。就算是紅龍的燃燒領域，也無法與您的力量相提並論。」
「沒錯，難以置信，您居然還是少年龍，即便是成年的紅龍，在您的力量之下，也只能屈服。」
「你們還接觸過紅龍？」
帝瑞爾頓時來了興致，
「在哪裡遇上的？」
「在龍島上。」
「龍島？在哪？」
聽到這莫名熟悉的島嶼名稱，帝瑞爾的興趣更濃了。
「從這裡出發，向北方一直游，當太陽升起落下三次之後，就可以抵達龍島，上面不僅有紅龍，還有藍龍與綠龍，與少量黑龍，不過聽說快要滅絕了，龍島的沼澤地中，誕生了一條真正的九頭蛇。」
好像是巨龍之書的摘錄吧，具體忘了，反正是從設定集裡面截下來的一段話。
觀點和哲學
只有傻瓜和無能的智者才會以人型生物之心度龍之腹人類應用的道德訓誡乃是基於這些生物擁有善惡觀念的錯誤假設。大部分龍按它們的意願或慈悲或冷酷地行動，與陣營無關，而是因為這些行為有助於與它們的目標有關的打算。可以說，陣營是人型生物為了量化龍的行為和讓自己安心而強加給龍的。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