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種鐵料捶打為一，各種特性相輔相成，雖只是一塊鐵料，但已然是名器的雛形了。


  年不到十九，學鑄兵法一月。這樣的天賦……

  「三個月入門鑄兵法嗎？萬川，等再見面，老夫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天才！」掂著這塊鐵料，經叔虎怔立許久，方才回過神來：

  「也就一般，還需要.……」


  他正想說話，突然回頭，就見黎淵渾身冒煙，像是只燒紅的大蝦般跌了過來。「混帳！」


  經叔虎勃然大怒，將他抓過來，內氣一吐，將其體內的熱毒驅散出來：「赤融洞也是你能去的？不想活了？！」


  「呼！」


  黎淵吐出一口黑煙，心裡有些後怕。


  他來之前刻意吃了二斤赤龍魚肉，但走進去不到十來米，就差點被烤熟。「地脈毒火，便是老夫都不敢擅入，你不要命了？」


  見他沒事，經叔虎鬆了口氣，這才冷哼一聲：

  「老夫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什麼心慕鑄兵法，是那韓垂鈞不死心，還想找玄鯨錘吧？」


  聽到這句話，黎淵頓時一個激靈：「呃，就知道瞞不過您老人家。」這頭老虎果然知道玄鯨錘在火脈下.……

  「你這點小心思，老夫豈能不知？」經叔虎冷笑一聲，也不奇怪。


  神兵谷內執意尋找玄鯨錘的，也只有鑄兵谷與錘兵堂兩脈，韓垂鈞比他上心多了。「這玄鯨錘？」


  黎淵恢復的很快，這得益於赤龍魚肉，他沒放過這難得的打探機會。「怎麼，那老傢伙沒告訴你？」


  經叔虎瞥了他一眼，轉身就走，黎淵早已摸透他的脾性，跟著他一路去了寒潭洞。赤融洞內的高溫屬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除非鑄兵，不然經叔虎都不樂意去。


  雷驚川之前半路就撤了，委實也不喜歡。


  寒潭洞頗冷，但比起赤融洞就要好受許多了。「老夫的魚餌！」


  黎淵快步跟進洞裡，就聽到一聲驚呼，經叔虎甩著魚竿，氣急敗壞：「剛才有魚上鉤了！老夫的赤龍魚……」


  經叔虎一陣捶胸頓足，見他這模樣，黎淵默默的退出了洞穴，等了好一會，才進來。「老夫的魚！」


  經叔虎咬牙切齒，上次丟餌，那都得往前數三年了，好不容易有魚咬鉤，他居然錯過了。「老夫大意了，大意了.……老夫的赤龍魚王！」見他瞪了過來，黎淵連忙後退，這鍋他可不背。「老夫為你教你鑄兵法，痛失一條赤龍魚王！」「..」


  黎淵又能怎樣，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保證給他找一份更好的餌料。其間不免吹噓了一番梁阿水，說他釣魚功夫舉世無雙.……

  「釣魚的手段，老夫也是獨步天下，只是魚餌差了些，嗯，可能魚竿、魚線也差了些.……經叔虎嘀咕了一會兒，這才想起正事：

  「關於玄鯨錘，伱知道多少？」下次來，得弄一副漁具了……黎淵心下想著，回答道：


  「弟子只知道，裂海玄鯨錘是傳說之中十二大天運玄兵之一，擁有撼天動地之威.……」藏書樓內樓之中有一些關於天運神兵的記載，雖然不多，但黎淵當時也是如獲至寶，翻了好幾遍。


  相傳天運玄兵共有十二口，據說誕生於遂古之初，不是人力所成，乃是天地孕育而出。


  自古而今，不知多少年的漫長歲月之中，偶有出現，而每一次出現，就會掀起一場江湖浩劫。


  而上一次天運玄兵出現，據說是大運王朝立國之初，大周太祖龐文龍以此定鼎天下，曾以此兵引動天火，覆滅了絕世梟雄高飛青，以及其麾下三十萬武者大軍。


  「傳說多虛假，天運玄兵必然不可能是天地孕育，天地為什麼要孕育出人的兵器？」經叔虎糾正道。


  黎淵敏銳感覺到了他態度的變化，自己不斷展露天賦，終於觸動了這頭老虎？「世間萬物皆為天地孕育，但哪有天生的錘子？」


  「您說的對。」


  黎淵附和著他，他覺得很有道理。「那老傢伙就跟你說了這麼點東西？」


  聽黎淵說完，經叔虎不免皺眉，合著那老傢伙什麼都沒說，全丟給自己了？他心裡很是膩歪，但想想這小子的天賦，又壓了下去：

  「說來，我神兵谷歷代祖師追尋多年也沒有找到蛛絲馬跡，天運玄兵是否存在，誰又能確定？」


  我！ 我能確定！


  黎淵心頭腹誹，卻還是恭敬聽著，時而點頭稱是。在經叔虎的口中，他對於天運神兵了解更多一些。


  天地孕育的說法江湖上很多人深信不疑，但神兵谷歷代祖師更傾向於這十二把玄兵是萬年以來，那些絕頂高手留下來的。


  甚至有些人懷疑那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黎淵表示理解。


  就算是前世，也有不少人懷疑古代的巨大工程是外星人幹的……「祖師，或許就曾接觸過天運神兵，但時隔一千多年，著實無法印證。」經叔虎有些保留，那天火脈震盪的事他自然絕口不提。


  「或許，天運玄兵根本不存在？」黎淵順著他的話說。 「誰知道呢？」 經叔虎滿臉唏噓。


  一老一少對視一眼，又各自移開目光。「咳～」


  經叔虎輕咳一聲，告誡他之後不要嘗試靠近赤融洞深處後，話題一轉：「現在，老夫傳你＇兵甲通靈術＇，嗯，其中一種.……」


  「蘊血通靈術！」 火。


  ··.·. —— 「蘊血通靈術。」


  下工回到院子，浸泡在藥浴桶內，黎淵仍在思量著這門秘法。錘鍊法、通靈術加起來，才是完整的鑄兵術。


  蘊血通靈術，簡單粗暴的理解，就是用人血淬火，或者說，是用兵器主人的血來淬這門通靈術流傳很廣，不止是神兵谷，不少鑄兵勢力都有類似的法門。


  傳說之中，也不乏類似記載。


  某某神匠捨身鑄劍，光華直衝牛斗，誰誰浴血開鋒，鑄就神兵……等等傳聞不知多少。


  「嗯，可以試試。」


  消化了今日所得，黎淵方才起身，送走兩個伺候的女弟子後，練錘站樁。筋骨舒緩開後，方才開始吞服丹藥，更換掌馭兵刃，繼續改易根骨，

  向著大龍形根骨進發。


  ····.

  第二天一早，他起來站樁練武，天色大亮之後，他沒去鑄兵谷，去找了梁阿水。「黎，黎……＂」


  剛到寒潭邊上，黎淵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一回頭，就見岳雲晉遠遠拱手：「岳師兄，好久不見。」


  黎淵笑著迎上去。


  剛入門時，他隔三差五還會和岳雲晉、吳明等人小聚，後來他沉浸練功，才見的少了視。


  「黎，黎師兄。」


  岳雲晉有些侷促，剛入門時他還沒太覺得，如今才知道真傳弟子的地位。他有心想要自然一些，但仍是顯得拘謹。


  「這才幾天不見，怎麼就這般生分了？」


  黎淵沒有過分熱情，一如之前，態度沒有變化：「岳師兄這是要去藏書樓？」岳雲晉心下稍安：「嗯，之前隨著師兄們下山，殺了幾個邪神教徒，湊了湊，能換一本中乘武功了。」入門四個多月，岳雲晉的變化也很大，之前的稚嫩怯懦淡了，多了幾分幹練與煞氣。兩人交談了一會兒，主要是高柳同鄉們的現狀。


  高柳縣的同鄉，大多是和劉錚、王佩瑤一般依附著他，但自然也有人另謀出路。吳明就是其中之一。


  自入門後，吳明就沉浸在不斷接取任務中，入門沒多久就險死還生一次，但也成功換取丹藥與武功秘籍。


  論及武功，比如今的岳雲晉都要高一些。「那，有空再聚。」


  岳雲晉微微拱手，離去。


  目視他遠去的背影，黎淵稍稍有些感觸，繼孫胖子、老張頭外，不多的幾個熟人也漸行漸遠了。


  哪怕是劉錚、王佩瑤，看著離得近，其實也只是看著近。「明明白白的三六九等。」


  黎淵心下搖頭，沿著河岸，沒一會兒就找到了梁阿水。「你，你要買漁具？還要買魚餌？」


  梁阿水有些錯愕，真傳弟子待遇那麼好，還需要自己釣魚？「嗯，有些其他用處。」


  四輪大日——升起，寒潭上一片波光粼粼，黎淵微微眯眼。


  赤融洞深處難以行走，這寒潭也不是一般人能下的，時不時就有弟子葬身其中。其中不乏有高手。


  「嗯，漁具我倒是不缺，但魚餌……」


  梁阿水眸光閃爍，他當然並不能賣魚餌，那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黎淵很早就猜測梁阿水身上有些秘密，但也沒去窺伺。


  再大的隱秘，比得過掌兵籙？


  三十兩銀子買下兩套梁阿水親手改造的漁具，黎淵提著回了鑄兵谷。


  經叔虎稍有些錯愕，但上手試了試，也就留下了，但也冷笑一聲告訴他，別有其他小心思。


  黎淵對他的脾性已經有了了解，這老傢伙那是打死都不可能說一句好話出來。但收下漁具後，還是默許了他獨自進出赤融洞。


  「呼！」


  強忍著赤融洞的高熱，黎淵趁著沒人，取出完整的＇赤龍魚皮＇，繼續打造內甲，也順便嘗試了一下蘊血通靈術。


  「以血淬火……」


  黎淵取來大桶的寒潭水，割破手掌放血，當桶內寒潭水泛起血光後，及時停手。


  兵甲要通靈，需要長年累月的血氣澆灌，他就是放干全身的血，也不可能直接成功。放好了血，調好了淬火水溫，黎淵這才開始鼓搗起來，做好所有準備工作之後。


  才將已具雛形的內甲從滾燙的火焰之中取出，丟入了寒潭血水中。嗤～


  煙氣瀰漫下，黎淵眼神微亮：「成了！」


  【赤龍魚皮甲（三階）】


  【兵甲錘鍊而成，經掌兵主血液澆灌淬火，故漸有靈異.……】【掌馭條件：掌兵主血脈】


  【掌馭效果：水性精通（淡綠）、抵禦水火（淡綠）、輕兵難傷（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