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的李木羽看了看不停順著胸膛流淌而出的鮮血,接著又仿佛看死人一樣看著「替身」手裡的「攝魂」。
「他們傷了我,你總得賠給我。」話音指的不是「替身」而是「攝魂」,一時間那漆黑的眼珠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他在害怕在恐懼。
這不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威壓,而是張開牙的猛獸對獵物的獨白。
被人無視了「替身」勃然大怒,身形立時虛化,但一隻手卻搭在了拿著「攝魂」的手腕上。
「他可以走,你得留下,不然我會死的。」話語說完,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替身」哀嚎一聲,拿著「攝魂」的右手齊腕斷裂,是被人生生撕扯下來的。
看著跳動著不安分幽火的手,李木羽冷笑的衝著那燃燒的火焰吹了一口氣,森冷如煙如霧。那終年燃燒著幽火的手腕慢慢的熄滅、乾枯,最後只剩下一截黝黑的手骨。
看看手骨仿佛像丟垃圾一樣隨手丟在地上,然後一腳剁了上去,一聲刺耳的尖叫,替身扶腕哀嚎的滿地打滾。
接著許若雲、黑鱔、替身就看著李木羽旁若無人的露出森冷的白牙,仿佛啃食一隻蘋果一般,將「攝魂」生生硬吞了。
「攝魂」不安的扭曲著,尖叫著,那絲絲升騰的黑氣仿佛遇到了克星,被鎖的死死的,百鬼戰衣里另外兩個住戶可是對這新來的小老弟照顧有加。不待「攝魂」醒悟,一個半臉面具和一柄森冷冷的冥界鐮就陰嘖嘖的撲了上去,一頓拳打腳踢折磨的好不悽慘。
原本按照品級來說,「攝魂」要高於冥界鐮和半臉面具好幾級,但不是有句古話叫:「虎落平陽被犬欺」。
「攝魂」現在的境遇也大致如此,選擇啃食分裂「攝魂」的本體,就是為了壓制並馴服。
吞噬了攝魂,那原本流淌鮮血的胸口中心「咕嚕」一聲滾出一隻眼,巨大的眼球將破裂的胸腔的裂口堵得死死的。只是這眼怎麼看怎麼有些呆滯,甚至有些木訥。
有形而無魂的東西那能不呆滯,那能不木訥。
背著許若雲和黑鱔兩人或許沒有看明白什麼,但「替身」那能不明白自己恐怕是踢到鐵板上了,還是帶刺的那種。
「吞噬」。
一時間「替身」心裡在發苦,他那裡想過惹到這麼一個煞星,要知道吞噬些小鬼什麼的,「替身」也可以做到。但連「攝魂」都給吞噬融合的,那當真是惹不起的存在。
「還要打嗎?」吞噬完「攝魂」李木羽轉身古怪的看向「替身」,只看的替身渾身一個哆嗦,那裡還敢說個「是」字,頭搖的和撥浪鼓差不了多少。
「不打,不打,爺你請便。」一種說不出的憋屈感,但人在屋檐下那能不低頭,「替身」心裡發苦。
「滾!」李木羽怒哼一聲,替身自然不敢言語,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消失不見了蹤影。
「替身」走了,李木羽站立不動,忽然從袖管里掏出一個半臉面具,又將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看看墨鏡又看看面具,忽然一皺眉,握著墨鏡的手猛一發力,一聲清脆的咔嚓聲。
破碎的鏡片中一個六棱形的古怪碎片,被李木羽一把抓在手中。看看碎片又看看面具,忽然李木羽開口了:「畫的眼睛終究不牢靠,忍著點疼。」說著握著碎片的手伸出一根食指猛的點在面具上篆刻著眼瞳模樣的紋路上,一聲悽慘的慘哼。但半臉面具那能不知道主人這是要幫自己一把,心裡自然高興都來不及,這點小傷自然也就是咬著牙忍著了。
大概知道半臉面具的心思,李木羽忽然乾笑了起來。
「我可不是你們主人,我不過是個看門的管家,好好跟著將來少不了你們一份前程。」話音落地,李木羽反手將黑色的六棱碎片按在了面具的眼瞳中,一道蒼藍的火也隨之燃燒起來。
火焰中半臉面具慢慢變了形狀,說是半臉倒不如說是半月,銀亮的圓弧環臉,到嘴唇處又開除一個彎月形的小月牙。眼瞳處一顆黑亮的寶石烏黑而又神秘,臉頰上密布著奇妙古怪的花紋,泛著淡淡的幽藍,仿若上面雕金鑲刻上了幽藍的寶石。
變化後的半臉面具感受到了一股強大,一時間冥界鐮也抖動了起來,仿佛是在說:「我也要,我也要。」
李木羽戴上半臉面具後,忽然笑著抽出那冰冷的冥界鐮說:「時機未到,到了自然少不了你的。」
既然老大發話了,冥界鐮那能不從的,反正在地府里他就不怎麼受人待見。現在有了這麼潛力的老大,老大說讓等著,那自然就先等著唄,某種意義上冥界鐮要比半臉更具有忠心。
戴上半臉面具拿著一人多長的冥界鐮刀,李木羽緩緩的向許若雲和黑鱔走了過去。
看著帶著古怪面具的李木羽,許若雲不由的緊張了起來:「你,你要做什麼?」
許若雲不認識李木羽,但黑鱔認識。上一次他就想吸納李木羽入狩鬼者聯盟,但被當成了三觀不正的怪大叔,最終想要誘導的話胎死腹中。
一把將許若雲扯了回來,黑鱔善意的笑道:「我們可以做什麼?」李木羽看著黑鱔面無表情,右眼中黑亮的寶石更是冰冷帶著濃濃的殺意。
「保密!」只有兩個字,話裡帶著濃濃威脅的味道。被人威脅了許若雲那裡干啊,這女人彪悍的性子一旦激發出來,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要不怎麼會被玄妙觀的清虛老道說成虎妞。
不理會許若雲,握著鐮刀的右手向著身後開始發出聲音的「人偶」揮去,半月形的光弧,讓黑鱔和許若雲驚道:「不要!」仿佛要看到人間的修羅場景和血腥場面,但結果卻是出人意料。
光弧碰觸的「人偶」紛紛抽搐一下就跌到在地,接著開始大口吐著青綠帶著腥臭的水。
「這是?」黑鱔和許若雲目瞪口呆。
「這些小蟲子由那個丫頭和這個小子解決就好了,幫我保守秘密。」這不是威脅而是交易。
黑鱔點了點頭,許若雲則已經驚駭的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了。
「這小子要醒了,後面的事交給他了。」李木羽身體緩緩的跪倒,臨閉眼前忽然開口說道:「不許拉他進狩鬼者聯盟,我討厭你們那股味道。」
一時間黑鱔臉色尷尬無比,而緩過勁來的許若雲沒心沒肺的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那九處呢」
李木羽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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