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他是慕霆梟，他恐怕根本不會給自已活命的機會。

慕霆梟沒那麼善良，可他卻會為了沐暖暖退讓妥協。

慕霆梟掃了厲九珩一眼，目光看向他床尾處。

床尾處蓋著被子，只不過顯得空蕩蕩的，底下並沒有東西。

厲九珩語氣淡淡的：「已經切了。」

慕霆梟冷睨他一眼：「那麼想死，就該死遠點。」

一開口就不可能說好聽話。

厲九珩看開之後，再來面對慕霆梟，情緒也沒那麼容易激動了，沒有了嫉妒和憤恨，就越發的心平氣和了。

他嘴角含笑的說道：「誰讓暖暖善良呢，非要救我。」

這話聽著有些欠揍。

但他說的卻是事實。

沐暖暖是心地善良，不會因為外界的事而干擾到她自已的內心，她會做她認為對的事情。

慕霆梟冷笑一聲：「腿不行了，以後就多在家呆著，沒事別出門，免得被人再打斷手。」

厲九珩面上的表情淡了下來，認真的注視著慕霆梟。

片刻之後，他十分認真的和慕霆梟提議道：「慕霆梟，我如果是你，就會在暖暖不知道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做掉，永除後患。」

「我沒有折磨殘廢的興趣。」慕霆梟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裡都是不屑。

厲九珩的心態是平和了一些，可看著慕霆梟這不屑的眼神，心下還是有些不舒服，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你曾救過沐暖暖一命，她欠你的這份恩情，我和她一起還，等我們再辦婚禮的時候，我會派人寄喜糖給你這個救命恩人。」

慕霆梟微抬著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嗓音冰冷。

厲九珩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他和謝鈺南斗的時候，的確是故意放水，懶得和謝鈺南斗。

就算謝鈺南贏了，他也沒輸。

可在慕霆梟面前，他是真的一敗塗地。

他一直覺得，他和慕霆梟曾經一樣深陷泥潭，而慕霆梟運氣好遇到了沐暖暖，所以才能有今天，才能過得這麼幸福。

不然，慕霆梟也可能和他一樣，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即使現在回想這件事，他依舊覺得心有不甘。

「你只是運氣好而已。」

慕霆梟不否認：「我的確運氣好，可你也並不是別無選擇。」

厲九珩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

他突然想起來，當年願意收養他和厲彎彎的人不少，因為他們兩兄妹長是不錯，也聰明。

而他在眾多收養人當中選擇了謝艾生。

因為謝艾生看起來最有錢。

小孩子最是敏銳，他那時候直覺上並不喜歡謝艾生，只不過，他覺得謝艾生是最合適的那個。

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會權衡利弊了。

他從小，就是野心勃勃的人。

人這一生，最終活成什麼模樣，其實是你自已決定的。

這麼簡單的道理，他當然明白。

只不過，他不想承認而已。

所以，他就從別人身上找原因，就偏執的認為，慕霆梟活得比他坦蕩，是因為慕霆梟遇到了沐暖暖。

或許，毀了他一生的人，並不是謝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