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暖暖在一旁也順手幫他，他倒沒有拒絕。

兩人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的，到了後面，慕嘉宸突然特別鄭重的叫了一聲：「表嫂。」

沐暖暖有些詫異的抬眼看他。

「你一定要好好接受治療，表哥他……沒有你不行。」厲九珩或多或少也感覺到了沐暖暖的悲觀。

而且之前慕霆梟也隱約提醒過他，讓他有空多和沐暖暖說說話開導開導她。

可慕嘉宸想，很多道理沐暖暖都懂，他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最後也只憋出了這麼一句話來而已。

沐暖暖怔了怔，微嘆了一聲說道：「小宸，這世上其實並不是沒有誰就過不下去的，我小時候爸爸偏心，媽媽也不疼我，我還是過來了。」

「那不一樣。」慕嘉宸說道：「表哥不一樣，表哥在遇到你之前其實也過得很辛苦，那時候我還小很多事都不懂，可現在想起來，表哥那時候過得太辛苦了，只有遇到了你之後，他才開心了一些。」

沐暖暖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小宸。」

慕嘉宸聞言便急了起來，他握住沐暖暖的說：「我不管，暖暖姐，你一定要好好的接受治療，你答應我，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走了！」

他開始耍賴的說道：「我不去學校了，我就待在家裡，以後變成一個沒有學歷也不好好工作的混混。」

沐暖暖聞言哭笑出得：「不會的。」

「會，就會！」慕嘉宸也沒辦法了，只好耍賴。

沐暖暖搖了搖頭：「我會好好接受治療，可如果一直治不好呢？我是不是有放棄治療的權力？」

慕嘉宸怔了一下，沒想到沐暖暖會這麼說。

他鬆開沐暖暖，怔怔的說道：「暖暖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的記憶里，沐暖暖是個心軟卻又十分堅強的人，善良卻有原則。

在被人對她意圖不軌的時候，她也會露出鋒芒。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慕嘉宸不知道。

他覺得很多事都是說不清楚的。

比如突然離世的父親和哥哥。

再比如現在還在精神病院的母親。

如果這些事都說得清楚，他大概也不會有煩惱了。

沐暖暖無法回應慕嘉宸的話。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那她以前應該是什麼樣的？

她想不起來了。

她不記得自已以前是什麼樣子，應該是什麼樣子。

……

慕嘉宸走的時候，所有人都去送他了。

要說最捨不得慕嘉宸走的，就是慕沐了。

慕沐平時小大人似的，在慕嘉宸要走的時候，也眼圈紅紅的要哭鼻子。

慕嘉宸把她抱起來，她就摟著慕嘉宸的脖子，偏頭靠著慕嘉宸，也不說話，神情不舍。

慕嘉宸心疼得不行，他輕輕的拍著慕沐的背：「小叔叔只要放假，就回來看你？好不好？」

慕嘉宸眼眶裡還包著淚，但仍是點點頭：「嗯。」

小模樣看起來乖巧得不行。

慕嘉宸心都要化了。

慕嘉宸又特別小聲的和她說：「好好照顧媽媽和爸爸。」

慕沐「嗯」了一聲，然一又格外嚴肅的小聲說道：「你還要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