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荷拽著沐暖暖頭髮的手用了不小的力道，沐暖暖吃痛，聲音微顫：「媽媽，我有點痛……」

「扯個頭髮就痛了？你知道我在沐家過得有多小心有多艱難嗎？」蕭楚荷加大了手上的力氣，像是泄憤一般。

沐暖暖疼得淚眼汪汪的，卻不敢再喊疼了。

她咬了咬唇，說：「那我們離開沐家，我們離開沐家，你就不會過得這麼艱難痛苦了。」

蕭楚荷老是對沐暖暖說，她過得有多痛苦有多艱難。

沐暖暖把她的話都聽了進去。

沐暖暖覺得，既然蕭楚荷這麼痛苦，那就離開沐家好了。

離開沐家，蕭楚荷就會沒那麼痛苦了。

她也可以不用和討厭她的沐婉琪天天相處了。

「離開？」蕭楚荷驚得鬆開了手：「暖暖，你在說什麼胡話？怎麼可能離開沐家！」

「可是你……」

沐暖暖還想說話，就被蕭楚荷打斷了：「只要你聽我的話，我們還是能在沐家好好的生活下去，知道了嗎？」

蕭楚荷的語氣是少有的強硬。

沐暖暖只能乖乖點頭。

……

那此之後，沐暖暖比之前更聽蕭楚荷的話了。

蕭楚荷讓她不要考滿分，她就不考滿分。

有時候考得好一點，有時候不及格。

老師最開始在每次考試之後還會找她談談，後來也逐漸不找她了。

她的考試成績讓蕭楚荷十分滿意。

沐暖暖想，如果考得差能讓蕭楚荷開心一點，她也是願意的。

那一年學校的舉辦藝術節，沐暖暖獨立辦了一張紙報，拿了獎。

獎勵是一隻鋼筆。

其實是很普通的鋼筆，但因為是得到的獎勵，所以她很高興。

她想，如果拿回去給媽媽看，媽媽應該會高興吧？

但她很快就想起了之前拿回去的試卷。

她認為媽媽會為她的滿分高興，可蕭楚荷並沒有高興，反而生氣。

沐暖暖覺得，她覺得會讓蕭楚荷高興的事，蕭楚荷反而不會高興。

她默默的將鋼筆收回了書包裡面。

放學的時候，她和往常一樣，穿過小巷子，沿著一條老街往家的方向走。

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她停下來等綠燈。

她剛站定，就聽見了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她回頭一看，是個小男孩。

個子比她要高一些，年齡應該也要比她大點，身上的衣服還有點臟。

沐暖暖覺得這個男孩子有些古怪，但長得很好看。

她因為好奇，一直盯著那個男孩子看。

可那個男孩子卻像是沒看見她似的，徑直從她旁邊走過，朝馬路上走去。

沐暖暖看了一下，此時還是紅燈。

不遠處還有車開了過來。

眼看著那個男孩子還在慢吞吞的穿馬路，沐暖暖不由得喊了一聲：「喂！」

可那個男孩子卻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一般，繼續往前走。

眼看著那輛車越來越近了，沐暖暖快速的跑過去將那個男孩子往回拉。

她拉著男孩子往回跑，那輛車就正好從他們身旁飛馳而過。

沐暖暖嚇得腿都有些發抖，但還是抓著男孩子的手跑到了馬路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