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九珩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沐暖暖，提議道：「如果你真的這麼恨他，留在他身邊或許也是件好事。」

「什麼意思？」沐暖暖疑惑看向厲九珩。

「慕霆梟現在對你還是有感情的，並不會把你怎麼樣。如果你從他的別墅里搬了出來，以你們倆的身份，你還有多少機會能見到他呢？那樣豈不是更不方便你報仇嗎？」

厲九珩臉上的表情變得意味深長。

沐暖暖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點都不顯：「然後呢？」

「然後，你就有的是機會可以報復他。在他的食物里加點東西，在他公司的機密文件上做點手腳，任何一件事，都能讓慕霆梟翻不了身。」

最後一句話，厲九珩特意加重了語氣。

沐暖暖聞言，沉默了片刻，盯著厲九珩看了一會兒，說道：「怎麼感覺你比我更恨慕霆梟呢？其實我以前就很好奇，你和慕霆梟到底有什麼有什麼過節。」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沐暖暖心裡是有些緊張的。

厲九珩會說嗎？

厲九珩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不急不徐的說：「等你成功報復慕霆梟的那天，我會告訴你的。」

沐暖暖抿了抿唇：「那可就有得等了。」

厲九珩這個老狐狸，她就知道他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說出來。

「只要你全力以赴，這一天很快就能到來。畢竟你現在是唯一和慕霆梟這麼親近的人，比任何人都容易下手。」厲九珩定定的看著沐暖暖，面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

「這個我當然明白了。」沐暖暖說到這裡頓了頓，抬眼對上厲九珩的目光，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你當初不也是這樣對我的么？」

「我知道你對於當初我做的事耿耿於懷，但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道理你不懂嗎？」厲九珩語重心長的說：「暖暖，你就是太心軟了。等到以後，你就會發現，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值得你心軟的。」

沐暖暖冷笑一聲，毫不避諱的說：「就像你這樣？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人和事？」

她的話音落下，就看見厲九珩臉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了起來。

沐暖暖勾了勾唇，毫不畏懼的看著他，一臉好奇的問他：「你生氣啦？」

厲九珩垂下眼，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袖口，隨即不輕不重的說道：「暖暖，如果是別人這樣和我說話，你知道是什麼下場嗎？」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無論如何，你也不會像對待那些人那樣對我，不是嗎？」沐暖暖滿臉自信的看著厲九珩。

厲九珩微眯了下眼睛，隨即輕笑了一聲：「那是當然，你和他們不一樣。」

沐暖暖笑了笑，沒再說話。

……

和厲九珩分開之後，沐暖暖開車回了慕霆梟的別墅里。

她帶著電腦去了慕霆梟的書房寫劇本。

原本，她以為她現在的狀態可能寫不出來什麼東西。

可意外的是，她竟然寫得十分順暢。

沐暖暖一口氣寫了三個小時。

等她抬頭看向外面的時候，才發現外面早已經天黑了。

冬天的夜晚總是來得格外的快。

沐暖暖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七點了。

慕霆梟最近幾天回來得很晚。

沐暖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走到窗邊拉開窗帘往外看。

庭院里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依稀還能看見有傭人和保鏢在庭院里經過。

大門口沒有汽車的影子，慕霆梟可能一時半會兒還是不會回來。

沐暖暖在窗邊站了一會兒，就轉身折回到辦公桌前。

她看了一眼電腦屏幕，暫時沒想到後面要怎麼寫，就坐在老闆椅上轉來轉去，目光在慕霆梟的辦公桌上四處打量。

慕霆梟的辦公桌有幾個鎖住的抽屜，裡面有些什麼東西，沐暖暖也不太清楚。

她想起之前厲九珩說的話，就嗤笑了一聲。

厲九珩讓她偷慕氏的機密文件？

他恐怕做夢也猜不到，慕霆梟早就把慕氏給她了。

像厲九珩那樣自私自利，精於算計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相信這世上有比利益和金錢更重要的感情呢？

慕霆梟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十點。

他一進門，就臭著一張臉。

沐暖暖沒有提前吃飯，而是特意等著他回來一起吃飯。

兩人面對面的坐在餐桌前，誰都沒有先動筷子。

最後還是沐暖暖率先出聲問他：「出什麼事了？」

慕霆梟抬頭，面無表情的抬頭看她，低沉著的嗓音里暗含著壓抑的怒氣：「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

沐暖暖一怔，立即反應過來，慕霆梟這是知道她今天去見厲九珩的事了。

沐暖暖也跟著沉下了臉，問道：「你派人跟蹤我？」

慕霆梟面上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不是跟蹤，是防著你做蠢事。」

「我做什麼蠢事了？」沐暖暖沒好氣的笑道：「只要是跟你的意見相左的事，在你看來都蠢事？」

「你做的蠢事還少嗎？」慕霆梟冷眼看她，冷漠的樣子能氣死人。

沐暖暖咬了咬唇，「刷」的一下站起身來，大聲道：「我做得最蠢的事，就是處處順著你！」

慕霆梟的語氣比她平靜得多：「我做過最蠢的事，就是太過縱容你。」

「你……」沐暖暖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男人年紀越大，氣人的本事也越來越厲害了。

「你自己吃吧！」沐暖暖丟下這句話，就推開椅子出了餐廳。

椅子的腳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沐暖暖一走，餐廳里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慕霆梟就那樣在餐桌前安靜的坐著，維持著沐暖暖離開的時候的坐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拿起手旁邊的一個碗扔了出去。

碗在地上被摔得粉碎，發出刺耳的聲音。

在餐廳外面候著的傭人聽見餐廳里的動靜，立即走了進來。

「少爺？」

慕霆梟放在餐桌上的手緊握成了拳，咬著牙說道：「出去！」

傭人見慕霆梟正在氣頭上的樣子，也不敢多待，轉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