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暖暖和沈涼匆匆趕回去的時候，開門一看，發現大廳里的電視看著。

沐暖暖叫了一聲：「沐沐？」

慕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下巴和臉上都是薯片屑末，頭髮亂糟糟的，手裡還拿著遙控器。

她看見沐暖暖眼睛一亮，驚喜的叫了一聲：「媽媽。」

慕沐個子小，她剛剛坐在沙發上，被沙發背擋住了，沐暖暖沒能看見她。

她從沙發上跑下來，光著腳就朝沐暖暖跑去，手上還緊緊的抓著遙控器。

沐暖暖配合著她的身高，蹲下來擦了擦她臉上的屑末，將她抱起來：「你在做什麼？」

「電視。」慕沐揮舞著手上的遙控器，指了指身後的電視。

沈涼走到沙發跟前一看，看見滿沙發的零食，上面還灑著薯片和糖果，旁邊放著一瓶酸奶。

沈涼見狀，笑得停不下來：「哈哈哈！我的天，沐沐是怎麼找到我的零食的，還自己撕開了！這也太厲害了。」

沐暖暖抱著慕沐走過來，看見沙發上的狼藉，有些哭笑不得。

「這些都是你自己拿的？」沐暖暖將慕沐放到沙發上站好，讓她的視線與自己齊平。

沐暖暖的神情看起來有些嚴肅，慕沐大概也是感覺到媽媽的臉色不太對，搓著小手背到身後，眨巴著眼睛，小小聲的說：「嗯。」

沈涼推了沐暖暖一下：「你嚇到她了。」

「你看看，是不是給沈阿姨的沙發弄髒了？」沐暖暖指著滿沙發上零食屑末問她。

慕沐順著沐暖暖的手看過去，愣愣的點頭。

沐暖暖的語氣不由得放軟了一點：「下次不可以弄得滿沙發都是，臟髒的，是不是要幫沈阿姨一起清理乾淨？」

慕沐十分乖巧的應了一聲：「要。」

沐暖暖看著慕沐乖巧的樣子，突然就鼻子發酸。

她猛的背過身去，眼淚從眼眶裡翻湧而出。

沐暖暖穩了穩心神，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一樣：「沐沐幫沈阿姨一起清理沙發，媽媽去了衛生間一趟。」

她說完，就匆匆的去了衛生間。

沐暖暖一進衛生間，就將衛生間門關猛的關上，靠著門板，緩緩的滑到了地上，伸手捂著臉壓抑著哭泣的聲音。

門外，慕沐見沐暖暖突然就轉身去了衛生間把門關上了，有些無措的指著衛生間的門看向沈涼：「媽媽？」

沈涼剛剛自然也聽出來了沐暖暖聲音里的哭音。

她笑著對慕沐說：「媽媽在洗手，馬上就出來，沐沐先幫阿姨一起清理沙發。」

沈涼拿來毛巾，和慕沐一起清理沙發的時候，慕沐還時不時的看向衛生間。

眼巴巴的樣子，看起來特別惹人疼。

沈涼走到衛生間門口，敲了敲門：「暖暖，還好嗎？」

裡面很快傳來沐暖暖的聲音：「沒事，我馬上出來。」

沐暖暖站起身，走到洗手台跟前，洗了把臉，沉默的看著鏡子裡面的眼眶通紅的自己。

剛剛看見慕沐那麼乖巧的樣子，沐暖暖突然就特別難過起來。

做她的女兒，一點都不幸福。

從慕沐出生開始，她就沒能好好看看慕沐，也沒能保護好她。

一出生，慕沐就被人掉包換走，等到他們終於有機會去接慕沐的時候，又發生了那樣的意外。

三年啊。

本該由母親陪伴養育的三年，她完全沒有參與過。

慕沐剛剛叫她那一聲媽媽的時候，她甚至覺得心虛。

沐暖暖仰頭，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再睜開眼的時候，她的眼裡已經是一片清明和堅定。

……

沐暖暖打開衛生間的門出來，就看見沈涼正帶著慕沐在清理沙發。

「這樣，慢慢的，一點一點擦下來。」

「擦下來了！」

「真棒！」

一大一小蹲在沙發上擦東西，畫面看起來和諧又溫馨。

沐暖暖注意到慕沐還是光著腳的，抬腳去房間里拿了一雙襪子，又帶了毛茸茸的拖鞋出來。

慕沐一看見沐暖暖，就舉起手裡的毛巾說：「媽媽，我擦了。」

「嗯。」沐暖暖沖她笑了笑：「先把襪子穿上。」

「好。」慕沐還記得之前沐暖暖嚴肅的樣子，以為是自己做錯事惹她生氣，就特別乖。

沐暖暖幫她穿好襪子，慕沐就沖她一個勁兒的笑，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

沐暖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媽媽沒有生氣，不過你把東西弄得滿沙發都是，就是不對，以後不能這樣。」

慕沐點頭。

幾人把沙發收拾好，又把那些慕沐沒吃的零食歸位，就已經是晚上了。

沐暖暖下廚給慕沐和沈涼做晚飯。

沈涼性格開朗愛玩，逗小孩兒完全不需要學，完全是本色出演。

小朋友大多都喜歡長得漂亮的人，由其這個漂亮的人還陪她一起玩，就會更喜歡了。

慕沐和沈涼的感情，完全就是突飛猛進。

沐暖暖把飯菜端出來，揚聲叫她們：「小涼，沐沐，吃飯啦。」

「來了。」沈涼牽著慕沐往餐桌前跑去。

慕沐跟著跑，一邊跑一邊說：「嘻嘻……我們來了！」

兩人在餐桌前坐下。

沐暖暖把最後一道湯端上來，目光看向沈涼，語氣揶揄：「沈涼小朋友，請問你和慕沐小朋友洗手了嗎？」

沈涼：「……沒有。」

吃飯的時候，沐暖暖給慕沐夾菜到碗里拌飯。

沈涼見狀，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抬頭和沐暖暖說：「有次，我在金鼎看見了慕霆梟和小沐沐一塊吃飯，他……」

聽見「慕霆梟」三個字，慕沐倏的抬起頭來，睜大了眼睛：「慕青椒，我爸爸。」

「啊？」沈涼有點懵。

「她管慕霆梟叫慕青椒。」沐暖暖說起這事兒，就忍不住想笑。

慕霆梟那樣囂張狂妄的性子，有一天也會在除了她以外的人手裡認栽。

而且，還是個只有三歲多的小糰子。

沈涼聞言，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大老闆那樣的人，能讓沐沐叫他慕青椒，不會揍她嗎？」

慕沐剛剛在聽見沈涼提到慕霆梟的時候，就聽得很認真。

沈涼的話，她聽得半懂不懂，但也很煞有其事的點頭：「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