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

  走到酒店門口大廳的時候，林瑤突然開口。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不約而同看向她。宋植義也扭頭看向她，相比其他人的緊繃，他倒是顯得輕鬆很多：「怎麼？你想來老一套的尿遁？」

  「我還真的是想尿遁。」林瑤抿了抿唇，「而且不單只尿遁。」

  「忍得了嗎？」宋植義觀察著她的臉色，明白她不是在開玩笑。

  「可能是因為太久沒吃垃圾食品，剛才又是炸雞又是可樂的……」林瑤苦著臉摸了下肚子，「我肚子開始跟我抗議了。如果你們不放心，夏藤跟我一起去？」

  夏藤皺著眉：「也只有我能跟你去了。」

  「那個，還有一件事。」林瑤見其他人不說話，「有紙巾嗎？」

  其他人：「……」

  林瑤和夏藤離開後，湛億立刻問：「老師，林瑤會不會趁機跑了？」

  這下不等宋植義說話，一旁的邢宇飛就道：「應該不會。林瑤很清楚她一個人無法跟我們所有人抗衡，不會傻到直接跟我們硬碰硬。」

  「那你怎麼知道組織的人不會過來救她？」湛億反問。

  邢宇飛頓了下，宋植義接上話題：「林瑤從組織帶出來的所有東西、包括她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丟了。就算組織神通廣大到這樣都能將我們的位置鎖定，真要打起來你們也不會吃虧。」

  湛億想不通：「我們的超能力雖然某種程度上用處很大，但是……」

  「無關超能力。」宋植義打斷道。

  湛億愣住，隨即閉上嘴，臉色不太好。

  向斯立在旁邊撓頭髮：「不關超能力，那關什麼事？」

  邢宇飛也回過味來。

  關普通人的事。

  如果真的打起來，肯定會殃及到普通人——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組織之所以一直被他們壓著打，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組織更重視普通人的性命。

  意識到這點後，邢宇飛心情有點複雜，見向斯立還想問便道：「不要問。」

  「……好吧。」向斯立看了看現場的氣氛，決定將這個疑問吞回去。

  宋植義伸手拍了拍湛億，輕聲道：「別想太多，總之我們不會輸。」

  湛億皺起眉，乾脆閉起眼不說話。

  這邊的氣氛說不出來的凝重，另一邊林瑤幾乎是抱著肚子衝進廁所。跟她一起來的夏藤落後一步進廁所，在確定隔間也沒有窗戶，對方沒辦法像電影那樣來個翻窗離開後，樂了：「林瑤，你太弱了吧。」

  「別別別！你上廁所說什麼話！」夏藤立刻制止少女的鬼嚎，「我在外面等你！」

  「好——」林瑤高聲道。

  夏藤失笑，轉身離開了廁所。

  坐在馬桶上的林瑤好不容易搞定自己的難題，長吁一口氣剛準備站起來沖水，就看到從自己左邊的隔間突然飛出了一張小紙條，正正好落到腳邊。

  她彎腰撿起，上面的字跡很清秀，寫著幾個字：需要幫忙嗎？我是柳月。

  柳月？林瑤歪頭，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正想著，又有一張紙條飛了過來，林瑤再次撿起。

  盯著看了三秒，倒是有點印象，因為紙條上寫著：你在學校幫過我。

  在學校幫過的柳月。

  是那個差點被糟蹋的姑娘吧？

  第三張紙條又飛了過來：我借你手機！密碼是1229。

  一部手機，順著隔間的地板慢慢被推了過來。林瑤雖然是女的，但她第一眼注意到的卻不是手機，而是對方伸出的纖細瑩白手指。她想了下，彎腰拿起手機，輸入密碼成功解鎖。

  她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或發信息，而是點進了相冊。

  相冊里大部分都是風景照，還有一些合照和自拍。

  ——的確是她幫過的那個女生。

  林瑤彎起唇，她應該順著杆子往上爬的，但是……

  她輕敲兩下隔間，道：「謝謝，不過不用了。」彎下腰將手機重新推回去，收回手後莫名有些心虛，沒有洗手就碰人家手機什麼的，「誒。」林瑤又敲了下隔間，「你待會兒拿濕巾擦一下手機。」

  從隔間裡走出後，林瑤剛洗完手，就看到從隔間走出來的柳月。

  很漂亮的一個女生。

  「我也想幫你。」她走過來，靠著林瑤在另一個水池洗手。

  林瑤避開這個問題，用洗手液搓著手，一邊搓一邊問：「你怎麼在這？和家人一起來旅遊？」

  「嗯，順便散散心。」柳月輕聲道。

  林瑤知道她所謂的散心是什麼意思，沉默地洗完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本來等在外面的夏藤就進來了：「林瑤。」她邊說，邊瞄向柳月，「好了？」

  「好了好了。」林瑤立刻道。

  夏藤繼續看著柳月：「認識的？」

  林瑤點頭：「之前在學校里的同學。」

  夏藤皺起眉，只是還沒等她說什麼，林瑤就偏頭看向柳月：「那麼這位同學。」她彎著眉眼笑得和和氣氣，語氣里的威脅卻一覽無遺，「我們有機會的話，下次見？」

  柳月後退了一小步。

  夏藤看了看柳月，再看向林瑤的時候忍不住道：「你別嚇人家。」

  林瑤：「老大，你站誰那邊？」

  夏藤理直氣壯：「站小姐姐。」

  「我不是小姐姐嗎！」林瑤瞪眼，「而且剛才誰用一臉警惕表情盯著人家的！」

  夏藤：「……你管我，走不走啊你！」

  「走走走。」林瑤立刻點頭，再看向沉默的柳月時，沖她咧嘴一笑，「放心啦，這些傢伙不會對我怎樣的，他們還要我幫他們做一件大事呢。」

  林瑤頓了下，道：「如果有機會回學校，我們交換手機號碼和微信吧。」

  柳月輕輕點頭：「好。」

  離開廁所後，走著走著夏藤突然嘆為觀止：「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個男女通殺的傢伙。」

  「這麼高評價？」林瑤笑了，

  夏藤點頭。

  林瑤想了想，看向她道：「我覺得，湛億是個很喜歡謎題的人。」

  夏藤腳步一頓：「你喜歡他？」

  林瑤哭笑不得：「不是我，我有男朋友的好嗎！」

  女孩子之間的某些話題，總是會快速拉近彼此距離。

  夏藤忍不住：「誰啊？」

  「傅琛。」林瑤說到這個就忍不住笑，「你應該認識他。」

  夏藤點頭：「哦，他啊……」她頓住，躊躇了下，「那個，我表現得很明顯？」

  「很明顯。」林瑤咧嘴，「不過現在他似乎沒有談戀愛的念頭。問個題外話，你喜不喜歡貓？」

  「喜歡，我貓貓狗狗都喜歡。」夏藤點頭。

  林瑤咧嘴一笑：「那你可以找個機會表達出這種喜歡，再看看他的表現。」

  「你覺得……湛億喜歡貓？」夏藤小心翼翼問。

  林瑤看向見到她們走出來就望過來的宋植義等人，然後才對夏藤道：「試試總沒錯，他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就是一隻大型貓，對什麼都很好奇的那種。」

  夏藤站在原地陷入沉思，林瑤也站住看著她，餘光注意到宋植義等人開始走過來。

  而她觸覺明顯、像是被一根手指不斷輕輕划過的臉上，也留下一個確切的訊息——

  五個人。

  來了五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