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林瑤都在高強度的學習時間中度過。
因為預支了下周的正課時間，老師們簡直是在用趕著投胎的速度講著知識點。他們也不管學生們有沒有那個記筆記的速度，PPT翻頁速度幾乎保持在一分鐘一頁。
反正林瑤為了不給自己鬧心，這兩天壓根沒上過微博。
所以聽到的信息都出自柯寧、楊倩玲和夏溪怡三個人口中。
兩天時間，高二14班已經有一半人的資料泄露了出去。對方放出資料的頻率很固定，從周三夏溪怡開始，早中晚各一人。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這個周末他們班就相當於在大眾面前被扒光了所有衣服。
而且期間最嚴重的是，隨著他們個人資料被曝光，家長資料也被人肉了出來。
甚至已經有人帶來「這些學生的部分家長最近說是出去旅遊了，但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反正我在網上找不到任何出境或出省記錄」的信息。
林瑤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去找了熊五明，但原本熊五明的辦公室卻坐著林復國。
「爺爺？」林瑤看著林復國就皺起眉。
林復國頭也沒抬：「你就是這麼進老師辦公室的？門都不敲直接衝進來？」
林瑤站在門口，手還握著門把：「我敲過了，是你沒聽到。」
「我沒聽到就是沒敲，出去重來一遍。」林復國頭都不抬。
林瑤無意和他爭執，她非常乾脆退了出去把門關上，按照剛才的力度重新敲了敲，等了會兒她乾脆改敲為拍，才聽到裡面傳來慢條斯理的一句「進來」。
翻了個白眼，林瑤走進去帶上門，走到辦公桌後面就問：「爺爺，班主任呢？」
「他今天有事一天都不在學校。」林復國還在翻著什麼資料，也不看林瑤。
「好吧。」得到這個答案，林瑤也不繼續問了，「那我先走了。」
結果她剛轉過身，就被林復國叫住：「站住。」
林瑤腳步一頓，吐出一口氣重新轉過身，乖乖站在原地看著他。
林復國合上資料，抬頭看她：「我看過你從入學到現在的所有成績檔案，包括超能力那方面的卷子筆試。大大小小的考試每次都是第一，上次卻考了個第三，為什麼？」
「因為那天我知道爸爸出事了。」林瑤直接道。
「你爸出事需要你來操心嗎？」林復國說，「你現在的身份是學生，學習才是你的首要任務。」
林瑤覺得她爺爺說的都是些廢話，她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要怎麼回話，另一邊林復國見她不說話立刻提高聲音：「林瑤！現在爺爺說話你都不應了是嗎？！」
「不是。」林瑤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態非常好，而且也覺得這個爺爺當得挺搞笑的，「我只是在想怎麼跟你表達，如果做人女兒連爸爸出事都能無憂無慮繼續干自己的事，是爸爸太不關心女兒還是女兒太忘恩負義導致父女倆感情如此涼薄而已。」
「嘿？你這個……」林復國瞪眼，「所以你現在是覺得我說錯了？！」
「沒有，您說得很對。」林瑤立馬說，「我不應該因為擔心我爸的事情，考試掉到第三名。」
看著林復國瞪著眼一副正在苦思冥想要怎麼找她麻煩的樣子，林瑤選擇不給他機會：「如果爺爺你沒什麼其他的要說的話，那我先出去了。」她說完，在爺爺「你這不孝女！」的罵聲中轉身離開。
離開辦公室後，林瑤邊回教室邊覺得可笑。
她爺爺這是在超能力方面無法找自己麻煩，就企圖從自己成績方面找麻煩的意思嗎？他是不是太小看生在超能力家庭，卻沒覺醒超能力的孩子的決心了？
當然她也的確覺醒了超能力，只是這超能力性質……
用林逸天他們的話來說就是比較特殊而已。
結果剛走進教室，就看到柯寧紅著眼睛朝自己走過來。林瑤一愣，還沒來得及詢問發生什麼事，就見柯寧繞開她徑直離開了教室，腳步匆匆。
下意識心裡一慌，林瑤掃了一眼班上的同學，他們也都看著她，以梁軒和鄭思宇的表情最明顯。
他們在尷尬。
林瑤沒多想轉身也走出教室，她知道柯寧會去哪裡，按照這傢伙哭紅了的眼睛來看。
果然，她一走進女洗手間就聽到有人在用力擤鼻涕的聲音。腳步停了一下，林瑤靜悄悄走過去，然後靠在隔間的門板上，看著站在洗手池前面的柯寧：「怎麼啦？我們家柯寧幹嘛哭了？」
鏡子裡的柯寧紅著眼睛白了她一眼：「笑笑笑，整天就知道笑。」
「大小姐冤枉，我哪裡有笑？」林瑤瞪眼，走過去靠在她旁邊，「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
「沒有。」柯寧用紙巾摁住自己的鼻子，聲音嗡嗡的，「就是聽不下去一些話而已。」
林瑤挑眉，一手撐住洗手池的邊沿，歪著頭試探性說：「鄭思宇和梁軒在碎嘴我的一些事？」
「你不是猜到了嗎。」柯寧轉身把紙巾扔到垃圾桶里。
林瑤哭笑不得，順勢說：「然後你想為我說話，結果越說越生氣然後別人沒哭自己哭了？」
這個世界上有種人，這種人表達生氣的方式就是哭，越生氣哭得越凶。林瑤覺得這種人奶凶奶凶的，絕對不能和這種人理論或吵架，不然對方哭起來，自己有理都說不清。
顯然柯寧就是這種人。
「……那他們說我什麼？來，複述給我聽聽，這決定我要不要回去罵他們一頓。」林瑤見柯寧稍微平靜下來了，就順勢問道。不過其實她們都知道林瑤不會去的。
因為不管他們說她什麼，以她的身份，她都得受著。
「就說如果不是你，我們就可能不會曝光，弄得現在還連累家長。」柯寧擰開水龍頭，聽著嘩嘩的水聲，將手放到水下衝著，「但這不是我聽不下去的重點，重點是他們說你跟沒事人一樣，爸爸被挾持還能這麼踏實地待在學校學習，整天跟我們這些人在一起說笑。」
林瑤目瞪口呆，搖頭道：「腦子是個好東西。」
「就是啊！」柯寧立刻像找到知音，「你說他們說的這什麼話！情緒一定要外露才叫情緒嗎？他們憑什麼根據你這幾天的表現說你像個沒事人？人家葉星辰和傅琛都知道你肯定很難受，出事的第一時間就安慰你不要在意呢？艹，氣死我了。」
林瑤抿了下唇，伸手捏了捏柯寧的手臂：「謝謝。」
柯寧白了她一眼：「我不管，你一會兒回去給我擺好你的臉色！」
「我擺臉色來幹嘛？他們除了你聽不下去的重點，其他說得也沒錯。」林瑤有些無奈地笑了，「而且關於家長信息泄露這件事我本來想去找老熊，但他今天一天不在辦公室。」
「他去哪裡了？」柯寧皺眉。
林瑤搖頭：「不知道，爺爺沒說，我也就沒問。」
「好吧。」柯寧關上水龍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拆開，「話說今晚開始演練，你有什麼想法？」
「能有什麼想法？我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將我記得的、高三需要注意的一些人的資料告訴你們。」林瑤看著柯寧擦完水，再次將至今扔到紙簍里，「其他的就得看你們的了。」
「那你不是很無聊？」柯寧跟著林瑤一起往外走，邊走邊說。
「你覺得傅琛當上指揮官，會讓我在一旁打醬油嗎？」林瑤挑眉，「他可比你精多了。」
柯寧覺得這句話怪怪的，她想了下，問：「你怎麼知道傅琛一定會當指揮官？」
林瑤有些奇怪：「傅琛不當誰當？」
柯寧在心裡比較了一番，最後選擇聽林瑤的：「好像也是。」
而林瑤只慶幸柯寧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她偷偷呼出一口氣，伸手揉了下自己有些發熱的耳根，隨後又仿佛意識到什麼，搶在柯寧注意到之前迅速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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