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這一聲，小部分人也反應過來。

  「她數學這麼好的？」

  「不是，她從哪轉過來的啊？！」

  「好……好變態。」

  「這下子北城一中要好玩了……」

  不說八班班主任，就算是陸靈犀也分外震驚。

  單是白蘞總分排名前97就足以讓人震撼，更別說她的語文跟數學，「第一」，「滿分」，無論哪一個拿出來都足以秒殺全場。

  陸靈犀一直知道白蘞語文很好，這次語文文言閱讀偏冷門，作文更是邪門。

  全校不少學生作文意思沒有理解對，偏題偏的很嚴重。

  白蘞語文的150分在她意料之外，但她也不算太意外，因為白蘞那一手館閣體實在是太加分了。

  可聯考數學150……

  這在湘城，簡直科幻事件。

  她一直以為白蘞數學與寧肖不相上下，寧肖這次數學進步神速，考到全北城前五，已經讓整個辦公室的老師炸了。

  白蘞倒好，不聲不響的，給所有人直接來個王炸。

  「餵？」校長說話說到一半停住，手機那頭的潘主任等他半天沒等到下一句，忍不住開口，「你怎麼不說話了？」

  這一句話將校長拉回現實。

  「潘主任，」校長幽幽開口，「我覺得，這次不是可能，是真的有了！」

  「我覺得也是，」潘主任也很興奮，「寧肖進步太快了，數學前五，這種苗子北城一中都要搶著要吧？」

  如果寧肖在高二，這絕對能進省隊。

  「不是，」校長聽他說完，「現在還有個消息，白蘞同學，語文數學都是滿分，第一。」

  不出校長所料。

  手機那頭聲音也瞬間消失。

  只能聽到潘主任急促的呼吸聲，「……她考過了那個宋泯？」

  「對，宋泯數學130左右。」

  這一刻不僅僅湘城一中，教育局辦公室的人也分外激動。

  潘主任掛斷電話，目露精光，「聯繫北城教育局，還有我記得江京大學是有文沖計劃的吧？」

  從去年北城狀元考入江京之後，新聞鋪天蓋地。

  今年各大學校對宋泯也都有所耳聞，明年北城若沒有黑馬突然出現，他就是板上釘釘的狀元，他很強，尤其是數學。

  在今天之前，沒有人覺得會有人在數學這一門科超過他。

  白蘞卻在這次聯考中異軍突起。

  至於理綜不好？問題不大。

  江京大學的文沖計劃，就是招收這種偏科人選！

  湘城還從未出現過考入江京大學的，若真出現第一個，他們簡直不敢想，會有多轟動。

  **

  陸靈犀將成績列印回十五班。

  答題卡上交到學校掃描，一直沒有發，不過他們的試卷沒交。

  第一節課就是陸靈犀的語文。

  大部分學生的語文都考得不好，她沒有向大家公布成績，而是分析試卷。

  等上完一節課，她心情才算緩過來。

  把白蘞跟寧肖叫到辦公室，跟他們說成績這件事。

  這是校長要求的，避免兩人太過激動。

  校長笑得嘴巴已經合不上了，「兩位同學，你們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嗎？寧肖同學數學北城第五啊，總分前三十！白蘞同學就更不得了了，數學北城第一……」

  他叭叭地說完。

  卻發現面前兩人沒動靜。

  「哦。」寧肖抬頭，語氣很平靜。

  寧學神一直挺陰鬱，抬起的眉眼都透著一股子鬱氣，聲音里聽不出半點激動喜悅。

  白蘞穿著簡單的校服，眉眼清淺，比寧肖更淡定，「我知道了，謝謝校長。」

  校長：「……」

  他不由回頭看陸靈犀：「……？？」

  這是怎麼個事？

  「不是，你們倆是不是沒有聽清我說什麼，」校長試圖解釋，「寧肖，你數學北城第五，白蘞你語文數學都是滿分，北城第一啊！」

  寧學神高冷起來。

  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是的，語文數學滿分，我聽到了，謝謝校長。」白蘞回憶著化學式，然後不緊不慢地回復。

  校長：「……」

  陸靈犀看著倆孩子，不由笑著讓兩人回去上課。

  校長等兩人離開，這才看向陸靈犀，分外凌亂，「不是，陸老師，這倆學生……怎麼回事啊？一點也不高興？不激動？？」

  不知道這成績意味著什麼？

  當然，校長並不了解——

  寧肖有app的習題，每個周末姜附離去圖書館，會教他們難懂的題型，還有白蘞，她的講解比姜附離細緻。

  北城第五，這個成績，放在湘城、北城很厲害。

  但寧肖知道，姜公子如果發現他聯考120幾，甚至有一個大題根本不會做，他絕對會被罵。

  這不是危言聳聽。

  除了唐銘外，他是姜公子教過的最差的人。

  開心，激動？

  寧肖現在只擔心晚上會不會挨罵。

  哪有心思去開心激動。

  至於白蘞。

  她當初在大永一眾才子中脫穎而出，被梁則溫破格收為弟子，後世現在對她的評價還是「大永朝欠她一個狀元」。

  會在意這個？

  兩人走得瀟灑。

  校長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看著陸靈犀，「我連文沖計劃都沒來得及跟他們說……」

  「文沖計劃」，江京大學為了專業特長生特意開設的。

  每年10-11月份面試筆試，通過了就能在高考降低50分錄取到江京大學，如果表現尤其出色，降的分會更多。

  校長是專門為這「文沖計劃」來的。

  結果被這兩位同學的反應弄糊塗，啥也沒說就放他們走了。

  「他們快上課了，」陸靈犀要比校長淡定，她略一思忖，「中午我會跟他們好好說。」

  「也行。」校長腦子暈乎。

  他忽然感覺……

  剛剛他就算跟白蘞寧肖說起「文沖計劃」，這倆人估計也是那個反應——

  ——「哦。」

  ——「謝謝校長，我知道了。」

  想到這裡，校長不由抹了一把臉。

  算了，這種事還是交給陸靈犀。

  **

  北城一中。

  國際班。

  這個班級都是尖子生，有競爭才有壓力，所以成績出來後，班主任直接將列印下來的成績表貼在黑板左側。

  成績一出來。

  關心的反而不是宋泯他們，而是私下開了賭局的那一幫人。

  一幫人擠到了黑板左邊，看看這次的數學之爭。

  班主任從上到下，把每個人的分數與總排名按照名次都貼了出來。

  第一個就是宋泯——

  姓名：宋泯

  科目，成績，排名

  語文，131，5

  數學，130，2

  英語，142，3

  理綜：275，1

  總分：678，1

  宋泯同桌對宋泯的總排名並不意外，他只是看著宋泯的數學，回頭，慘叫：「泯哥，這種卷子你也能130，實在佩服，但是你令我太失望了，第一竟然是少綺，少綺你數學不會135吧？」

  大部分一看到宋泯數學第二，就開始叫喚起來。

  除了整個大聯考外，北城十校每個月都會有一次月考。

  宋泯白少綺數學，一個第二一個第一，已經是北城一中的傳統。

  只有極少數人下意識地找到白少綺的名次——

  姓名：白少綺

  科目，成績，排名

  語文，133，4

  數學，126，3

  英語，137，20

  理綜：259，9

  總分：655，3

  「哎——」他下意識地開口，「第一也不是少綺啊，她數學第三。」

  這一聲，不說圍在黑板左邊的人。

  就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宋泯與白少綺都朝這邊看過來，宋泯站起來，皺眉：「她第三？」

  「對，咱們班誰發揮超常了，竟然超過了泯哥？」

  宋泯與白少綺相互對視一眼。

  兩人直接拉開椅子，走到講台左邊看分數。

  人群「嘩啦」一下給兩人讓開一條道，宋泯與白少綺兩人看著自己的數學分數，又接著往下看，班級有「第四」，有「第六」，就是沒有第一。

  其他人也在找第一在哪。

  因為國際班的人就沒想過，這個數學第一能出現在其他地方。

  然而，沒找到。

  除卻這兩人外，最高的也就第四，123分。

  所以第一呢？

  不說第一，第五呢？

  北城一中的國際班，是整個北城最卷的學校，也是師資力量最強大的，尤其國際班的班主任是數學老師，曾經帶出過好幾個IMO種子選手。

  班級幾乎包攬全省數學前十。

  「第一到底是誰啊？」宋泯同桌摸著腦袋，難以置信，「泯哥你130已經夠變態了，有人會比你更變態？他得考多少分啊？」

  「我去找班主任。」宋泯當機立斷。

  國際班的班主任在辦公室。

  早在分數出現的時候，他就申請調那個第一名的答題卡。

  很快，工作人員就跟他打電話，說試卷調出來了。

  答題卡是從機子上調出來的，為了公平公正，不顯示學校跟姓名。

  國際班的班主任只看到一張乾淨工整的試卷。

  選擇題全對。

  填空題全對。

  他愣了一下，拿著滑鼠點到後面，看這位同學的大題。

  數學一共五道大題，前面三題都還好。

  後面兩大題，他周末用了兩天時間才做出來，還對比著答案，這兩題對於國際班來說都超綱，所以他甚至對照答案認真準備好解析，好讓學生們能聽懂。

  可看到這位同學的答案，他甚至有一種「原來還可以這樣」的感覺。

  跟答案的做法不同，這位同學更加解題思路更為清晰易懂。

  標準乾淨，每一個解題思路都寫得清清楚楚。

  150。

  滿分。

  他起先是不知道第一多少分，以為對方只比宋泯多少一兩分，還在想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匹黑馬，可怎麼也沒想到，是150，滿分！

  這傢伙到底從哪冒出來的？！

  至於作弊？

  國際班的班主任倒是沒想過，不說這答案跟標準答案不一樣，光是這清晰的邏輯思路，他就能從中看明白這學生的潛力值。

  「校長，」國際班的班主任直接打電話給校長，「教育局能調取數學第一的那個人信息吧？你把那傢伙的資料給我。」

  宋泯跟白少綺到的時候，班主任剛掛斷電話。

  「我就知道你倆來，」班主任深吸一口氣，「那個第一，150，宋同學，白同學，我只能說你們倆這次輸得不冤！」

  「150？！」宋泯跟白少綺同時驚呼出聲。

  班主任點頭，「對，這麼恐怖的分數，我覺得……這傢伙的數學，極有可能比得上江京附屬中學的那幾個人了。」

  「江京附屬中學」這個名字，其他人可能會非常陌生。

  但一中的人卻很清楚。

  「你是說，梁無瑜他們？」宋泯冷冷清清的，此時幾乎是驚訝。

  他就算再自負，也從沒想過跟梁無瑜他們去比，這是天生的差距，畢竟梁家是頂級學閥，從小接受的資源就跟他們不一樣。

  但宋泯也從未想過，這個150的傢伙，在班主任眼裡評價這麼高？

  能與梁無瑜相提並論？

  「老師，他究竟是誰啊？」宋泯忍不住好奇。

  「還在查。」

  白少綺緩過神，容色秀麗，她舉止向來有度，只是覺得奇怪，「他數學這麼好，怎麼沒進總分前十？」

  畢竟總分前十都是他們班級的。

  「可能偏科吧。」班主任解釋。

  這倒是有可能，不過宋泯白少綺暫時都沒有心情管這個人怎麼偏科。

  因為這150的分數讓他們倆魂不守舍。

  班級的人等他們回去報告，一聽第一的分數，大部分人們面面相覷——

  第一，150。

  第二，130。

  第三，126。

  ……

  有些話他們想說只是沒敢說。

  這TM是降維打擊吧？

  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一個牛人？

  國際班班主任也在想這個問題，終於工作人員給他打了一個電話，那個第一名的信息和分數給他查到了，「老師，已發到您的郵箱。」

  班主任連忙掛斷電話，登錄自己郵箱，果然發現一條新的消息。

  他直接點開。

  那個降維打擊的學生分數映入他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