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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好 - 第454章 新新之人,她甚愛之(求月票)字體大小: A+
     
      「……無際?」鄭潮定睛瞧了瞧,才算真正將人認出,滿眼意外地問:「你何故會在此處?去年不是隨族人一同遷往冀州去了?」

      「途中有些變故分歧,阿姊便帶我離開了。」元灝並未細言,也不曾抱怨,看向常歲寧,神情感激:「幸得刺史大人好心收留,我與阿姊才能在江都得以安身。」

      鄭潮會意,在心中略一嘆息,卻也並不深究,只感慨道:「你們姐弟二人能順利來到江都,便是莫大幸事……」

      說著,見元灝穿著簡便的粗布袍,褲管微挽起,布鞋上沾了些泥巴,不由問:「如今你是在這農學館中學習?」

      「是。」元灝道:「無際心中嚮往農學,便求了刺史大人身邊的王長史,允我入農學館。」

      看著元灝眉眼間雖依舊存五分稚嫩,但神情卻堅定坦然,鄭潮心中那短暫而淺顯的惋惜之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說的欣賞與欣慰。

      小小少年周身仍有端方文氣,粗布衣衫不曾掩去他的書卷氣質,反而為他添了兩分「去虛存實」的可靠之感。

      須知,這聽來尋常的可靠之感,出現在一個不過十一歲的孩子身上,卻是極罕見的。

      「人之所學,一為修心明事,二為造福社稷生民……二者得成其一,便算學有所成。」鄭潮真心稱讚道:「而你小小年紀,二者皆備,實在難得。你祖父與父母若泉下有知,必然也十分欣慰。」

      後半句,元灝並不確定——他不確定祖父和父母是否會願意看到他如今的選擇。

      自他出生起,祖父和父親便將他當作了未來的元家家主栽培。

      可如今他們不在了,昔日的元家也不在了。

      現在和以後,他只想和阿姊好好地活下去,若有餘力,他還想讓更多像他和阿姊一樣的人、或處境比他更惡劣的人,都能活下去。

      人想活,首先得吃飯,所以他選了條最「直接」的路。

      與鄭潮短暫地敘舊罷,元灝與常歲寧道:「大人,請您稍等上片刻,無際去去便回!」

      常歲寧含笑與他點頭。

      元灝很快跑走了,這間隙,幾名農學館的先生和七八位通曉農事的婦人聞訊上前來,在茂管事的指引下,向常歲寧行禮。

      常歲寧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們,與他們問了些館內之事。

      說話間,元灝跑著回來了,他雙手各拎著一隻沉甸甸的籃筐,筐內滿滿當當竟全是菜蔬,常歲寧瞧去,只見有胡瓜,茄,韭,還有好幾種青色茹菜。

      「這些皆小子所植,今日初才摘下,本欲讓人送回刺史府的——」元灝道:「大人既至,剛好親手獻與大人!」

      見元灝提得略吃力,康芷適時上前接過,有兩棵韭菜掉在地上,元灝忙撿起來放進筐里,很是珍視。

      常歲寧抬手輕翻了翻,菜蔬皆是常見的菜蔬,但是不常見之處在於看起來十分鮮亮,賣相上佳,以及:「這些並非時令之物吧?你是如何種出來的?」

      元灝:「回大人,這是小子和幾位師傅,在去年臘月時,陸續在溫棚中植種而成。」

      常歲寧看向他:「溫棚?」

      「棚屋封閉良好,下通火窖送溫,是為溫棚。」元灝道:「此法乃書上所載,百年前便早有人用過,只是未能大範圍流傳下來,因為……」

      元灝說到此處,欲言又止。

      「因為此法現世時,彼時在位的天子,以及許多儒家官員嚴斥了此法。」常歲寧接過他未敢說完的話,道:「他們認為,不時之物不食,此乃違背天地時令之物,食之有傷身體根本。」

      雖提及天子與儒家之說,常歲寧的神情卻並不嚴肅或忌憚,而是笑著問元灝:「那你呢,你是如何看待此種說法的?」

      得她此言,元灝才敢略放低聲音道:「小子認為,相比此中所『傷』,飢餓和霉變、腐壞之物帶給人的傷害更為直觀嚴重……更多時候,百姓於饑寒時,有東西飽腹,才更為重要。」

      他並不直接反駁所謂「不時之物」會傷人的說法,因為如今他也無從證明反駁。

      他只說自己認定的:「再者,溫棚種植之法,若果真是為『逆轉時令』之法,那也是為一大進步,若能深入鑽研,說不定能帶來新的思悟。」

      縱觀古今,一種全新之技的產生,影響的通常不止是這件事物本身,而是可藉由此中帶來的技術進展,衍生出更寬廣多面,意想不到的影響。

      元灝說罷,未聽到常歲寧的回應,趕忙抬手施禮:「這些皆是無際空口而談,或不可取,大人聽一聽即可……」

      「不。」常歲寧回過神來,笑著道:「我認為甚是可取。」

      她方才一時走神,是因想到了自己——嚴格說來,她不就是最大的「反時令」之物嗎?

      像她這種陰陽逆轉者,都可存於世間,這些漂亮新鮮的菜,為何不能呢?

      或因自身太過新奇,常歲寧對新奇事物的接受程度,便也遠遠超過常人。

      且正如元灝所言,此菜不僅只是菜,而代表著一種全新之技的出現。

      若面對新鮮事物,只一味恐懼於它帶來的不可控,便拒絕,逃避,那麼這個世道,便很難有她想要看到的進展。

      這也是當初她一下便被沈三貓吸引的原因——心存好奇是世人探究萬物的起源,新與奇才能帶來無限可能。

      若說沈三貓是「奇」,那元灝,便是「新」。

      年紀也新,腦子也新,此新新之人,她甚愛之。

      此刻,常歲寧看向元灝的眼中,便帶上了不遮掩的讚賞與喜愛。

      她的認可和讚賞,讓元灝有了繼續往下說的勇氣:「且此法之所以未能推廣,同所需成本過高也有干係,燒火窖植之,對大多百姓而言,費大於利。」

      常歲寧便問:「可有更好的想法?」

      「暫時稱不上有確切之法,但我想再多試一試……」元灝道:「故而,無際斗膽想向大人求得一處,再求一物。」

      常歲寧示意他說來聽聽。

      元灝:「江都多溫泉,我想向大人求一處溫泉,用來試植。」

      溫泉之地氣溫高於別處,是天然的反季種植之處。

      鄭潮聽得心生感慨,同是世家出身,有的子弟念著溫泉的舒適風雅,而有的子弟,滿腦子裝著借溫泉種菜。

      「這個簡單,改日我便讓人帶你去各處溫泉莊子上轉一轉,你選兩處適合的來用。」常歲寧很大方,要一處給兩處,以表支持之態。

      元灝甚喜,這才說起要求的另一物:「無際還想借用軍中馬糞。」

      「馬糞?」這就觸及到常歲寧的盲區了。

      元灝身後的一名農婦說道:「元小郎君用漚過的馬糞摻了草木灰,覆在菜種糧種之上,竟也有禦寒助溫之用,且鑽出來的苗苗格外穩當……」

      另一名農婦笑著道:「便想著今冬在城外的空田裡多試上幾畝,但刺史府里的馬糞,想來是不夠使的。」

      換而言之,這種用量就不是刺史府那幾十匹馬能拉得出來的了,還得軍中的馬來拉。

      常歲寧也笑著點了頭,又問元灝:「可還有別的需要,或是想法?」

      她聽王長史提了元灝一次,元灝真正一心撲著的,是作物的種植,白日耗在學館裡,晚上還要翻閱與農學相關的書籍,時常還跟著往城外農田裡跑。

      所以這兩筐菜蔬,大概只是他拿來試一試她態度的問路石。

      果然,常歲寧話音剛落,元灝便從背後腰間抽出了一冊塞在腰帶里的簿子,雙手捧給她。

      這上面,全是他的奇思與想法。

      常歲寧接過,翻看了兩頁,只見字跡工整非常,條理分明。

      「待我得空時會細看的。」常歲寧與元灝道:「你平日若尋不到我,便去尋冉女史,有什麼需要,只管同她開口,她都會盡力助你的。」

      得此允諾,元灝眼睛亮極:「多謝大人!」

      「對了,你阿姊明日便能回來了,明晚你若得空,便回刺史府一趟吧。」

      元灝再次行禮道謝:「是,多謝大人。」

      隨常歲寧離開前,鄭潮拍了拍元灝還有些稚弱的肩膀,以示鼓勵。

      小小少年人的進取更富有感染力,因為他們代表著來日更長遠的傳承與希望。

      鄭潮便這樣被元灝感染了,他甚至忍不住向常歲寧請求道:「……常刺史,既然文學館與算學館授課先生已滿,那麼,某是否可以留在農學館中?」

      農學館的先生想來沒有定額,更多的應是視本領取之,斷沒有將有本領的人拒之門外的道理吧?

      於是鄭潮再次自薦:「鄭某雖不通種植,但略通曉水利之事……」

      水利與農事相關,時下通常也被歸為農學之列。

      「我知道先生擅治水,去歲河洛洪災,便是先生趕赴黃河岸,及時阻去了一場災難。」

      常歲寧怎麼會不記得,她的戀才腦世所罕見,早已登峰造極,每逢遇到有本領之人,她都恨不能日夜惦記著。

      就在鄭潮覺得有望時,卻又聽常歲寧道:「但先生先別著急,且再看一看。」

      五館都看罷了,還要再看?

      鄭潮在心底嘆氣,一邊向他展示,一邊又不給他個準話……這到底是什麼折磨人的兵法計策?

      常歲寧最後帶鄭潮來到了一座藏書閣前。

      臨走近時,常歲寧道:「這樣的藏書閣,無二院中共有三座,這一座開放範圍最廣。」

      言下之意,餘下兩座,是設限較為嚴格的,不是誰都能進去翻閱的。

      這等同是將藏書分級,換作從前,極端理想的鄭潮不見得贊成,但這一年來的經歷,讓他的想法有了很大改變。

      眾生或無貴賤,但人的見識,品德,卻有著世俗意義上的多少、高低之分。

      有些書籍,事關國之本體,的確不能輕易全部開放,否則便等同將利刃遞到暴徒手中。

      眾生平等,不該設限,應當一視同仁……這樣的話說來響亮好聽,只要振臂一呼便可煽動人心,但這些所謂追求絕對公正的理想言論,在時下的局面中,同那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口中政治正確的決策一樣,聽來正當,但真正實施起來,卻十分害人。

      一些書籍的開放,急不得,要徐徐圖之,才不會帶來更大的震盪。

      進藏書閣前,需要經過查驗身上是否帶有利器及可燃物,再淨手擦乾,方可入內。

      時辰雖不早了,但閣中看書的人依舊不少,卻很安靜,只聽得到翻書聲,位置不夠了,有人乾脆盤腿坐在角落裡,如痴如醉地閱讀著。

      來的路上,鄭潮已聽茂管事說過了,能來此處借閱的,大多是江都城中的官吏,他們按照官級高低,及每月政務考核,可獲得不同的借閱次數。

      官職高的,或考核格外優異者,每月還有機會將書帶回家中。

      總之竟是有一套很詳細的借閱體系。

      由小窺大,鄭潮只覺身在如此江都,只怕連螞蟻都比外地的螞蟻更能扛,爬得更快。

      但同時它也代表著,只要你有才能,或是肯用心上進,便可得到及時而實際的回饋,在這裡,一切心血與努力都不會白費。

      天色將暗時,便到藏書閣要閉門的時候了,因要防火燭,這裡晚間並不開放。

      讀書的人雖不舍,卻也自覺地將書籍歸位,他們很多人,是從早上就來了,在此處待了一整日。

      一名衣衫打著補丁的文人出了藏書閣,看著漸暗的天色,邊走邊道:「夏日快些到來吧……」

      待天長一些,每回便能多看一個時辰了。

      各學館也已放課,遠遠可聞學子們的喧鬧聲,夕陽卻又將四周的景物蒙上了一層靜謐。

      喧鬧與靜謐共存間,常歲寧在一株松樹下止步,抬手向鄭潮深施一禮,廣袖垂落間有仙羽華光流泄。

      心思百轉的鄭潮惶恐間,只聽面前之人誠摯邀請道:「晚輩欲替江都,聘先生為無二院院主,共謀天下學事,還望先生不吝同行相助。」

      鄭潮呆住一瞬。

      片刻,他才微顫抬手,扶住少女施禮的雙臂。

      夕陽透過松針,泛著細碎金光,落在樹下二人之間,透出一股獨屬於這座學院的神聖之氣。

      另一邊,一名先生放課後,來到茶室,端起茶盞潤喉間,正不滿地指點著擾亂了他課間秩序的「漂亮顯眼包」:「再這樣下去,課也不必上了……全無一點秩序!」

      這時,茂管事走了進來。

      「茂管事,你來得剛好……」茂則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名先生便開始發難:「我且問你,今日你領著的是哪個?又是託了誰的關係進來的?」

      「先生是在說我嗎?」茂則身後,一道清凌凌的聲音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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