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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好 - 第362章 唐休困(大章求月票)字體大小: A+
     
      聽得一聲喊,婦人將眼淚擦乾後,快步走到後廚門外,抱起堆滿了碗碟的大木盆,來到井邊,利索地提桶打水洗碗。{什麼?你還不知道|.閱讀,|趕緊google一下吧}

      一旁正在拿刀刮魚的婦人見她眼尾通紅著不說話,忙問了句:「巧娘,怎麼了這是?前頭又刁難你了?」

      被喚作巧娘的婦人吸了吸鼻子,沒說話。

      刮魚的婦人拎著殺魚刀作勢要起身:「看我不颳了他一層皮去!」

      「齊家嫂子……」巧娘抬手按住對面婦人的手臂,嗔道:「你就別逗我了。」

      婦人自然不會真的去拿刀刮人,二人不過說說鬧鬧,苦中作樂罷了。

      巧娘這才開口,說起方才發生的事。

      殺魚婦人唾罵了兩句,末了還是嘆口氣:「……不過想憑本事吃口飯,怎就這麼難!」

      「是啊,可真難。」巧娘低著頭洗碗,道:「出來難,在家裡也難……打從囡囡她爹死後,我一個寡婦帶著閨女,門前的難聽話也沒少過。橫豎都是個難字,我倒情願出來難,至少有錢拿!」

      說到最後一句,巧娘露出苦澀卻又安心的笑意:「前日開了月錢,我去肉鋪里買了大半斤腿肉,還給囡囡裁了新裙,囡囡歡喜得不行,睡覺時都還要抱在懷裡頭。」

      她手下刷碗的動作又快又乾淨,說到女兒,那僅有的苦澀也不見了:「齊嫂子,有錢使真好,自己能拿錢養家真好。」

      此前她帶著囡囡,身邊人都勸她找個人家改嫁,媒婆給她牽了幾個人家,且不提她中意與否了,對方都不樂意她帶著囡囡,言辭間挑挑揀揀,她為此不知抱著女兒哭了多少回。

      但現今好了,她也能出來做工,可以憑自己的手,為自己和囡囡掙上一口飯吃,便暫時不必再去考慮改嫁那樁糟心事了!

      「你能這麼想,嫂子就放心了。」刮魚的婦人道:「咱就在這兒好好做事,任誰說破了天,咱都不回家!咱們要是灰溜溜抹著眼淚回了家,正遂了那些人的意了!」

      說到後頭,婦人抬了抬下頜,示意前堂方向。

      「是。」巧娘點頭:「掌柜的也不是眼瞎的,開門做生意,就是要賺錢的……誰的活兒乾的仔細又勤快,誰背地裡偷奸耍滑生怕被人比下去,時間久了,掌柜的心裡自然有本帳,咱們好好做活,誰都擠不走。」

      且她們能出來做活,是常刺史想了許多法子才辦到的,各處肯用女工,是因為官府給了相應的好處。

      她們不懂那些複雜的門道,但巧娘知道,通俗了來說,常刺史是在她們身上花了銀子的,她們很多人生來便被叫做「賠錢貨」,但這一回,怎麼著都不能讓常刺史賠了錢去。

      如此,就更得好好幹了,不能叫常刺史白費了苦心,更不能讓人拿她們的不爭氣,再去笑話常刺史淨做無用功。

      她們不比常刺史,人人都說常刺史是天生的將星,常刺史做的那些事,是她們八輩子都學不來的。她們固然羨慕仰望,但也知道,常刺史只有一個,並非人人都能成為常刺史。

      但這樣僅有一個的常刺史,卻惦記著她們,想拉著無數個這樣普通的她們一同站起來,這份用意就更顯珍貴了。

      所以,她們得爭氣。

      而她們在食肆里打打雜,且不是最難的,聽說那些去學手藝、做匠工的女子們才難呢,很多行當都不要女子進門,她們被排擠刁難,不知要受多少諷刺和冷眼。

      說到最後,齊家娘子笑著道:「萬事開頭如上坡,但往後會好的!」

      「是,各處剛招用女工時,村頭那幾個婆子,比誰啐得都大聲,說什麼『不要臉面的才會出去廝混』,『不曉得被人騙去做什麼勾當』,『字都不識一個,當心被人哄了去』,『小姑娘家的成日出去拋頭露面,家都不著,親事都不好說的』……總之沒句好話。」

      巧娘說到這裡,撇嘴一笑:「可前兩日,其中一個還跑來問我,咱們鋪子裡還招不招女工了,她想把她大孫女也送來一道兒做工。」

      做的人多了,見人家都掙著銀子了,可不得著急了嗎?

      臉面是什麼?在嘩啦啦的銅板面前,它要真有那麼重要的話,便也不會有那麼多寧可賣兒賣女,也要去換錢的人了。

      「所以我總想,只要咱們撐過去,說不定會越來越好的……」巧娘將刷乾淨的碗碟摞起來,「一年不夠就兩年,兩年不夠就十年……說不定等囡囡長大後,她們會覺得,能憑自己雙手吃飯,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沒錯!」齊家娘子抬手拿手背蹭了蹭額頭的汗珠子,咧嘴笑道:「昨日聽一群來吃飯的讀書人說什麼,君子貴……貴在自立?咱們也當一回貴君子!」

      「怎麼還成君子啦……」巧娘笑著為齊家娘子摘下她額頭上沾著的一片魚鱗。

      夏日日光閃動著,照在那堆被刮下的魚鱗上,五彩華光閃爍間,魚鱗好似也成了華貴的珠寶。

      ……

      那名身背長匣的長眉男子,已來至刺史府外。

      聽得男子來意,守在外面的官差正沖他搖著頭,伸手指了個方向:「……去那邊,去那邊。」

      男子再次拱手,笑著道:「這位差爺,我是想見刺史大人,還望通報一聲。」

      「想見刺史大人的多了去了,可我們刺史大人豈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官差再次擺手趕人。

      「可刺史大人現如今不是正在廣招人才嗎?」男子問道。

      「是廣招人才呢!」另一名官差也指向側門方向:「所以讓你去那邊,從那裡進去排隊,有意者統一登記入冊,之後若能經過考核,便可依照所擅分派差事!」

      男子轉頭瞧了瞧,見得那長長的隊伍,發愁遲疑了一下,還是道:「在下還是想見刺史大人。」

      官差有些煩了:「……你這人怎聽不懂人說話,都說了去那邊入冊!每日像你這樣的人,少說也有百十號,若都由刺史大人親自來見,那我們刺史大人豈不是什麼都不用做了!」

      「如我者,百十號?」男子自信一笑:「那想來不能比吧。」

      那兩名官差互視一眼,都不禁嗤笑起來。

      「……閣下這份厚顏,倒是他們比不得的!」

      「你既無請柬,便去那邊老老實實登記,休要在此處蠻纏!」

      其中一名官差見得兩輛馬車正駛來,料想是刺史大人回來了,忙拿手中刀鞘將男子推開:「快走快走,勿再擋道……!」

      男子下了石階,避至一旁,見得官差神情,有所思索地轉頭看去。

      隨著馬車停穩,駱觀臨自車內而出,恰對上男子探究的視線。

      一愣之後,駱觀臨快步走上前去,來到那長眉男子面前,意外不已地問:「……賢弟怎這麼快便到了?」

      又為何會直接找來了刺史府?他信上不是都統一說了,在外面酒樓見面的嗎?

      那他稱作賢弟的男子也是一怔,微眯起眸子:「閣下是……?」

      駱觀臨只當是臉上的面具阻礙了二人的相認,正要往下說時,只見男子神情一振,已徑直越過他,快步往他身後走去。

      也下了馬車的常歲寧,正向此處走來。

      隨著官差行禮,長眉男子已知曉了她的身份,一雙眼睛亮起,垂首抱拳行禮:「在下唐醒,久仰常刺史大名了!」

      常歲寧有些訝然地詢問道:「唐醒……唐休困?」

      長眉男子大感訝異:「常刺史竟聽說過在下?」

      他的威名竟已傳到江都來了?

      常歲寧笑著看向他身後走來的駱觀臨,點頭道:「聽過。」

      這時王岳也已下了馬車,常歲寧遂邀請那長眉男子一同去府中說話。

      長眉男子喜出望外,又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馬。

      常歲寧便示意官差幫他牽馬。

      長眉男子道著謝,跟在常歲寧身側進了刺史府。

      一路上,眼看著那長眉男子走在前頭和常歲寧說著話,王岳低聲問駱觀臨:「此人是……」

      駱觀臨:「他便是我曾多次與你提到過的唐醒……」

      王岳立時問:「那個五台山浪子啊……也是你誆騙來的?」

      所以,他不是唯一被騙的是嗎?

      駱觀臨:「……」

      事實雖是如此,但眼下看起來卻完全不像這麼回事,倒叫他有些茫然了。

      眼看唐醒並未認出自己,駱觀臨也未急著找唐醒說話,路上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待常歲寧將人請進了偏廳中,駱觀臨適才摘下面具相示。

      唐醒甚是吃驚:「駱兄?你怎會在此處?!傳聞不是說你已經……」

      「幸得常刺史相救,大難未死。」

      唐醒既驚又喜,上前扶住駱觀臨的肩膀,重重拍了拍,末了,感慨道:「沒想到還能在此處再見舊友……幸甚至哉!」

      「所以,賢弟並不曾收到我的書信——」

      駱觀臨問罷,見唐醒神情疑惑,即有了明確答案,也是,從江都到五台山,書信怎麼也不可能這麼快的,所以方才他見到唐醒出現在刺史府外,才會那般意外。

      「我自去年起,便離家遊歷去了,已有年余未回五台山了!」唐醒笑著道:「今日能在此見到駱兄,實是緣分使然!」

      如此,駱觀臨便重新向常歲寧引薦唐醒。

      末了,唐醒道:「在下久聞常刺史大名,此行不遠千里來江都,只為一睹大人威儀風采!」

      見得舊友這幅不值錢的模樣,駱觀臨的心情甚是複雜。

      唐醒,字休困,代州五台山人士,也是他去信的三位好友之一。

      去信前,他曾對常歲寧道,唐醒雖是三人中唯一文武兼備者,但其人心性不定,居無定所,甚為浪蕩,是三人中最難說服的一個。

      可他口中「最難說服」的這一個,卻成了最不值錢的一個,無需他誆,便主動送上了門來。

      常歲寧心情甚佳,今日稱得上是雙喜臨門了。

      很快,王長史使人來尋,說是有一道急務需她過目,常歲寧便讓駱觀臨先代她招待貴客,一邊吩咐喜兒,讓廚房備下晚間宴客的酒菜。

      常歲寧離開後,駱觀臨才問:「……休困,你怎突然來了江都?」

      「方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只因仰慕常刺史大名,特來一睹真容!」唐醒滿眼欽佩之色:「……七十三日殺徐賊,何其痛快淋漓!」

      駱觀臨沉默住了,所以,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和生死是嗎?

      但他同時也清楚唐醒的為人,對方灑脫不羈,歷來不喜被世俗約束,同好友相交,亦是求同存異,並不會被友人改變原本的想法。

      此類人,自有自己的一套是非觀。尋常世俗意義上的好壞對錯,是沒辦法套用在他身上的。

      駱觀臨曾在五台山任縣令之職,他正是那時結識了還很年少的唐醒,起初對方因孤身剿匪之舉同他有了交集。二人年齡雖差了十歲,但唐醒遠比同齡少年見識廣闊,一來二去,二人便成為了好友。

      但之後唐醒曾與他道,那次剿匪並非是為民除害,而是與父母賭氣,離家出走,未帶分文,於是萌生了去匪窩裡掙點盤纏的想法。

      唐醒的「浪人」事跡還有許多,譬如他十二歲時被家中準備送進代州最好的書院,卻在前去拜師的路上,將束脩送給了路邊賣身葬父的孤女,自行遊蕩去了。

      他乃當地富家子弟,家中兄弟眾多,但他是最與眾不同的那一個,也是爹娘最想扔掉的那個。

      之所以取名唐醒,是因生來嗜睡,不哭不鬧,令人擔憂,於是不單取名為「醒」,又取「休困」為字……這也是唐家爹娘最後悔之事——壞就壞在這個名字上了!

      長大後的唐醒,比尋常孩童淘神太多,成日沒個消停,正如其名。

      他自少時便時常沒個蹤影,最喜遊歷與新奇事物。

      此時此刻,駱觀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對方怕就是衝著常歲寧的「新奇」來的——近年間,天底下還有比她更新奇的嗎?

      他那封信,實在多餘。

      唐醒雖然奉行我行我素,但也並非全然不顧慮好友的感受,他此刻不忘開解駱觀臨:「駱兄,人生在世,誰沒走過幾次彎路?如你這般敢想敢做者,才算不枉此生!」

      他並不否定駱觀臨跟隨徐正業起事之舉,他也從不認為朋友之間就該全然一致,畢竟他廣游天下,朋友實在太多了。且在他看來,人各有異,見解與志向不同,是需要理解和相互尊重的。

      駱觀臨追逐的是「君賢臣明」。

      他追逐的則是奇人奇事。

      當晚,常歲寧設宴招待王岳與唐醒。

      宴後,飲了酒的唐醒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長匣。

      姚冉看著那言辭不羈,與這座刺史府格格不入的怪人,和他手中捧起的長劍,只聽他道:「在下久聞常刺史武藝超群,今日不知可否請刺史大人賜教一二?」

      常歲寧應了,臨出廳門時,向七虎借了劍。

      跟在後面的唐醒將她隨手借劍的行為看在眼中,不覺抬眉,愈發覺得有趣了。

      姚冉也緊跟著出去,此人生得人高馬大卻又形骸放浪,她恐對方會當真傷到刺史大人。

      好在事實證明是她多慮了,見得庭院中體形懸殊過大的二人過了十數招後,自家大人已然占據了上風,姚冉露出輕鬆笑意。

      也是,比劍是她家大人擅長的,或者說,除了摔跤之類正面拼力氣的過招之外,凡是手中有武器的比法兒,她家大人都是不怕的。

      隨著「叮」地一聲響,唐醒手中長劍落地,勝負已有分曉。

      常歲寧上前兩步,拿手中劍挑起唐醒的劍,另只手接住,橫握劍柄,遞還給唐醒。

      靜立原地的唐醒如夢初醒般,雙手捧過冰涼劍刃,雙眸晶亮無比,心潮激動澎湃。

      次日一早,幾乎一夜沒睡的王岳剛起身,尋到駱觀臨,便問:「……那個五台山浪子呢?」

      同是擇主而來,他想找對方說說話,相互之間交流一下。

      卻聽駱觀臨道:「走了。」

      「這就走了?」王岳心中一慌,感覺被同類拋棄了,壓低聲音問:「怎麼走的?見勢不對,趁夜翻牆?」

      駱觀臨看他一眼:「隨刺史大人去往軍中了。」

      王岳:「?」

      這麼個走法啊。

      不是……這些人做決定,都這麼草率的嗎?完全都不需要時間來思考的嗎?

      ……

      同一刻,遠在京師的孟列,剛從大雲寺出來。

      他已在大雲寺中住了半月之久,直至此時離開,心中已有了一個決定。

      但回到登泰樓後,一封自江都而來的書信,卻又突然打亂了他的決定。

      今天更了差不多五千字!也算小小加更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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