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似乎是因為手捧鮮花，他與我所站距離又非常地近，並未注意到我隆起的小腹，聽了我的話他才怔怔地朝我的腹部看過來，眼中隱隱閃過一抹驚訝。

「你結婚了，還有孩子？」

「是。」

「……」

怔忡片刻，他捧著花的手臂不由放了下來，一臉尷尬道：「抱歉，打擾了。」

說完，他掉頭就走。

上了外面那輛紅色跑車，他開著車，一溜煙地走了。

將門關上，我忽然有點想笑。

接下來，又無所事事了。

一清閑下來，大腦就忍不住胡思亂想。

我打開電視機，將音量調得很大聲，聽著電視機里的聲音，我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有了些困意。

小憩了一會兒，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打來電話的是商立麒。

「今晚還去不去紀言那裡？」

「去，為什麼不去？」

「你想怎麼解決紀言的事？」

我想了想，其實心裡還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去了再說。」

如果能見到徐唯，從徐唯口中倒是有可能問出殺人兇手的身份，說不定能儘快幫陳洛洋把連環殺人案破獲，以免再出現新的受害者。

「傍晚時分我去接你。」商立麒說。

「好。」

……

天快要暗下來的時候，算著商立麒應該在來接我的路上，我回房間將居家服換下來，穿上一身休閑的裝束。

衣服剛穿好，陳洛洋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他告訴我，他已經開始重新調查九名死者的人際交往圈子，經過調查，還真讓商立麒給說中了，九名死者生前真的有一個共同的女性朋友，那女人名叫吳嘉，是一個三流經紀公司的老闆。

「紀言出道早期與吳嘉的經紀公司有過合作關係，不過自打他紅遍大江南北之後，就再也沒有與吳嘉的公司有過合作往來，與吳嘉亦從此斷了聯繫。」陳洛洋頓了頓，繼續說下去，「我已經見過吳嘉，九名死者遇害的時候，她沒有不在場證明，都是一個人在家。」

「你的意思是說，吳嘉有嫌疑？」

「她的確有嫌疑，我去她的經紀公司問過一些老員工，知情人士透露，吳嘉曾經與紀言是戀人關係，兩人交往多年，紀言亦是因為吳嘉才有了出道的機會，兩人分手，是紀言提出來的，聽說當時鬧得挺不愉快的。」

門鈴這時候響起來，我猜是商立麒趕來了，便急急忙忙直奔玄關開門。

「商立麒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誤打誤撞，竟全部被他說中，這或許真的是因為『情』而引發的一系列報復性連環兇殺案。」陳洛洋言語間充滿了不確定。

我沒接茬兒，先開了門，商立麒見我在接聽電話，沒多言，自顧自地進了屋。

在沙發上坐下來，他伸手從茶几上的水果籃中挑了一個蘋果，確認蘋果是洗過的，便大口大口地啃起來。

與陳洛洋的談話還沒有結束。

他說：「吳嘉有殺人動機，也有作案時間，目前，我們正對她進行更詳細的調查。」

「希望這一次，案件能夠水落石出。」

「借你吉言了。」

「客氣，對了，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好，你忙。」

掛了電話，我將手機揣進兜里，商立麒起了身，一邊啃著蘋果，一邊朝玄關方向走。

「陳洛洋的電話吧？」他頭也不回地問。

「對。」

「案子是不是已經有點進展了？」

「對，昨天你說的，幾乎全中。」

「我就知道。」商立麒拉開門走出去，回頭看我一眼，下巴微仰，一臉的得意，「他就是個死腦筋，腦子不會轉彎，一根筋。」

駕車趕到紀言的住處時，敲門半晌，紀言才來開了門。

他穿著一件浴袍，濕漉漉的頭髮還往下滴著水珠，剛剛似乎在洗澡。

將我們讓進屋，他拿起沙發扶手上扔著的一條白色毛巾，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喃喃地說：「昨天晚上還真沒發生什麼事，連之前每天晚上都能隱隱聽見的哭聲都沒有聽到。」

這話，好像是說給我聽的。

我沒應聲，商立麒接茬道：「我們異瞳天師都發話了，自然是沒事啊！現在你相信她了吧？」

紀言睨我一眼，態度較之前顯得端正了些：「還行吧！」

室內瀰漫著一股陰氣，能感覺得出來，今天的陰氣比昨天要重一些，我想，徐唯應該就在附近，踏著樓梯上了樓，我又來到那間儲物室門口。

身後，商立麒和紀言也跟了來。

陰氣毫無疑問是從儲物室里發出來的。

我詫異為何是這裡，這不過是一間存放雜物的儲物間罷了。

「這個房間以前是幹什麼用的？」我忍不住問紀言。

他想了想，喃喃地說：「是間客房。」

「為什麼改成了儲物間？」

「客房太多，沒必要留那麼多間客房，再說，我這裡平時沒什麼人來，有些雜物沒有地方放，所以我就把盡頭這間改成了儲物間。」

「這個房間，原來住過人嗎？」

「……」

紀言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目光忽然變得有些閃躲。

「這個房間有沒有住過人？」我又問了一遍，他才非常勉強地回答道：「住過一個。」

「女的？」

「嗯。」

「那個女人叫徐唯，我說的對嗎？」

聽到『徐唯』兩個字，他頓時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這……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糾纏你的女鬼就是徐唯。」

「什麼？」紀言的臉『刷』地一下白了，「我又沒對她怎麼樣，她纏著我幹什麼？」

「你們交往過，對不對？」

「那不算交往。」

「那算什麼？」

「算是……各取所需。」

「……」

臭男人就是臭男人！玩弄了別人，還一臉滿不在乎。

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直接推開儲物間的門。

門一開，一股陰寒之氣撲面而來。

紀言似乎感覺到了一絲冷，不由打了個冷顫，急道：「我回房間換件衣服，你們等我一下。」

商立麒點了下頭，紀言掉頭往卧室方向走去。

與商立麒對視一眼，我率先進入儲物間。

按亮室內的燈，我不由怔住。

整個房間已經煥然一些，雖然還是堆放著許多雜物，可是衛生已經徹底打掃過，雜物也都歸放的很整齊，幾乎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