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吃！」

我加重語氣，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劉玉華不吭聲了，愣愣地站在一旁，目光幽幽地盯著那碗排骨湯。

早飯畢了，春曉和美萱先行告辭，蒙甜也去上班了。

諾大的餐廳，只剩下我和劉玉華兩個人。

她開始慢條斯理地收拾桌上的碗盤。

她先把碗盤收進廚房，排骨湯始終放在桌上沒有動過，從廚房出來，她又好言相勸：「夫人，你多少喝點湯吧？」

「你為什麼一直讓我喝湯？我都說了不想喝。」

「排骨湯對身體好啊。」

「如果你的女兒懷孕，你也會在她的湯里偷偷加甲魚粉嗎？」我質問一句。

她怔住，神情頓時有些恐慌起來。

「夫人，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庄依依是你女兒，我沒說錯吧？」

「你認識我女兒啊。」她繼續裝傻充愣。

我冷笑一聲，繼續說下去：「你女兒最近一直糾纏我老公，這事不知道你這個當媽的知不知情。」

「我女兒有男朋友的，她怎麼可能糾纏你老公。」

「你這麼確定？」

「……」

我摸出兜里的紙團拍在桌上，「這個你怎麼解釋？」

那紙團，是劉玉華用來裝甲魚粉的。

盯著桌上的紙團看了一眼，她一本正經地問：「那是什麼？」

還在裝傻……

「我親眼看到你在排骨湯里加了料，你最好老實承認。」

「夫人，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嗎？」

我不慌不忙地摸出手機，當著她的面在鍵盤上按出『110』，她瞪大眼睛，在我即將按下拔號鍵的時候，她急了，一把將手機奪過去。

「不要報警。」

「你這是承認了？」

「夫人，你誤會我了，我只是為了讓你的身體儘快調養好，而且，我加的也不是甲魚粉。」

「那你加了什麼？」

「加了……呃……補藥而已。」

「補藥？」我簡直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種時候，她居然還在撒謊。

「你當我是傻子？」

「夫人，我沒有這個意思。」

「看來，這事我們得去警察局好好地談談了。」我起身，試圖將手機奪回來。

她迅速後退一步，將搶過去的手機背到身後。

「夫人，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加甲魚粉……」

「夠了，把手機給我。」

「夫人，你別這樣，我只是一個月嫂，我怎麼可能加害於你呢。」

「你也知道那是加害啊？」

「我……」

她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

趁她瞠目結舌之際，我一步奔過去，一把將她的胳膊拽出來，快速奪回手機。

她驚慌失措：「夫人，我求你不要報警。」

「我可以不報警，但你老實交待你為什麼要加害我。」

她一臉為難，遲疑了一會兒，她耷拉下腦袋，喃喃地說：「夫人，對不起。」

我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審視著她。

「我只是心疼女兒……我不想讓她跟我當年一樣，她有了喜歡的人，我只想幫她……」

「所以，你早就知道你女兒庄依依糾纏我老公的事兒，對嗎？」

「是。」

「你當年被唐家趕出來，因為你是第三者，現在，你還想讓你女兒跟你一樣，成為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嗎？你確定這是在幫她？」

「我只是想幫她爭取……」

「所以你就害我？」

「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麼？」我越聽越氣。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糊塗的母親？

「你這是讓庄依依重蹈你的覆轍，你知不知道！」

她搖了搖頭，眼眶中凝起了一汪晶瑩。

「不是，她跟我不一樣，她有權利追求自己想要的。」

「插足別人的婚姻，就是不道德，沒什麼不一樣。」

我不覺得自己的話說得有多過分，我只是實話實說。

可劉玉華聽了我的話，眼淚奪眶而出。

她掩面哭泣，哭得那麼委屈，好似心中壓抑了多年的痛楚都在這一刻釋放了出來。

我並不知道她與唐氏集團董事長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是，她現在的行為，就是助長庄依依的不道德之風。

「別哭了。」我低喝一聲。

明明被欺負，被暗算的人是我，她哭個什麼勁兒？

該哭的人是我！

她咬了咬嘴唇，強忍住哭聲，眼淚卻還是不停地流下來。

我伸手將桌上的抽紙遞上去。

她接了，泣不成聲地道了聲謝。

「告訴我，是不是庄依依指使你的？」我質問。

她正擦著眼淚，聽到我的問話，頓時腦袋搖成了波浪鼓。

「不是，跟依依沒關係，是我自己……」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她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劉玉華的話，可她的行為已經構上故意傷害，我必須送她去警察局。

待她的情緒穩定一些，我拔打了『110』，即便她在旁一直向我求饒，可我還是狠心地讓警察將她帶走了。

在警局做了筆錄，劉玉華被拘留候審。

這天晚上，庄依依匆忙找到別墅來。

雖然給她開了門，但我並沒有放她進屋的打算。

她站在門口，一雙眼睛已經哭得通紅。

怒視著我，她咬牙道：「是你把我媽送進警察局的？」

「你媽犯了罪。」

「她一個老實巴交的人，能犯什麼罪？」

「這得問她。」

「吉小姐，你未免有點太過分了，我媽都已經這把歲數了。」

「你媽的行為就不過分？」

「這件事情我們私下解決怎麼樣？」說著，她上前一步，用肩膀狠狠地撞了我一下，不經我的允許就闖進了屋。

「我沒讓你進來。」

「我們好好談談。」

她踏著高跟鞋，步子邁得極快，進屋掃了一眼，就直奔沙發前坐下。

我惱火得很。

「我再說一遍，我沒讓你進來。」

我指著敝開的大門，厲聲說：「出去。」

她深吸一口氣，坐在沙發上不動，耐著性子說：「吉小姐，我是來跟你和解的，你能不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跟我談談？」

「我讓你出去。」

「我媽身體不好，她有心臟病，很嚴重，這大半年，她一直靠藥物維持，而且她每周都得去醫院做定期的檢查。」

「……」

她的話題轉得未免有點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