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具屍體里,是不是有我在飛機上解決的那隻男鬼?」我問冥司。
他『嗯』了一聲,緩緩轉過臉來看著我,雙手離開方向盤枕在腦後,似笑非笑道:「看來,和我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你的智商直線飆升。」
我白了他一眼,指著前方說:「看路,好好開車。」
「車子會自動行駛,你不必擔心。」
「……」
回到家,簡單地洗漱后,我鑽進被窩,閉上眼睛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興許是有些累了,我睡得有點沉,還做了一個夢。
夢境中,我又回到了紅心醫院的太平間,而且被困在冰櫃裡面怎麼都脫不了身。
夢境很真實,彷彿身臨其境。
那隻身穿白大卦的鬼亦出現在冰櫃中,他身上散發著一股惡臭,半個腦袋已經爛掉了,身上臉上全都是暗紅色的血……
儘管意識非常清晰,知道自己正在做夢,可身體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你還有一天時間,帶她來見我。」男鬼張著嘴,嘴唇每動一下,就有粘稠的濃血順著嘴角滴下來。
我一個激靈醒過來,天已蒙蒙亮了。
翻了個身,對上冥司幽黑的眸子,我愣了下。
他竟醒著。
「做噩夢了?」他薄唇微張,長臂伸來,將我輕輕攬進懷裡。
「我夢到雷雨了,夢裡他說,我還有一天時間。」
冥司在我額頭輕輕吻了下,喃喃地說:「不必在意,他的靈魂被禁錮在紅心醫院的太平間,他不過是想利用你,讓你把譚洋帶過去,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實施他的報復。」
「真是這樣嗎?」我有點吃驚。
「你猜。」
「……」
今天是周一了,冥司要去公司坐班。
他早早起床,洗漱后,下樓準備早餐,我則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冥司將我叫醒。
「起床了。」
我揉了揉眼睛,問他:「幾點了?」
「八點。」
「還早,我再睡二十分鐘。」
「……」
我扯了扯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似乎是睡得晚,又做了一宿的噩夢,精神狀況有點差。
他又叫我一聲:「太陽已經曬屁股了。」
「二十分鐘,不,十五分鐘就好。」
「我現在要出門,任你睡,你肯定會睡過頭。」
「不會的。」
我縮了縮腦袋,用被子蒙住頭,眯了一小會兒,身子忽然騰空而起,連人帶被子被冥司一把抱了起來。
「喂,你幹什麼?還沒到十五分鐘。」
他垂眸睨我一眼,愛搭不理地說:「懶貨。」
話說完,他甩手將我丟回床上,一字一句道:「起床。」語氣霸道,不容商量。
我抓了抓亂蓬蓬的頭,依依不捨地爬出溫暖的被窩。
見我慢慢悠悠地下了床,冥司叮囑:「早餐記得吃。」
「知道了。」
「我走了。」
「噢。」
他轉身走出房間,我披了件外套追下樓,目送他駕車駛離。
他的車子前腳離開,商立麒的車子隨後便到。
隔著窗玻璃,我看到他將車停在路邊,下了車急急忙忙地進了院子。
我直奔玄關開了門,他恰好站在門口抬著胳膊正要敲門。
見到我,他愣了愣,驚道:「靠!你知道我來了?」
「嗯。」
「你醒的可真夠早啊!」
「彼此彼此。」
他側身進了屋,尋尋覓覓地進了餐廳。
「肚子超餓的,桌上的早餐我先享用了。」他的聲音從餐廳傳出來。
我趕緊衝過去,「那是冥司給我……」話還沒說完,商立麒已經兩口把一塊三明治吃進了嘴裡。
「沒想到冥司的廚藝進步真不小。」他邊吃邊說。
我白了他一眼,見他抓起盤子里的另一塊三明治幾口吃了,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本來就兩塊三明治,他全吃了,丫的,那是我的早餐!
見桌上還有杯熱牛奶,我伸長胳膊,想將就著喝了,卻又被商立麒搶了先。
他手很快,抓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一口氣把牛奶喝完,他把空杯子遞給我,舔了下嘴角沾著的牛奶,笑問:「還有沒?」
「……」
「問你話呢,還有沒?本帥今天格外的餓。」
我無言以對,接過杯子進了廚房,又熱了兩杯牛奶。
將牛奶喝了,商立麒說:「昨天晚上回去,我又查了一些資料,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我睨他一眼,淡漠道:「別賣關子,直說。」
他嘿嘿一笑,說下去:「譚松和柳憲不僅認識,兩人的關係非常地……那什麼。」
「哪什麼?」
「就是那個……基友,你懂?」
「啊?」我吃了一驚。
他笑笑:「你沒聽錯,譚松和柳憲就是那種關係。」
「……」
我的三觀徹底被顛覆了。
柳憲和譚松,一個是醫生,一個是律師,而且形象職業都不差,居然是……
「所以說,就沖著兩人的關係,我想柳憲一定願意無條件幫助譚松。」
「那譚洋不是精神病的可能性很大?」
商立麒重重點頭,打了個響指,激動道:「沒錯。」
我狐疑地看著他,越發覺得他神了,「你是怎麼查到這些的?」
「很簡單。」他下巴微仰,神情很是得意,雙手背到身後,一本正經地解說道:「我查了他們二人過往的通話記錄,以及兩人的消費記錄,發現他們經常同時出現在一家酒吧,查過那家酒吧后,我發現,那是一家同性、戀酒吧,由此,我繼續追查,發現他們多次在某家酒店密會。」
他一臉運籌帷握,顯然,他掌握到的這些證據足以證明譚松與柳憲的關係不一般。
然而,譚洋不是精神病目前卻僅僅只是猜測,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
就算我們當面質問譚洋,她也不可能說實話。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什麼?」商立麒不解地看著我。
我嘆了口氣,提醒他說:「你忘了紅心醫院的委託了么?太平間里的那隻鬼應該就是雷雨,他給了我三天時間,讓我找到譚洋,然後帶譚洋去見他。」
「那就把人帶去不就行了?」
「你說的簡單,如果把譚洋帶過去,雷雨肯定要她的命,擺明了,他是想報復譚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