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地笑了笑，她白了我一眼，從兜里摸出那把桃木匕首朝我丟過來，淡漠道：「這東西還給你。」

「這是給你防身用的。」

「不用了。」

「……」

我把匕首拿在手上，猶豫了一會兒問她：「你男朋友出事的時候，你是不是在旁邊？」

「算是。」

「可以跟我說一下當時的情況嗎？」

她面色沉了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沒有催促她，她遲疑幾秒還是開口說了。

「我當時和我男朋友雷明在角落的長椅上坐著聊天，中途我去了趟廁所，回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頭髮很長的女人站在雷明身後，她的頭髮像蛇一樣，先纏住了雷明的脖子，然後纏滿他的全身，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雷明就從活生生的一個人變成了一具屍體。」

「那個女人呢？」我急切地追問。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她忽然一下就消失了。」

「商立麒有沒有跟你解釋這整件事？」

「說過，他說那個女人叫閆青，是……是鬼。」

說這話時，她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

我猜她是親眼看到了雷明的死，所以無條件地相信了商立麒的話，如果沒有目睹當時的狀況，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商立麒是胡說八道。

「你放心，你的安全問題我們會負責。」

蘇星言瞥我一眼，冷冷地說：「你們當然要負責，商立麒收了我一萬塊，承諾我一定會把那隻女鬼處理掉。」

「……」

這個商立麒居然……

他怎麼在任何狀況下都忘不了收費？說好聽點他是有生意頭腦，說難聽點他是愛財如命！

我已經對商立麒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門鈴忽然響了起來，我起身正要去開，商立麒從樓梯上衝下來。

「找我的，我去。」

他邊說邊衝到門口，把來人迎進了門。

是陳洛洋。

「陳警官，你來的夠快的，掛了電話還沒五分鐘。」商立麒把門關上，領著陳洛洋往客廳走。

陳洛洋的眼神分別在我和蘇星言的臉上掃了眼，轉頭沖商立麒怪怪地笑了笑：「還說不是女朋友？人都在你家。」

不等商立麒解釋，我不耐煩地搶著說：「我不是他女朋友。」

陳洛洋愣了下，「噢」了一聲，自顧自地在沙發上坐下。

「蘇小姐也在啊！」他看著蘇星言，蘇星言回應淡漠：「是。」

商立麒拽了下我的胳膊，「四喜，去泡杯茶。」

「……」

特么的，我是傭人么，歐陽不在就使喚我。

我站著沒動，陳洛洋擺擺手，「不用，我一會兒就走，商立麒你先坐，我有事跟你說。」

商立麒在他旁邊坐下。

他看了商立麒一眼，直言道：「你上次說這次的案子是靈異事件，怎麼說？」

商立麒一拍大腿，似乎料到陳洛洋會找他說這事，神色間是毫不掩飾的得意，不急不徐道：「陳警官，我說什麼來著，你們警方解決不了這事！」

陳洛洋嘴角向下撇了撇，沒接茬兒，商立麒有點陰陽怪氣：「你說你又不相信我說的話，還親自跑一趟過來，不是不讓我防礙你們警方辦案么？我不防礙，絕對不防礙，我只是拿錢辦事，負責保護我的當事人蘇小姐。」

陳洛洋目光沉了沉，一本正經地說：「十年前發生過同類型的案件，案子至今沒破，成了懸案。」

「然後呢？」

「我在想兇手有沒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你真覺得人可以在瞬間將一個人的骨頭和血都抽走么？如果屍檢結果已經出來的話，屍體的身上應該沒有任何傷口，對嗎？陳警官。」

「你說的對，所以我想不通。」

「不用想了，我告訴過你的，這是靈異事件。」

陳洛洋眉頭擰巴起來，瞥了商立麒一眼，一時陷入了糾結。

身為一名刑警，他應該不相信這起案件是靈異事件，可詭異的屍體以及人無法完成的殺人手法讓他產生了懷疑。

商立麒的話可能引起了他的種種揣測，否則他今天不會找上門來。

「陳警官，你就不要愁眉苦臉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警方解決不了這件事，而且雷明的案子會像十年前的案子一樣成為懸案，但是我向你保證今後不會再有同類型的案件發生，我，商立麒，誓必要把那隻女鬼解決掉。」商立麒拍著胸脯說得義正辭言。

陳洛洋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對商立麒的話算是半信半疑，沉默片刻，他說：「不管怎麼說，案子我還會繼續查下去。」

「查下去可以，不過不會有結果，只能證明你是個傻帽。」

「商立麒！你嘴裡能不能不噴屎？」陳洛洋瞪他一眼，攥起拳頭在他肩頭打了下。

商立麒咯咯直笑，一拍他的肩說道：「怎麼說你我也是認識好幾年的朋友，你知道我的家世，你不相信世上有鬼也好，但你必須承認眼下的這起案子警方沒轍，所以不要白費力氣，還是把你的精力用在別的案件上，說不定哪天破一大案，你還能升職加薪。」

「不想跟你廢話。」

陳洛洋起身告辭。

商立麒送他出了門，進來時情緒奮亢，像中了彩票頭等獎一樣。

「你跟陳洛洋本來就認識？」我好奇地問他，他說：「幾年前認識的，當時他還是派出所的一個小片警，我倆一起抓過一個半夜搶超市的賊，一來二去就熟了，他一直覺得我是個大騙子，不過通過雷明的案子，我估計他對我的認識恐怕會改觀一下。」

「原來如此。」

「對了，冥司已經離開，他的人都在附近，天黑我和歐陽也撤，別墅里就剩下你和蘇小姐，你們兩個保護措施做好，別等到閆青出現的時候才抓瞎。」商立麒沖我挑了挑眉，嬉笑道：「這是個絕佳的機會，盡量還是你自己把閆青搞定，這樣閻王會記你個人情。」

他的話驚得我一愣，「什麼意思？你們難道不往裡沖，讓我一個人對付閆青？」

「你實在不行，我們再往裡沖，但你記住，閻王已經知道你的存在，當然，他只知道你是我的助手，卻不知道你和冥司的關係，所以在他發現你們的關係之前，你最好做出點成績來，讓他對你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