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漓退後半步抱緊懷裡的小貓,道:「可那是我買的啊……」
「你!」司寒夜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無言以對過了。
無語地竟然讓他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他緊了緊嗓子,不太自然地道:「門口,那些促銷是怎麼回事?」
司寒夜人高馬大地站在店裡,帶給姜漓從前沒有過的壓迫感。
「就是促銷啊。」姜漓道。
司寒夜瞟了一眼門口貼的大字,難道他不認識促銷幾個大字?
怎麼之前沒發現這女人這麼軸。
他摁了下突突跳的太陽穴道:「姜漓!」
「我的意思是,這些東西你為什麼要便宜處理掉!」
「難道我給你的一百萬都不你花嗎?」
面前的男人長者跟阿夜哥同樣的臉,可是神態氣質卻截然不同。
那張嘴從前不會說話,姜漓無數次幻想過如果阿夜哥開口,第一次叫自己那應該是什麼樣的聲音。
神色迅速黯淡下去,姜漓轉過身把小貓放下,道:「司先生,這些東西賠不賠錢,又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是啊……說以後不要再見面的不是他嗎?
現在氣沖沖的跑到這裡來到底是幹什麼呢?
司寒夜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時趙啟年的聲音從後面悠悠地響起:「還能因為什麼。」
「阿漓,要結婚了,未婚夫馬上就要接她出國了……」
司寒夜驀地定住,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面色極其不自然的姜漓。
強橫的大手猛地抓住她的胳膊,語氣慌亂地質問道:「你要結婚了!」
「跟誰!」
姜漓的胳膊被他抓得很疼,她掙動著向後躲去,「你鬆開我!」
「我問你,你要跟誰結婚!」司寒夜幾乎是咆哮著喊了出來。
「阿漓跟誰結婚關你屁事!」趙啟年直接沖了進來,鉗制住他的胳膊惡狠狠地道:「白眼狼,我不管你是哪門子的總裁,多大的人物!」
「想要欺負我家阿漓,那就不可能!」
察覺到姜漓的臉色都變了,司寒夜才卸下了手中的力道。
「姜漓,你為什麼會突然結婚?」他的腦袋裡驀地冒出來,之前姜漓嬌羞著跟趙啟年說他們好事將近的畫面。
怎麼一轉頭她就要嫁人了。
姜漓眼眶微紅,她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要突然這樣,「司先生,我按照您的要求並沒有去打擾您的生活。」
「還有我結不結婚……您現在這樣是在做什麼?」
司寒夜頓時愣在那裡,突然之間他好像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身份,來站著這個他曾經無比熟悉的地方說任何話。
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立場了。
「再有您已經結婚,您出現在我的店裡,拉拉扯扯的實在是不合適……」
姜漓的眼睛盯著他,十分堅定地道:「司先生,我只要看見您的這一張臉,心裡就會很難過。」
「還請……還請您儘快離開。」
其實姜漓已經努力去讓自己忘掉,關於阿夜哥的一切。
但這個男人卻突然間又來攪亂她本來就不平靜的心。
姜漓的話猶如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司寒夜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再在這裡賴下去。
面前那張假裝鎮定的臉,還有牆角現在成了餵貓的碗,他的衣服,這些事情都明確的告訴他。
他們就是已經結束了。
而且是他單方面強硬決定過的。
思緒混亂成一鍋粥,司寒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麼。
一股強烈的不安,好似當初失去白欣辭那般讓人不適的感覺,在心裡來回衝撞。
司寒夜固執地道:「姜漓,你不能結婚!」
姜漓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司寒夜卻道:「至少現在不可以!」
他的話直接把趙啟年給氣笑了,「這位總裁,你莫不是還活在晚清,思維還在裹腳……」
「您家裡都有正宮娘娘了,難不成還想要我家阿漓,為你守身如玉心裡一直惦記你不成?」
「還是說,你想要金屋藏嬌,把她當成見不得光的外室!」
「你在說什麼!」司寒夜怒道。
「難道不是嗎?」趙啟年毫不客氣地回嗆道:「自己家裡有老婆了,還跑到這裡來對阿漓指手畫腳。」
「我看你這隻白眼狼,不光沒用良心,還不要臉!」
司寒夜西裝底下的拳頭攥得死緊,心裡又記得趙啟年曾經照顧過的好,還不能跟他動手。
「趙啟年!」
趙啟年被他臉上嚇人的怒氣驚的後退半步,喊道:「嘿呦,大總裁發怒生氣了,可快嚇死我了!」
「我可得躲遠點,別像電視裡演得動動手指就置我於死地。」
「被一直白眼狼給弄死了,那我得多冤啊!」
這麼些年一直身處高位,司寒夜什麼時候這麼被人損過,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怒火衝撞得,眼睛都發紅,也愣是沒去動趙啟年一個手指頭。
「姜漓,我說的是認真的。」司寒夜強壓著怒氣道:「如果你有什麼過不去的難關,儘管打電話給我的秘書,用不著這麼著急就隨便找個男人嫁了。」
「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談婚論嫁,能是什麼靠得住的好人。」
「認識時間短就談及婚嫁,確實不會是什麼靠譜的人。」姜漓強擠著微笑對司寒夜道:「關於這一點,我已經很有體會了。」
「司先生,您不用特意提醒我!」
姜漓的話狠狠戳中司寒夜的心臟。
他跟姜漓認識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如果不是他突然好了,恐怕現在連結婚證都領了。
「你,你明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
姜漓笑著笑著,一滴眼淚順著司寒夜的視線落下。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想上前去把那眼淚吻乾淨。
告訴她別再哭了。
別傷心了……
身體的下意識,已經快出他的大腦,指尖伸出在半空中。
卻被姜漓直接多了過去。
她臉色依舊是不正常的白色,但眼底已經有了慍怒,「司先生,請您自重!」
意識到自己做出這麼不合理的舉動,司寒夜尷尬地收回手。
還沒等他繼續說些什麼,姜漓就又開始下逐客令。
「司先生,我真的不想在看見您。」
「您能不能馬上從我的店裡離開!」
司寒夜怔愣的看著她,耳朵里全是她左一句「司先生」。
右一句「司先生。」
從前的文儂軟語全都不見了。
他視線幽暗留戀似地往二樓方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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