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心中微動，瞬間反應過來，「我今日沒看到徐謙和衛琮，我明白了，你讓他們倆帶著兵符先一步去召集兵馬了，是嗎？」
她就說嘛，北齊這回被打的潰敗，和談其實並不一定非要他這個太子出面的，為何還非得來益州。
蕭三郎抵著蘇悅的額頭輕笑，「誰說的一孕傻三年，我家悅悅即使懷孕了，仍然是最聰明的。
雲昭國三十六衛所，一大半都歸威武侯管，瑞王手上兵力不夠，所以要想登上皇位，就必須讓我父皇寫禪位詔書，拿到玉璽登基。
然後宣布我為逆賊，以新皇之命來號令所有衛所討伐我。
在他沒拿到玉璽之前，他一定不會輕舉妄動，所以父皇暫時不會有危險。
而煜哥兒，母后和岳母，我在出發之前就託付給了秦墨，我前腳出發，後腳秦墨就悄悄將他們送出城了。
瑞王找不到人，必然不死心，只會讓人大肆搜捕，同時因為沒有籌碼在手上，只會更加瘋狂地想伏擊我。
河西之地剛穩，咱們不能帶走河西的兵，威武侯也要留下坐鎮防著西夜和北齊。
所以我給徐謙和衛琮爭取三日的時間讓他們去調通州附近的兵，三日後，咱們跟著汪全他們一起回京。」
轉眼就過了三日，蕭三郎和蘇悅返回甘州，同汪全等人一起返京。
出發之前，汪全就飛鴿傳書給了京城那邊。
瑞王得到消息，知道蕭三郎已經在返京途中，興奮極了，吩咐英國公，「按照路程計算，從甘州到京城，至少需要十日的時間。
你去安排一下，務必在他進入通州之前將他射殺。」
英國公拱手，「王爺放心，老臣早就研究過輿圖，通州與邯鄲交界處，有一座極為狹窄的峽谷。
老臣就在那裡設伏，一定會將蕭琛當場射殺，絕不會讓他活著進京。」
「好，」瑞王臉上浮現出笑意。
英國公問道：「陛下那邊，還是不肯鬆口嗎？」
提起這個，瑞王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散了，咬牙切齒地道：「老東西嘴硬得很，死活不肯說出玉璽在哪裡，也不肯寫禪讓聖旨。」
英國公往前一步，低聲道：「禪讓聖旨倒是好說，咱們自己就可以寫，最關鍵的是玉璽。
王爺還是太心軟了些，非常時期可以用非常之計。」
瑞王瞬間明白了英國公的意思，有些遲疑，「他畢竟是我父皇，若真的對他用強，將來讓百官們怎麼看我？史書上又怎麼寫我？」
英國公嘆息，「王爺，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歷史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
咱們成功就在眼前，王爺若是婦人之仁，只怕很難成大事。」
瑞王攥了攥手，在殿內左右徘徊了許久，咬牙道：「你準備好禪位聖旨，拿給我。」
夜深人靜，福寧殿宮牆外的一個角落裡，永安公主和蕭潤再一次接頭。
蕭潤左右看了下，「怎麼只有你一個人，衛姑娘呢？」
永安公主，「她在宮裡太顯眼，瑞王的人天天盯著她，她不能天天失蹤，前兩天跑出來已經引起警惕了。
這兩天她就和那些官眷們在一起呢，你挖通了？今晚能進去嗎？」
蕭潤點頭，扒開牆角處堆放的雜物，「我和你說，這個地方是個死角，從這裡鑽進去，是一排太監們的住房，那地方因為早年死過人，所以就特地在裡面建了道內牆，把它和福寧殿隔開了。
其實鑽過那道內牆，就是福寧殿的側殿的後牆。」
永安公主看著面前的洞口，神色複雜。
他們幾個反覆試了幾次，都沒能進到福寧殿側殿中，最後蕭潤提議挖洞的時候，她和衛靜落其實是拒絕的。
她不太能接受自己堂堂一個公主之尊，竟然趴在地上去鑽狗洞。
但是蕭潤接受良好，「我恭桶都刷過了，鑽幾個狗洞算什麼？」
於是他就每天後半夜都跑來這個死角挖洞。
「我挖了好幾天呢，裡面那道內牆也被我挖通了，你要鑽嗎？不鑽的話，你就在外面幫我放風。」
他知道永安公主內心是排斥的。
永安公主猶豫了下，咬牙道：「鑽，我和你一起進去。」
兩人就這樣鑽過地上那個小小的洞，鑽過去之後，蕭潤細心地又用裡面的乾草將外面的洞口堵死。
裡面果然是一排廢棄的房屋，繞過去還有一道牆。
鑽過這道牆，看到福寧殿的側殿，蕭潤激動地一把抓住了永安公主的手。
永安公主皺了下眉頭，望著他眼底隱約有淚光，到了嘴邊的埋怨又默默咽了回去。
蕭潤閉了閉眼，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態了，連忙鬆開手，低聲說了句抱歉。
永安公主搖搖頭，「窗戶關著，你也不知道裡面什麼情形，你要怎麼進去。」
蕭潤走到後窗前，仔細傾聽裡面的動靜。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正是人最困的時候，殿裡一片安靜，似乎人都睡了。
他輕輕地敲了敲窗戶，聲音五短三長。
裡面沒有動靜，過了片刻，他又敲了一遍。
窗戶從裡面輕輕地打開了，章和帝頹廢的面容出現在了窗前，看到一身太監服的蕭潤，驚訝得瞪圓了眼睛。
「老五，你你怎麼進來了？」
蕭潤翻過窗戶，一把拉住章和帝，機警地四下打量。
章和帝拉著他快步往床榻走去，「屋裡沒人，都在外面睡覺呢，老五，你趕快過來。」
他拉著蕭潤走到床邊，拿起床上的枕頭，在枕頭底下摸索片刻，輕輕一摁。
枕頭突然從中間斷開，裡面竟然是一個小巧的木盒。
蕭潤看得目瞪口呆。
章和帝將木盒拿出來，放在蕭潤手上，「老五，快，想辦法帶著玉璽出去，到通州去調兵過來。
記住，速度一定要快，你三哥也快」
蕭潤接過玉璽，打量著消瘦不少的章和帝，「父皇，這些人有沒有欺辱你？」
章和帝搖頭，「他們不敢，那個逆子還想要玉璽，暫時不敢動我，你趕緊想辦法將玉璽帶出去。」
「好，父皇保重，我一定會想辦法將玉璽送出去給三哥的。」
外面忽然響起紛亂的腳步聲，聽著是朝這邊而來。
外面睡得正香的內侍被吵醒，驚慌失措地跪在地上，「參加王爺。」
是瑞王來了。
章和帝驚慌失措地推著蕭潤往窗邊走，「你快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