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這是幹什麼呢?」郭高月拿著兩串糖葫蘆故意擠過來,把錦瑟帶到一邊,塞給她其中一串,「嘗嘗,味道可好了。」
別再聊下去了,沒看見那邊一對年輕夫婦都因為落差而鬧彆扭了嗎?
做人啊,還是要善良一些,你這樣,別的男人還怎麼活?
目光瞥了眼表情不悅的陸闌丞,不過現如今郭高月已經不是很怕他了。
劍刃再鋒利,只要劍鞘在旁邊,他就得裝孫子。
想到這,郭高月嘴角不自覺上揚,嘚瑟了一下,被陸闌丞瞧見,拳頭都捏的發響。
可當他走近時,郭高月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躲在錦瑟懷裡,委屈指控,「瑟瑟,他凶我。」
錦瑟轉過頭,卻只看到一張更加委屈的臉,眼神相當純良無辜。
「我沒有。」
發顫的嗓音透著哽咽,眼角還紅紅的,雙手放在身前揪著袖口,緊繃的肩膀與期待的眸光。
郭高月:「……」好吧,我認輸。
這個男人太會演了,她要是瑟瑟,也會被騙……
「都跟你說了不要吃高月的醋,控制,聽見沒有?把眼淚憋回去,不許哭。」意外的,錦瑟卻沒有任何懷疑地相信了她。
陸闌丞這下是真的委屈了,可錦瑟對他佯怒地一凶,他便嚇得渾身一抖,打了個嗝。
紅著臉,雙手快速捂住嘴巴搖頭,沒過一會兒又像是怕錦瑟誤會他想表達的意思,又點頭如搗蒜。
錦瑟真是好氣又無奈。
「乖了,我知道你就是凶凶她,嚇唬嚇唬她,你已經很努力了對不對?」
踮起腳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嬌俏的面容在頭頂連成一片的燈籠下顯得分外溫柔,叫人陶醉心動。
陸闌丞突然就有些彆扭起來,他拿下頭上那隻小手,卻不放開,而是緊張地輕握著,只要錦瑟想,隨時能抽回去的那種。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這麼哄我,明明我比你大好幾歲。」
他話不敢大聲,只是嘀嘀咕咕,錦瑟卻聽出幾個字眼猜測出全部,眉眼一彎,有些挑逗地笑出聲。
「怎麼,想讓我叫你哥哥啊?」
陸闌丞神色一驚,慢慢的心跳急促起來,面上也發燙滾熱。
都不用拿鏡子看,他都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肯定紅的快要滴血了。
「沒有,我,我……」想要趕緊解釋,卻不小心咬到舌頭,陸闌丞便閉上了嘴,乾脆不說那些言不由衷的話了。
他就是想讓瑟瑟叫他哥哥怎麼了?
他不僅想讓瑟瑟叫他哥哥,還想讓瑟瑟叫他別的稱呼。
旖旎的,曖昧的,充滿調情味道的,他都這麼克制忍耐了,只是想一想怎麼了?
誰還沒個嚮往了。
幾人又逛了一會兒,便在醉仙居吃了晚膳,卻不想還未進包廂,便在樓梯上撞見了正要下來的溫行之。
溫行之看到錦瑟眼中便是一亮。
「瑟瑟,你也來...」
話還未說完,便被眼神凶戾的陸闌丞推向一邊。
「跟你有關係嗎?好狗不擋道,滾開!」
被護送著上樓的錦瑟沒有回頭去看,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沒把溫行之放在眼裡,可這時變故突生。
因為被陸闌丞退了一下的緣故?溫行之踉蹌不穩,便往下摔去,聽動靜便知道傷的有多重。
沒想到這人還能如此不要臉,陸闌丞也是反應極快,以試圖抓住他的手勢,做出被對方連累扯下去的動作。
他也摔了下去,卻是正要墊在溫行之身上,可卻是喊痛喊的最大聲的那個。
「好疼啊,溫兄,我好心扶你,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
明明沒說什麼,可言辭卻惹人諸多猜想,再加上他兩眼紅紅,不敢置信的失望表情,要不是錦瑟清楚他的秉性,還真就要被騙了。
「明明是你....啊!」
平白無故被誣陷的溫行之自然想要解釋,但還起勢,胳膊便被對方無意地壓了一下,本就脫臼的右手是鑽心刺骨的疼。
他的額間起了薄薄的一層冷汗,咬著牙看著身旁明明沒受什麼傷,卻還半躺在地上不肯起身的男人。
陸闌丞!
明明前世他不是這麼個陰險狡詐的性子,重來一世,怎麼變化如此之大,難道他也...
心中忌憚猜測,而這時揉著眼睛的陸闌丞用眼角餘光瞥他,被抬起的袖子擋住的嘴角,緩緩上揚,是挑釁輕蔑的弧度。
錦瑟提著裙擺快步走過去,在溫行之期待的眼神下,背過身對著他,蹲下來看著陸闌丞。
「哪裡疼?」她輕輕觸碰陸闌丞捂住的胳膊,在他吃痛的表情下,慢慢將他攙扶起來,「我這就帶你去看大夫。」
看大夫?
那不是就要暴露了嗎?
陸闌丞趕忙回絕。
「不用了,也就是些小傷,回去塗些藥酒就好了,倒是溫兄,你還好吧?」
說著,有些黯然神傷起來,語調自責中又摻揉了幾分複雜。
「怪我,沒有拉住你就算了,還沒用地自己也摔了一跤,剛才的話,你就當我情急之下口無遮攔,忘了吧。」
明明是他推的溫行之,可這一番話說出來後,未知其貌,一葉障目的人只會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善良了。
什麼口無遮攔,分明是一時衝動瞎說了大實話,卻又顧及對方顏面,所以強行替溫行之挽尊,還關心人家的傷勢,自個在那內疚的都要哭了。
郭高月:「......」這個男人以前都是正面剛的,現在真是小心思不斷了,不過這樣更恐怖了好不好!
她拉著旁邊的黎棠妮往白序林身後站了站,倆個人靠在一起嗑瓜子。
給她們剝瓜子的白序林:「......」置身事外,與我無關。
但此時的溫行之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溫行之,他雖然暫時讓陸闌丞占了上風,可沒多久心中便想出了一番對策。
踉蹌地從地上起來,他正要開口,錦瑟卻像是故意打斷他。
「溫公子還是趕緊去看看大夫吧,璟之不想與你計較,我尊重他,不會多說什麼,畢竟有些事,彼此都心知肚明,沒必要說出來成為別人飯後茶談的趣事,我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看進他漆黑到有些陰森的瞳孔里,溫行之臉色白了白,嘴唇輕顫抖動,最後卻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如今的這一幕是何曾的相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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