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趕芍藥離開，自然是芍藥做錯了事情，奴婢只聽命與小姐，其他的事情不是奴婢該管的。」菊香一番話說到了姜翎的心坎里。

  姜翎一臉賞識的看著她，同樣對芍藥也徹底的失望了。

  她淡漠的目光落在芍藥的身上，似乎是想要將她看穿一樣。

  「你到如今還不想跟我說些什麼嗎？」

  「小……小姐。」芍藥面露恐懼，跪在地上死死的抱著姜翎的腿。

  「我真的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事情啊，您不要趕我走，求求您了。」

  還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姜翎冷著臉站起來，一腳把芍藥踹開，走到門口對外面說了句，「把人帶進來吧。」

  芍藥聞言，整個人猛地一怔，直勾勾的盯著門外的人。

  隨後便見到了一個渾身上下血肉模糊的人被兩人拖了進來。

  「啊！」一旁的春秋嚇的叫出聲來，緊緊的拉著春夏的手。

  菊香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那人，又看了一眼芍藥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眼中閃過一道鄙夷。

  房門被關上，姜翎漫不經心的走到芍藥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認不認識這個人？」

  「不！不認識！」芍藥瘋狂搖頭，看著那個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的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湧上來，她猛地吐了一口血。

  「昨日才見過的，怎麼會不認識了？」姜翎勾起唇角，伸出一指挑起那人的臉。

  「這不就是昨日咱們去王府里見到的穆嫣然身邊的丫鬟嗎？昨日不就是她把咱們關進那個滿是毒蛇的院子嗎？」

  姜翎嘖嘖了兩聲，看著這個丫鬟出氣早已沒有進氣多，知道命不久矣，便沒了多少的耐心。

  「你是怎麼發現的？」芍藥面色蒼白的可怕，她緩緩抬起頭看著姜翎，痴痴的笑了。

  「不得不說，你藏的的確很深，昨日的計劃看起來也的確沒有漏洞，穆嫣然和鎮南王妃打了一個好算盤，就算是昨日沒有算計到我，我也不會懷疑你，只要有你在，她們就還有機會，不是嗎？」

  她昨日回來的路上便想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也懊惱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些發現身邊人的不對勁。

  終究是她太過自負，認為一人便可面對一切困難，殊不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百花宴之前，你有意在我面前透露你對王府的熟悉，對於一個未知的領域，我肯定會優先選擇你，這也是你們成功的關鍵，到了鎮南王府，無論表姐還是我，到最後都會被你們送進那個院子，你是我的丫鬟，隨便往我身上灑點水，就可以找藉口帶我出去，至於我是如何發現你的，你猜猜？」

  芍藥又猛地咳出了一口血，艱難的看著姜翎，「是因為的我當時走了就再沒有回來？」

  姜翎搖頭，「不是。」

  「你很聰明，還知道偽裝成被打暈的樣子，但是你身上的氣味出賣了你，楚均身上有躲避蛇的荷包，你身上有楚均荷包上的氣味，我是個醫者，對氣味最為靈敏，所以在王府我便知道你肯定不對勁，而我真正確認你就是穆府的奸細是因為她。」

  姜翎伸手指著地上那個人，「她太差勁了，沒有完成任務就被穆嫣然差點打死，我的人在亂葬崗里從死人堆里把她帶了回來，我只是給了她一顆續命的丹藥，她就把你出賣了。」

  「噗！」芍藥又吐了一口血。

  看著芍藥越發煎熬的樣子，姜翎凝眉伸出手搭在她的脈上，只是一瞬，臉色便變得極其的難看。

  「我快死了吧？」芍藥苦笑，漏出了一嘴的血沫。

  「是快死了。」姜翎收回手，拿出了一枚解毒丹塞進了芍藥的嘴裡。

  「我都背叛了你，你為什麼還救我？」芍藥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姜翎，眼睛裡更是帶著濃濃的悔意。

  「我可不是救你。」姜翎冷冷道，「你的毒我解不開，早已侵入肺腑，這藥只能讓你再多活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足夠我得到我想要的了。」

  話落，姜翎秀氣的眉心皺到了一起，秦子墨的吐真丸用在芍藥的身上浪費了，思及此，只好拿出了養了許久的血蟲。

  幽幽的聲音自口中傳出，「我最精通的其實不是救人，而是殺人。」

  看著芍藥眼裡透著恐懼，姜翎拿著血蟲緩緩靠近她。

  「我這人最討厭被人背叛了，曾經有一個我願付出真心去信任的人，你猜最後怎麼樣？」

  姜翎周身的冷意越來越重，「她奪走了我最重要的東西，毀了我的一切。」

  說到這裡，姜翎忽然話鋒一轉，連言語中都能聽出一絲愉悅，「不過我還是殺了她，因為我不會容許一個背叛了我的人繼續活在世上，若是對你們不狠，將來死的人只能是我。」

  姜翎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她看到了門口一閃即逝的人影。

  她笑了笑，伸手挑起芍藥的臉，「死之前我想知道你是誰的人。」

  芍藥雙眼無神的看著姜翎，苦笑了下，「我要是早一些遇到你們該多好，我本是無父無母的乞丐，被人賣到了穆府，後來他們餵了我一種藥，威脅我替他們做事，我被送到人牙子手裡又賣到了平遠侯府，小姐待我很好，我甚至開始抗拒與那些人見面，他們發現之後就不給我解藥了，毒侵入五臟六腑的滋味太難受了，我想活下來。」

  「這一切都是穆府帶給你的，要報復你去報復他們啊！對著無辜的人做什麼？」姜翎紅著眼。

  她記得南宮栩曾說過，這幾個丫鬟都是自幼就在院子裡的，身世清白，恐怕連他們都沒有想到最親近的人竟然是別人安排進去的，是一把要殺了他們的匕首！

  「這些年，你都給傳了什麼話過去？」

  姜翎本想一刀了結了芍藥的性命，但是想到她嘴裡還有許多她想知道的事情，便忍住了。

  「事……事無巨細。」芍藥忍住口腔里的血腥味，眼睛緩緩閉上。

  「要小心……」

  姜翎見芍藥快要斷了氣，見她說著要小心誰，她連忙將她拉了起來，急切的問，「小心誰？」

  房間裡死一片的寂靜，芍藥徹底的沒了命。

  她到最後也沒能聽到芍藥口中那個小心的人到底是誰。

  難道平遠侯府還有奸細？亦或者是她身邊還有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