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封星爵整個人愣住了。
直到消防員將燒焦的屍體抬出來，放在沒有火的地方。
封星爵的心突然狠狠地一沉，一股鈍痛的感覺襲上心頭。
他挪開腳步，走到屍體旁，隱忍著，出口：「這是誰？」
「初步判斷，是一位20多歲的女性。」消防員道。
封星爵的心狠狠地震動，他的眼眶瞬間轉為赤紅，內心繃著的那一絲僥倖斷了弦。
「不，不可能！」封星爵否認。
不可能是葉晴。
她不是要走嗎？
她一定已經走了！
這屍體是別人，不是她。
封星爵站在屍體旁，赤紅的眼盯著屍體，直到消防員將別墅的大火全部撲滅。
消防員來跟他說明情況：「裡面燒得比較嚴重，要是有重要錢財的話，現在已經基本燒沒了。」
封星爵紅著眼道：「還有人嗎？」
「沒有了。」消防員道：「這具屍體待會會有法醫來鑑定，驗明身份。」
兩個小時之後。
法醫的結果出來了。
「封先生，這位的確是你的妻子葉女士。」
封星爵腦袋一嗡，一瞬間，一股痛意從心臟處蔓延至四肢百骸。
葉晴被燒死了？
不，不會的！
他心裡在否認，可是他明明知道，事實擺在眼前，他再怎麼否認都是無用的。
「爵……爵少……」聽到葉晴的死訊，古絕也是萬分難受，難以相信。
可看到封星爵備受打擊，渾身凌冽低沉的樣子，古絕還是有些被嚇到。
他出口喚了一聲。
而封星爵像是沒聽見一樣，他的眼一直緊緊的盯著那具屍體。
很快，封爺爺也趕來了，他聽到法醫說這具屍體就是葉晴，封爺爺承受不住他身體劇烈的搖晃。
整個人顫顫巍巍，他被攙扶著走到封星爵身邊，揚起手打在封星爵身上。
「她死了，你開心了？封星爵，你真是狠啦！」
「小晴，我可憐的小晴啊……」
封爺爺因為悲痛，他的力氣都在發顫，打在封星爵身上根本微不足道。
打了兩下，他跌坐在地上，掩面，痛苦不堪地哭著。
封星爵站在床邊，白布蓋住了那具屍體，可是他的眼一直未從白布上移開。
那雙深邃的眼此刻布滿了血絲。
古絕匆匆走進來，恭敬又小心地對封星爵匯報：「爵少，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張照片是一位五年前一位藝術家在郊外采景的時候，無意拍到的畫面。後來被司逸發現，直接將那張照片買下來了。」
「五年前的情況是封月承先掉進了湖裡，封奶奶先看到，當時旁邊又沒有其他人，封奶奶著急之下，自己跳進湖裡準備救人，誰知道她自己也爬不起來。」
「少夫人聞訊趕來，跳進湖裡，先把封月承救上岸，再跳下水救封奶奶，只是還是晚了一步……」
古絕說著那張照片的來歷，還有五年前封奶奶落水死亡的基本情況。
至於那張照片，是封奶奶朝葉晴伸出手，想要她拉她一把，而葉晴卻只顧著封月承，根本就沒有拉她。
這個情況，應該是葉晴當時沒有能力救兩個人，她想著快速將封月承救上岸，再返回來救封奶奶。
誰都沒想到，封奶奶肺里嗆了水，連醫生都救不了了。
封星爵面色煞白，他開口：「出去。」
那聲音發澀，又冰冷。
古絕愣了一下，隨後一刻不敢耽誤，快速地退出太平間……
封星爵上前，掀開白布，將燒焦的屍體抱在懷裡，赤紅的眼裡閃爍著晶瑩的水滴。
他聲音發澀，發緊：「你為什麼要死！你怎麼敢死！」
「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敢死……」
他緊緊地抱著焦黑的屍體，抱得手都在發顫。
他以為他恨她入骨，可是，當看到她變成屍體，躺在他面前一動不動的時候，他的心像是被人砸碎，痛得劇烈。
封爺爺原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可是意識到封星爵的動作，他愣住，停止了哭泣，抬起顫顫巍巍的手，擦了擦眼淚。
他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走到封星爵身邊，試探地喚了一聲：「星爵……」
可是他的這聲叫喚被淹沒在封星爵劇烈的痛苦裡。
他根本就沒聽見，此時此刻，他抱著緊緊地抱著那具屍體，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
三個月之後，封氏總裁辦公室，封星爵暴躁地摔掉了桌上所有的瓷器。
「滾出去！」
他怒咆，嚇得給他匯報工作的設計部總經理連滾帶爬地滾了。
自從少夫人死後，爵少的脾氣越來越古怪，人也變得越來越暴躁。
喜怒無常，弄得公司上下所有員工都人心惶惶。
這一次，設計部經理只不過例行向總裁匯報這個季度的展會設計方案。
方案還沒講完，總裁就大發雷霆，砸了辦公室里所有的杯具，暴躁地叫他滾出去。
設計部經理嚇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辦公室外，古絕走過來，看到總經理哆哆嗦嗦地從總裁辦公室滾出來。
他問道：「怎麼回事？」
「總，總裁，他，他……」設計部總經理想要解釋來著，可是一句連貫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古絕安撫地拍了拍總經理的肩膀，隨後，他便走進辦公室。
封星爵揉著眉心，雙眼裡布滿了血絲。
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睡著覺，整個人，渾身上下，透著冰寒和暴躁。
看到這樣的封星爵，古絕已經習以為常了。
自從葉晴死後，封星爵就變了，脾氣越來越差，他甚至患上了睡眠障礙。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吃安眠藥。
可現在，安眠藥都不管用了。
幾天幾夜睡不著覺是再正常不過了。
古絕拿過雜物間的掃把，清掃著地上的狼藉。
一邊清掃，他一邊說著：「封總，再過幾天，就是封奶奶的忌日，封爺爺說，封奶奶生前最愛旗袍，這一年的忌日，封爺爺想請一名獨特的設計師，給封奶奶設計一款旗袍燒給她……」
封星爵深沉地呼出一口氣：「國內外知名設計師，你自己挑選就行了。」
「莊小姐說，她可以介紹張菲菲當這次的主設計師。」古絕是來採納封星爵意見的。
畢竟莊夢蝶跟封星爵的關係擺在這，古絕不敢妄自自主。
「她不適合。」封星爵蕭瑟的聲音說道：「重新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