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下黑手,那必然不能被對方發現。
季安雅早早地讓亞卡給自己套上空間系防護罩,然後帶著大佬悄咪咪地摸到第十一層。
她們依然沒有選擇樓梯,而是直接從三層往上跳去。
中間,季安雅歇了兩次。
每一次再往上躥,她都能感覺到自己對氣流團的控制更加精準。
最後一下了,季安雅先延伸出感知,確認了一下那群人所在的位置——
他們依然站在原地,大聲地談論著他們對聯邦第一軍大校隊的看法。
「秦玉就是個瘋子,但只要你比她速度更快,她就不足為懼。霍珏那個變態,能力倒是強,但也不是沒有缺點。」
他身邊的人翻了個白眼,「即便霍珏真的有缺點,他也能輕鬆把我們學校十強的一大半,輕鬆捶進地里。上一次,要不是……」
「上一次只是個意外。」
為首的男人微微眯起眼,「他的個人能力的確不錯,但卻完全沒有團隊意識。真到了五校大比,他一個人帶著一群廢物,能否進入決賽圈都存疑。」
季安雅就趁著他們聊得最起勁的時候,做了她最後一跳。
然而,她沒想到,她選擇落地的地方,角落裡正好有一顆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小石子。
儘管季安雅落地的聲音已經輕到可以忽略不計了,但她腳底下的氣流團,卻不小心掃到了這顆小石子的邊。
「咕嚕嚕。」
小石子無所畏懼地滾了出去。
「糟了。」
季安雅皺眉,連忙拉著大佬迅速轉移落腳點。
就在她們離開的瞬間,無數攻擊已經衝著小石子滾出來的角落呼嘯而去。
「誰在那裡?」
為首的男人指尖微動。
一條看似柔弱的涓流蜿蜒而來,瞬間就將小石子絞成齏粉。
涓流掃平障礙,又試探性地往邊上蔓延。一路上所有有生命的沒生命的物體,全數被絞得稀爛。
涓流最終在角落裡聚集,逐漸匯聚成一條河流,將角落從左到右,從上到下徹底清洗了一遍。
為首男人身後的人笑眯眯的,「剛剛應該就是一個意外,這哪裡會有人?」
就算真的有人,在經歷溪流的洗禮之後,也應該沒命了。
他拍拍為首男人的肩膀,「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敏感?不。」為首的男人冷笑,「聯邦軍大的十強雖然是一群廢物,但他們學校里卻有個空間系輔助。」
「當那個人開啟能力,他能帶著任何廢物到處行動,完全不會被任何人察覺。而且,他的能力還能一定程度上防禦攻擊。」
如果是那個人,在受到他的攻擊之後不顯出身形,也沒什麼奇怪的。
嗯?
空間系輔助?
季安雅越聽越覺得那個令人討厭的男人,說的就是大佬。她不自覺扭頭,目光落在身邊的銀髮少年身上。
「學長,你和這人打過照面?」
她有些好奇。
季安雅也知道,除開十年一次的五校大比,在尋常學年裡,五大學校也是會舉行各種各樣的比賽的。只是這些比賽都沒有五校大比那種規模,而且這些比賽也並不限制參賽者。
就算不是校隊成員,只要通過了比賽的預選,就能參加比賽。
所以,對面那人碰見過大佬,還真有可能。
畢竟,擁有空間系異能的人數雖然稀少,卻也不像擁有覺醒者血脈的人數那樣。就是在聯邦軍大里,擁有空間系異能的人都能找出兩三個。
只不過,除了大佬,其餘兩個人要麼只能帶著隊友瞬移,要麼只能像土系元素一樣,製造空間給隊友防禦。當然,那種空間,也跟防禦系的土元素一樣,沒法隨意移動。
對面那個為首的男人,就差直接報出大佬的星際ID號了。
「不是我。」
大佬對上季安雅的目光,語氣十分肯定,「我沒見過他。」
「咦?」
季安雅十分懷疑。
正好對面也在談論這件事。
面對隊友的疑問,為首的男人臉上就露出一些惱羞成怒來,「不是在比賽中,就是一次聯機任務,我正好和他們碰上了。」
季安雅:「……」
懂了。
原來是大佬平常不小心錘爆的萬千螻蟻中的一隻,根本就沒有什麼記憶的必要。
她抽抽嘴角,完全打消了自己追問的念頭。
季安雅抬起手,操縱氣流團,狠狠往男人那邊扔去。
為首的男人起先一驚,見氣流團離他距離不遠,而且小小弱弱的,跟營養不良似的,頓時忍不住就笑了。
「看來,這一次你找的隊友不怎麼樣嘛。」
他勾起嘴角,隨意拋出一股水流。
水流起初柔柔弱弱,但不過一息,就開始變得洶湧,逐漸成長成為一條水龍。
然後,水龍在空中攔住了氣流團的去路。
「我說,你要不要考慮,轉學到我們這邊來。成日與廢物為伍,你不覺得——」
男人的話沒有說完。
半空中,看似囂張的水龍,連個響兒都沒出,就被那團看起來隨時都會消散的氣流團,完全吞噬殆盡。
眼角瞥見這一幕,男人驚得差點連下巴都掉到地上。驚慌中,他連忙往邊上閃去。
然而,太晚了。
男人雖然躲過了面門被開花的結局,卻不可避免地失去了一截小腿。
或者說,幾乎是一整條腿。
他掉下的腿泛著「滋滋」的聲響,上面的作戰服已經被燃燒得連灰都不剩。
為首的男人這才發現,在那看似有氣無力的氣團中,居然帶著點點紫光。星火爆炸,森森的寒意毫不遮掩地朝他迎面撲來。
「轟!」
他被餘下的氣流團狠狠掀飛。
「臥槽,治療治療!」
「快快快,快扶著學長躺下。」
隨著一連串的口令,好幾個輔助立刻撲過去。
那個之前一直笑眯眯的男人,則是憤怒地抬起頭來,「混帳,你這個瘋子!」
他氣得破口大罵,「你差點就殺了他!」
但凡這攻擊再往上一點,就算他們有再多的輔助,也難以救回隊友的性命。
「哦,是嗎?」
黑色短髮的少女在他們視線中顯出身形。
少女蒙著面,只露出一雙眼睛。
但即使只有一雙眼,那金色的眸子也美得不可思議。
「只有你一個?」
笑眯眯的男人好不容易回過神來。
他仔細看了周圍半晌,也沒有發現隊友之前描述的那個男人。
「那你想要幾個?」
「聽你們口出狂言半天,我還以為你們多厲害……」
少女漫不經心地笑,「結果就這?」
倒在地上的男人面色蒼白,盯著少女的目光恨得幾乎化為實質。
「你是誰?有種就把臉給露出來。」
「不好意思,我沒種。」季安雅隨意地擺擺手,「我只是一個路見不平,過來揍你尋開心的人。」
她說著,指尖泛起的氣流團,又接連掀翻了好幾個之前口出狂言的年輕人。
為首的男人被氣到爆炸。
然而少女一點兒不戀戰,她揍完了人,利落地就不見了人影。
只在她站過的地方,緩緩飄下好幾塊布。
有人去摸了過來。
「阿斯托里的校徽?她是阿斯托里的人?」
「這不是帕斯托斯的校徽嗎?」
「還有信陽院的……」
五大校徽,全齊活兒了。
他們面面相覷,「她到底哪所學校的啊?」
「不管她是誰,來自哪所學校,她都最好祈禱,永遠不要再和我碰面。」腿腳重新被接上的男人扯了扯嘴角,「否則,她將再也見不到新一天的太陽!」
季安雅早就跑遠了。
成功打臉大言不慚的傢伙,她帶著大佬,重新踏上剿滅虛空生物的旅途。
亞卡有點不理解,「為什麼要跑?」
那群人也沒什麼可怕的地方。
季安雅笑了笑,「害,直接揍有什麼意思?」
又不能真殺了他們。
「還不如記著,等到合適時機,再將他們一擊斃命。」
比如,在五校大比中。
——還有什麼,能比搶了他最心心念念的東西,還要讓他絕望呢?
不管如何,這一次的五校大比,誠通院,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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