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長海抬眼狠瞪,怒聲道:「行,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秦東良絲毫不慌,一臉淡定道:「馮主任,你和我接觸不多,對我可能不太了解。」
「我雖然年輕,但為人卻很較真。」
「該我的責任,我絕不退縮。」
「有人往我身上潑髒水,就算許書記來了,我也會據理力爭!」
秦東良口中說的許書記,指的是縣委常委、紀委書記許光道,縣紀委的掌舵人。
這話說的非常透徹,頗有幾分一竿子見底之意。
「行,秦局,你這性格,我很欣賞。」
馮長海沉聲道,「希望你聽完我的話,還能這麼說。」
「馮主任,請賜教!」
秦東良冷聲道。
馮長海轉頭看向王遠,輕努一下嘴,示意他來說。
作為審訊的主力,馮長海必須緊盯秦東良。
這類小事,交給助手去做就行。
王遠見狀,開心不已,沉聲道:「秦局,你在山川鄉指揮抗洪時,是否讓村民將兩台卡車投入河裡?」
秦東良聽到這話,嘴角露出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心中暗道:「看來問題出在這了!」
縱觀整個防汛抗洪的過程,他並未做出任何異常舉動。
若是雞蛋裡挑骨頭的話,這是唯一漏洞。
現在果然有人拿這事來對付他,用心可謂險惡至極!
「沒錯,確有其事!」
秦東良淡定作答。
將兩輛滿載土石蛇皮袋的卡車推進河裡,確實是他下的指令。
這事在場所有人都知曉,秦東良不會,也沒必要抵賴。
王遠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沉聲問:「秦局長,誰給你的權力,下達如此指令?」
「按照你之前的說法,你不過排名最末的副總指揮,憑什麼這麼做?」
秦東良絲毫不慌,沉聲道:「當時,我在河堤上負責指揮抗洪,王科員覺得下達這指令過分嗎?」
王遠白了秦東良一眼,心中暗道:「你少在這信口胡謅,真以為我們一無所知,就找你過來了?」
想到這,王遠一臉陰沉道:「秦局,據我所知,當時,你們水利的一把手宦德奎局長就在河堤上。」
「你不會覺得,你的級別比宦局還高吧?」
秦東良嘴角露出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沉聲作答:「看來王科員的準備工作,做的很充分,將宦局的行蹤摸得一清二楚。」
「當然!」
王遠沉聲說,「我們的原則就是不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
秦東良聽到這話,直接笑出聲來。
「秦局,怎麼,小王的話很好笑嗎?」
馮長海冷聲問。
王遠這話並無問題,秦東良卻突然發笑,這讓他很不快。
「王科員的話雖不好笑,但辦的事卻讓人忍俊不禁。」
秦東良沉聲作答。
「我辦的事錯在哪兒?」
王遠冷聲道,「請秦局賜教!」
秦東良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沉聲說:「王科員既知宦局在河堤上,怎麼會不知道我事先向他作了匯報?」
將卡車推入銀龍河中,雖說是無奈之舉,但極容易產生麻煩。
秦東良事先早有預料,在作出決斷之前,特意向宦德奎做了匯報。
「秦局,你確
定事先向宦局匯報了這一舉措?」
馮長海冷聲問,「這事關係重大,請你慎重回答。」
秦東良毫不思索,應聲答道:「我一定,肯定,以及確定!」
「你們如果不信,可以向宦局求證!」
馮長海冷笑一聲,沉聲道:「不好意思,秦局。」
「我和婁書記去你們水利局時,就向宦局核實過了。」
秦東良聽到這話,心中生出很不好的預感,急聲問:「哦,他怎麼說?」
王遠學著馮長海的樣子,冷笑道:「秦局,你想讓宦局幫著打掩護,得提前和他打好招呼。」
「穿幫了,大家都尷尬!」
「你這話什麼意思?」
秦東良急聲問,「我這話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王遠冷聲反問道,「宦局說,你沒向他匯報,他對於這事毫不知情。」
秦東良臉上的急切之色更甚了,抬眼看向馮長海:「馮主任,宦局是這麼說的?」
馮長海面露譏諷之色,沉聲道:「請秦局放心,小王絕不會在重大事項上撒謊的。」
「我們有工作紀律,誰都不得違反!」
秦東良聽到這話,臉色當即陰沉下來,心中暗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宦德奎的無恥。」
「他巴不得我出事呢,這時候,在背後捅刀子再正常不過了。」
馮長海抬眼緊盯著秦東良,沉聲問:「秦局,關於這事,你還有什麼說的?」
「沒有!」秦東良乾淨利落的答道。
馮長海眉頭緊皺,冷聲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承認將兩台卡車推進河裡,是你個人的決定?」
他的話音剛落,秦東良便沉聲說:「馮主任,你想多了!」
「我從未做過的事,憑什麼承認?」
「秦局,你如此狡辯,有意義嗎?」
王遠冷聲喝問,「宦局說不知道這事,你硬往他身上碰瓷,未免太過分了?」
「王科員,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秦東良一臉淡定的說,「我保證,所說的每句話都是實話,至於其他人怎麼說,我管不著!」
「秦局,你這話是在說宦局撒謊?」
馮長海直言不諱的問。
「不一定!」
秦東良沉聲道,「他也有可能因老年痴呆,忘了這事!」
「你……」
王遠滿臉怒色,沉聲怒喝,「秦局,有事說事,不得進行人身攻擊!」
「我只是實話實說,沒有人身攻擊!」
秦東良一臉淡定的說,「在河堤上,我當著他和呂主任的面,說了將卡車推入河中堵住缺口的想法。」
略作停頓後,秦東良沉聲道:「宦德奎現在卻說沒這回事,除故意撒謊之外,只剩老年痴呆這一種可能性。」
「你……我那什麼……」
王遠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在這之前,他沒少威脅秦東良,但對方不為所動。
再威脅,毫無意義!
「秦局,既然如此,我們會去找水利局辦公室主任呂大偉核實相關情況的。」
馮長海沉聲道。
「沒必要!」
「為什麼?」
秦東良一臉陰沉的說:「呂大偉是宦德奎的死黨,兩人合穿一條褲子。」
「他們早就商量好了,絕不會說出實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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