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剛下樓梯,景怡一臉蘊色地從大廳走了出來,直奔電梯門口。電梯此時在地下負二層,久久不動,這讓她越來越心煩,頻繁地抬腕看表。鑽表錶盤閃著冰冷的光,映到她怒氣沖沖的臉上,讓她的神情顯出幾分兇悍。
面由心生真是有道理,此刻的景怡早已不是那個驕傲地芭蕾女王,倒像是豎著一身毛的鬥雞,眼神兇狠無情。
叮咚一聲,電梯上來了。景怡拎了拎裙擺往裡走,抬關頭卻見有人推著一位老先生從裡面出來了。她擰擰眉,不耐煩地往旁邊讓了一步,嫌棄地掃了一眼老先生。
這一眼掃過去,她楞住了。
老先生手腕上戴著一塊古董表,她以前在瑞士博物館見過複製品,據說唯一的一塊真品在收藏家手裡,複製品已然價值千萬,真品更是無法估價!
「濱海什麼時候有這麼一位人物?」她眉頭輕皺,自言自語道。
助理見她沒上電梯,趕緊幫她擋住了門:「景怡,上去了。」
「等一下,我進去看看。」景怡想了想,轉身往大廳走去。
大廳里的人群還在歡慶。
老趙推著老先生大廳里慢慢尋找著陸錦眠的身影,找了一圈,卻並沒有發現他迫不及待要見到的外孫女。
「請問,看到陸小姐了嗎?」老趙攔住了一位工作人員,小聲問道。
「不好意思,沒有看到。」工作人員往兩邊看了看,搖搖頭。
老趙有些失望,又攔住了另一個人打聽,但結果還是搖頭。
景怡一直在盯著二人看,見他們打聽的是陸錦眠,心裡直犯嘀咕,她想了想,上動上前去攀談。
「老先生是找陸小姐吧,我好像看到她去那邊了,我幫您打電話找她?」她拿出手機,裝模作樣要打電話,試探道:「老先生貴姓,我告訴她。」
翟老先生抬頭看她,鷹般銳利的視線在她臉上盯了幾秒,冷哼道:「不必。」
陸錦眠、傅陵川、景怡,三個人的關係擺在這兒,翟老先生一眼能看穿這女人的心思。放在他的家族裡,這女人十分鐘都活不過去。
「好,那你自便。」景怡被翟老先生盯得心底生寒,她擰擰眉,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開。
「這些下賤東西,也配和我外孫女爭東西。別說傅陵川,我外孫女想要的男人,多少個,我也要給她帶來。」
「那是,可咱們也得先確定是她才行。我帶你去前面找找,既然車還在底下,肯定人還在這兒。」老趙安慰道。
「走吧。」翟老先生揮揮手,此時又覺得胸口一陣發悶,於是拿出藥瓶倒了顆藥出來。
「您今天已經吃了兩顆了,不能再吃了。」老趙連忙阻止道。
翟老先生盯著藥看了會兒,把藥放回去:「好,不吃,我得留著老命,見我外孫女。」
老趙推著翟老先生,往人群深處走去。
景怡慢慢地走到方才兩人站的地方,想了想,舉起手機朝他們拍了張照。這麼有實力的老男人,為什麼要來找陸錦眠,而且明明不相識,怎麼會對她有這麼大的敵意。
她把照片發送出去,快速編了條消息發給對方:【查一下這兩個老傢伙】
【好的】對方很快就發來了回復。
景怡握緊手機,皺了皺眉,不甘心地說道:「這都整不死臭丫頭,煩人。」
助理找了過來,提醒她該去跑通告,拍一則化妝品廣告。
景怡又往人群里看了一眼,這才帶著助理離開。
翟老爺子和老趙在人群里找了一大圈,卻始終沒看到陸錦眠和傅陵川,老爺子不免感覺很是失望。
「我們再找機會見她吧。」老趙說道。
「我們直接去傅家!她救了我,我們去答謝她,這很正常,咱們現在就去!」翟老爺子迫不及待地說道。
「已經十點了,我們現在貿然到傅家去,傅陵川有可能不讓我們進門,萬一起了疑心,來查我們的身份,到時候陸小姐又不是咱們找的人,會給小小姐惹來麻煩。」老趙提醒道。
翟老爺子怔了一下,眉頭緊皺起,說道:「這倒是個問題,那我們明天去他們家?」
「走吧,邊走邊商量。」老趙推著他往外走。
翟老爺子看著滿房間的燈紅酒綠,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家小外孫女,這些年受委屈了。」
……
傅陵川把陸錦眠放進后座,剛想鬆開她,去前座開車,陸錦眠卻又纏了上來,她咬著嘴角,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小手一直往他襯衣里放。
「林晉,過來開車。停車場。」傅陵川打開手機,給林晉打了個電話,貓腰鑽上了車。小雪貂自己跳到了車上,縮在椅子一角,瞪著黑亮的眼睛看著陸錦眠。
他的車停在貴賓單車庫,幽冷的光透過車窗,淡淡地籠在車裡。陸錦眠縮在他的懷裡,雙手拽著他的皮帶,想解開,卻越拽越緊。
「陸錦眠……」傅陵川握緊她纖細的手腕,低低地說道:「忍一下,我們去醫院。」
「就用一下下。」陸錦眠咬了咬嘴唇,湊到他的唇前說道:「你不疼我了是不是?老公、老公讓我用一下下。」
這幾聲叫得又軟又細,若是放在她清醒的時候,傅陵川當然受用。可現在不是,她明顯是急眼了,什麼好聽就趕什麼說!
林晉匆匆過來了,嘴裡還咬著一塊甜餅,他拉開車門,貓腰鑽進來,探著頭往後排看。
「怎麼,喝多啦……」
「別看!」傅陵川斷喝一聲。
林晉嚇了一跳,連忙坐正,吞掉了甜餅,識趣地把後視鏡扳低到看不到後排的角度。
「你不給我用,讓林晉給我用用。」陸錦眠又開始往傅陵川身上蹭。
林晉嚇得一個哆嗦,趕緊打開音樂,又塞上了耳機。
「我什麼都聽不到,也看不到,你們自便。」他慌亂地說道。
傅陵川把陸錦眠連人帶衣服一起抱在懷裡,低低地說道:「去醫院。」
「可是現在去醫院,要怎麼說?這也沒辦法檢查。」林晉遲疑地說道。
傅陵川眉頭皺了皺,低頭看向陸錦眠。上次她從月宮回去也是這樣,那回他以為她是喝了酒,那這回呢?
難道真是她自己說的上癮?
「回去。」他沉聲道。
「不要回去!」陸錦眠難受得要死,抓起他的手,一口咬到他的手背上……
雪花飄搖落下,車裡全是氤氳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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