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直截了當地問完，秦雪也猶豫了，她的目光在雲朵和秦河身上徘徊了許久。

  最後說：「一會兒吃完飯我去吧。」

  聽到秦雪這麼說，秦河又重新拿起筷子。

  吃完，秦河收拾碗筷拿去廚房刷，雲朵幫著秦雪把飯菜裝到飯盒裡讓她帶到醫院去。

  「雲朵，你其實不想讓秦河去醫院，對吧？」

  雲朵微微頓了頓，抬頭看向秦雪：「我難道該同意秦河大晚上的去照顧別的單身女同志嗎？」

  秦雪收回視線：「說起來是有點不合適，但是文靜對我們來說就像是家人一樣。」

  「所以姐你的意思還是希望秦河今天晚上去陪床了？」雲朵不和秦雪打啞謎，直接問出自己的疑惑。

  「晚上秦河不合適，我想說的是，今天晚上我去沒關係，但是明天白天呢？」

  的確，秦雪一個人不眠不休的在醫院是不合適，只是雲朵就奇怪了，這秦雪明明也算是一個很厲害的科研工作者呢，就算是來之前沒想到這些，那來都來了，廖文靜讓張姐走的時候，她都不勸勸？

  還充分理解廖文靜心裡的那點所謂自卑情緒？

  「可是張姐不會再去了，人家賺的是辛苦錢，可是廖文靜卻三番四次地趕人家走，換做是誰，也不想再去找這個不自在了。」雲朵大概猜到了秦雪是什麼意思。

  但是她就是裝作不明白。

  果不其然，秦雪見雲朵不明白，就把話說得更直白了點：「晚上我可以去，白天秦河要上班，所以你要是沒事兒……」

  「雲朵也要上班的。」秦河從廚房出來，幫雲朵回答了秦雪。

  「招待所不是自己的事兒嗎，時間肯定是比你自由吧？」秦雪說。

  「時間的確算是自由，但是廖文靜連張姐都不能接受，怎麼接受雲朵呢？雲朵現在自己當老闆，雖然用現在時髦的話說，是先富起來的人，雖然和資本家不能同日而語，但是也有異曲同工的地方的。

  廖文靜看到雲朵就不會覺得我們是在羞辱她了嗎？」

  如果說之前秦河對廖文靜還有點同情的話，那麼她把秦雪叫來，讓秦雪來這麼一攪和，秦河心裡那點同情也消失殆盡了。

  不管是誰，都沒他老婆重要。

  「秦河，你這話是不是太難聽了點！」

  「嫌我說話難聽啊，倒是你，秦雪，知道你和廖文靜的關係好，但是你可是理智的人啊，怎麼現在也拎不清的開始胡攪蠻纏了。」

  「廖文靜和咱們家的關係雲朵不知道，你該知道的了，當年要不是……」

  「是，是，當年她爸爸是幫了我們家不少，但是咱們家也沒人虧待他們吧，這事兒都過去這麼久了，天天提這事兒那和祥林嫂有什麼區別！

  當年咱們家那成分的確是不好過，可是你覺得依照他爸爸一個街道副主任的能力，真的能讓咱們家除了房子收了，沒遭到太多麻煩真的是因為她爸爸？

  你錯了，那是因為咱爸的研究，你也是搞學術的，你該知道咱爸的那些研究多麼重要！」

  秦雪自然不是啥也不知道，被秦河這麼一吼，她也生氣：「你以為我這麼做是為什麼，我之所以這麼做是有原因的，當年廖文靜……」

  雲朵其實也不是一點也不能忍受廖文靜，秦河既然看穿了廖文靜的小把戲，雲朵不能說完全不生氣了，至少氣順了不少。

  聽話聽音，秦雪可能是要說出廖文靜當年被糟蹋的事兒了。

  於是雲朵及時開口：「姐，明天早上我去換你，你回來歇著。」

  「去什麼去，你懷孕呢，在陪床是一個辛苦活兒。」秦河不想讓雲朵去。

  除了辛苦累之外，更重要的是秦河完全想像不到現在的廖文靜到底會做什麼。

  雲朵現在好不容易氣順了點，秦河是不會讓廖文靜再出什麼么蛾子撩撥他和雲朵之間的關係的。

  「我沒事兒。」雲朵衝著秦河彎了彎唇。

  「我先走了。」秦雪見雲朵答應了，生怕秦河再多說。

  「你明天真的要去醫院？」秦河還是有點不放心，秦雪走了之後，秦河問雲朵：「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和秦雪說……」

  「去，要去。」

  雲朵的態度十分堅決。

  「可是去醫院陪床是很累的，而且現在的廖文靜她有點捉弄不定。」

  「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要去，她讓張姐走了，很明顯是要折騰咱們的，我一直不出現，她還不知道要怎麼變著法兒地折騰呢。」

  「可是……」

  「我不是那種隨意讓人欺負的人。」

  秦河自然不放心，可是雲朵的話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也就隨了雲朵了，不過他也不可能讓雲朵天天去的。

  翌日，雲朵吃完早飯，也給秦雪和廖文靜帶了早飯去醫院。

  吃完早飯，秦雪就走了，雲朵去送她。

  「雖然我對深城不熟悉，但是從醫院到你家的路昨天我走過一遍了，不會走丟的，你去看看文靜吧。」

  「她剛打吊瓶，暫時不會有什麼事兒。」

  秦雪雖然和雲朵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雲朵特意追出來，秦雪還是能看出雲朵應該是有話和她說。

  「雲朵，我知道我的做法在常人看來可能有點太過了，我也知道你現在懷孕，雖然只是白天在醫院陪床，但是也不合適。

  只是有些事兒我也沒辦法，所謂欠人錢好說，要是欠人情的話，就……很難還。」

  雲朵的確是有話要和秦雪說，不過就是怕中午自己和秦河都沒空，所以提前和她說一聲，讓她照看一下雲天。

  誰知道秦雪竟然主動開口，而且心思還這麼沉重，明顯的話裡有話。

  「你和廖文靜之間是有什麼事兒嗎？」雲朵問。

  秦雪盯著雲朵看了許久，她說：「這事兒壓在我心裡這麼多年了，真的像是一塊大石頭一樣，我都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她調到深城，而且和秦河還一個學校，是我沒想到的。

  因為欠她人情，我才讓媽給你們打電話，說廖文靜來了稍微照顧她一下。」

  雲朵詫異：「當初電話不是媽主動打的嗎？我看秦叔對廖文靜也還不錯啊。」

  「叔叔對廖文靜的事兒知道的也不多，畢竟當年離家早，至於說媽……她那個性子……雖然沒惡意，但是怎麼可能會喜歡廖文靜呢，怎麼可能會主動打電話給你們呢。

  別的不說，光說她打這個電話需要求著你，媽就不會主動拉下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