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抽出幾張夾雜在書本中的撲克牌看了看,之後又拿起桌子上的那堆書翻了翻,全是關於風水八卦陣的一些書。
賺錢的營生中夾雜著撲克牌……
雲朵再次轉身看向朱學明,卻發現他的眼神更加閃躲了,甚至還多了幾分自認不堪的窘迫。
「你輸了多少錢?」雲朵問這話的時候已經把撲克牌丟開了,隨手抓著放在桌子上的一張麻將牌「發」!
朱學明抿了抿唇,張了幾次嘴,但什麼都沒說。
「找你的人說是幫你還錢嗎?只是他能全部都幫你還了?他要是那麼大方的話你應該不會專門找有錢人去賺錢了吧?」
雖然只是一個揣測,但是看著朱學明心虛到開始擦額頭的冷汗了,雲朵知道自己誤打誤撞猜對了。
於是她就沒繼續往下說,等著朱學明自己主動說。
「其實那個人……你也……認識。」
良久,朱學明終於結結巴巴說了這麼一句話。
雖然前前後後所有事情夾雜在一起,雲朵心裡其實大致有譜,但是她依然沒說話。
「辛衛國,你也認識的。」
終於,朱學明說了出來,也算是證實了雲朵心中的猜測,然而她卻並沒有覺得高興或者輕鬆。
雲朵的性格不太容易和人成為朋友,辛衛國算是雲朵十分感激的一個人,也在心裡把他當成是了朋友。
然而朋友卻在背後給了自己一刀,雲朵的心情十分複雜,沉默了許久之後站起來離開。
朱學明忐忑不安地跟在雲朵身後,想要說點什麼,找補一下,然而卻又無從開口。
但是!
眼看著雲朵和萬倩兩人走遠了,朱學明還是追了上去:「……能不能不要和辛衛國說你……知道我……」
雲朵漠然地看了朱學明一眼,沒多說,不過她的態度卻也十分明顯,她不會多說的。
走遠直到出了朱學明家的村口,萬倩才開口:「真的是辛衛國攛掇的?」
雲朵沒說話,不過剛才朱學明追上她們特意強調了一番,所以這是很顯然的問題了。
「招待所出事兒也是辛衛國搞鬼的了?」萬倩推著自行車亦步亦趨地追著雲朵問。
雲朵依然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眼神淡淡地看了眼萬倩,卻也清楚地表達她的意思。
「那……我的畫還在辛衛國那兒放了那麼久呢?他……」
那幅畫當初是雲朵建議萬倩放到辛衛國那兒的,所以此刻她沒辦法沉默了。
「那幅畫你拿回來之後你有沒有仔細地好好檢查一下,有沒有被調包?」
雖然雲朵這麼問萬倩,但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辛衛國應該是針對我……你的畫他應該不會動什麼手腳的,不過還是小心點的好,如果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我……」
「畫是真的,沒有被調包。」萬倩說:「那幅畫一開始我是打算讓你幫我收著呢,我怕出意外,所以拿到你那兒之前,我按照我媽教我的,在那幅畫上悄悄做了標記,拿回來的時候記號還在。
我這麼說是想起了我那後媽龔燕,我就說了當初她怎麼知道畫到了我手裡呢。」
辛衛國既然這麼有心機找了朱學明,雲朵覺得他應該不會在畫上動手腳,畢竟萬倩那幅畫知道真相的人不多。
真的要是出事兒了,他會首先被人懷疑的。
「你打算怎麼辦?」萬倩再次追問雲朵。
說實話雲朵還沒想好,所以也就沒回答萬倩。
雖然都在深城,但是朱學明家到底是在郊區,不算近,又是騎自行車,所以雲朵到家的時候天都黑了。
但是難得的秦河竟然已經回來了。
看到他人,雲朵下意識地看了眼牆上的鐘表:「你今天比前幾天早好多,忙完了?」
秦河眨了眨眼:「你去哪兒了?」
這話本身倒是沒什麼毛病,然而秦河的語氣卻是質問。
雲朵抿了抿唇,還沒說話呢,秦河再次陰陽怪氣地開口:「一個江湖騙子找他幹什麼?還是說你不知道他對你什麼心思?」
「你怎麼知道我去找了朱學明?」
皺眉看著秦河,雲朵想的是,她去找朱學明只有萬倩知道,萬倩和自己一起回來的,剛分開沒多久,她和秦河說的?
「誰和你說的?」
「誰和我說的不重要,這次幸好你和萬倩一起去的,不然別人還不知道怎麼編排你呢,你也知道朱學明對你……」
「你不相信我?」雲朵打斷秦河,他剛才的話雖然沒說誰告訴他的,但是卻也摘乾淨了萬倩。
如果是萬倩和他說的,秦河沒道理把萬倩說出來。
「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就是……」雲朵臉色變了,秦河也收斂起了質問的態度,走到雲朵身邊,討好一般地試圖去拉她的手。
然而雲朵卻在秦河要碰到她的手的瞬間躲開了他。
「所以你跟著我去的?」雲朵問。
秦河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見狀,雲朵的音量不由自主提高了不少:「真的跟著我去的?」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的?」
「我……反正你以後別沒事兒去找朱學明就是了。」
他不僅避重就輕還要求自己?本就清冷的她更加冷漠了。
「那什麼……」
雲朵沒搭理秦河,自顧去了廚房,雖然深城是在南方,可是雲朵本身是北方人,習慣麵食,中午她包了好多餃子,還沒吃完。
被秦河這麼一氣,她也不想費勁再做飯了,準備煮幾個餃子墊墊。
「我煮吧。」
雲朵站在火旁邊,盯著鍋里的水,依舊沒搭理他。
秦河再次往雲朵旁邊站了站,把她往旁邊擠了擠:「我來煮吧。」
討好的意味十分明顯,雲朵雖然並不會因此就消氣了,不過卻也不會在做飯這個問題上和他推來推去了。
既然他非要幫忙,雲朵自然樂得清閒,看也沒看秦河一眼直接出了廚房。
水開了之後,秦河把餃子下鍋,之後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一眼,見雲朵似乎只是安靜地坐著,他緩緩收回視線,輕嘆了一聲。
滾水的蒸氣熏得人睜不開眼睛,繚繞中,眯著眼睛的秦河也顯得心事重重的。
「水撲出來了。」雲朵嘩啦往鍋里又加了一碗水:「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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