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雲朵,聽說這次和港城那邊學校搞什麼學術交流,學校這邊特地從別的單位挖過來一個十分厲害的人,是什麼全國還是什麼學科還是學術帶頭人……
一來學校就破格提升為教授不說,還是這次和港城學術交流的負責人……
總之前途不可限量。」
暫時收起擔憂秦河的心思,雲朵笑著和楊姐閒聊:
「這和咱們有什麼關係啊,雖然招待所也在學校,可是已經自負盈虧了,咱們現在也算是沾染上了銅臭味了,和學校的教授什麼不一樣。」
「我這不是想著我閨女歲數不小了。」
「可是都教授了,那就算是不是老頭,歲數也不小了吧,和你閨女合適嗎?」雲朵好笑地問。
「聽說不是老頭。」
「不是老頭?」雲朵正在櫃檯後面對帳,聽到楊姐這話,抬頭看向她:「那你倒是可以打聽一下看是不是單身。」
「聽說可年輕了,我家那口子說啊,這麼年輕能這麼厲害,那都是有天賦的人,說是像是這種專業的人啊,都是要看天賦的。
說句不好聽的話,要是腦子不好使啊,就不要想著學數學,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陳景潤的。」
「是陳景潤啊?」雲朵好奇。
「怎麼可能,我這不就是打個比方嗎?」楊姐說:「不過和陳景潤一樣都是學數學的,據說這個年輕教授研究的數學啊和陳景潤那種還不一樣,那陳教授是純學術的性質的。
咱們學校這位教授啊研究的東西那可是……說不得的……
怎麼說不得我也不懂,我家那口子說得神神秘秘的,我讀書也不多,怕問多了露怯。」
一開始雲朵就是純粹在聽楊姐說,沒帶腦子,她覺得楊姐說的大概是沒營養的八卦,她適時地順著楊姐的話說一兩句,表示自己在聽就行了。
然而聽到「數學」兩個字,雲朵扒拉算盤珠子的動作停了下來,突然想到了五年之後她第一次看到的秦河,報紙上的秦河!
當時好像說了秦河搞了一個什麼研究,時間長了,雲朵也有點忘了,難道說……
情不自禁地雲朵多了幾分期待。
「哎,你們不去看看熱鬧去。」萬倩從外面進來了之後,問楊姐和雲朵。
楊姐衝著萬倩使了使眼色。
萬倩沒明白:「我剛從那邊過來,學校在圖書館外面搞了好大的陣仗,據說不僅有深城的記者,還有從咱們這兒的省城和京城過來的記者呢。
為的就是宣傳住在咱們招待所的那些人來搞什麼學術交流的事兒的。」
說完之後見雲朵和楊姐都不吱聲,萬倩還要繼續往下說,但是卻被楊姐用眼神制止了。
「楊姐,你怎麼了?」
雲朵抿了抿唇,有點為楊姐感到無奈:「萬倩,現在幾點了?」
「幾……」萬倩抬頭看了眼櫃檯後面牆上的掛鍾:「快十點了。」
「你今天白班,正常的上班時間是八點。」雲朵合上帳本看向萬倩。
「我睡過頭了。」
「那你考慮一下這份工資能不能拿了。」雲朵面無表情道:「今天是我和楊姐替了你,下次呢?楊姐可是上了一晚上的夜班,為了替你到現在還沒回去呢。」
「行吧,行吧,我下次注意。」萬倩之前懶散習慣了,現在天天要按時按點上班,十分不習慣,對於雲朵的話也有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楊姐怕尷尬,拉著雲朵走了:「走,我還不困呢,去圖書館那邊看看熱鬧,看看新來的教授啥樣。」
出了招待所,圖書館那邊已經擠了好多人了。
兩人好不容易擠進去,雲朵還沒找好下腳的地方,就被楊姐激動地拉拽著:「哎,那不是你家秦河嗎?」
雲朵順著楊姐看向主席台方向,果然看到了秦河。
他沒穿中山裝,穿著白襯衣,扳正地坐在主席台正中央的位置。
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太陽有點大,照得眼睛冒金星,可是在雲朵眼中,一切都是秦河旁邊閃爍著的金光。
耳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主席台上「餵、餵」的全是喇叭,明明是讓人有點討厭的噪音,但是聽在雲朵耳朵里卻像是美妙的音符。
之後長篇累牘的開場白都說了什麼,雲朵壓根就沒聽進去,她眼中全是俊朗得像是神祇一般的秦河。
「輪到你家秦河說話了。」楊姐再次激動地扯了扯雲朵:「雲朵,你太不夠意思了,咱們天天一起上班,你都沒說你家秦河這麼厲害啊,我之前和你說的那個很厲害的破格被提拔的教授竟然是你家秦河!」
終於雲朵回神,看向楊姐:「說實話,我也是剛知道。」
話音剛落,秦河的聲音通過質量並不是很好的喇叭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大家對我可能不陌生,畢竟這段時間我天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最忙的時候也就是每天接孩子,然後回家做飯。
我愛人最近比較忙,為什麼大家也清楚,於是呢我有一個綽號,小白臉。
在座的各位有的可能聽說過,沒聽過的現在也知道了。」
一開始大家還饒有興致地聽,還鼓掌,然而聽到這裡,明明是外頭,可是卻安靜到讓人窒息。
秦河輕笑了一聲:「怎麼看起來大家比我更在意我的綽號啊?」
之後他話鋒一轉:「我媳婦能賺錢,這是好事兒,我願意被我媳婦養著,但是我媳婦不樂意別人這麼說我,她不高興了,我心情就不好。
心情一不好呢,課題研究什麼的效率就低了,不過呢課題研究這事兒啊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但是!」
秦河笑眯眯地說:「我來學校研究的課題,緊迫性怎麼樣,別人不知道,梁校長你心裡可有數吧?」
他旁邊的梁校長趕緊搶過秦河面前的話筒,生怕秦河再說出什麼不好接的話來,雖然有才的人恃才傲物是能理解的。
但是這樣的場合還是中規中矩一點的好。
「秦河同志說笑了,咱們這是大學,都是做學問的人呢,怎麼能和菜市場一樣天天議論別人的是非呢,你擔心的事情完全不會發生的。」
話筒在校長面前,秦河歪了歪頭,又讓別人遞過來一話筒。
「校長這話也有道理,可能是因為我住的地方……」
校長現在是怕了秦河了,沒讓秦河把話說完就接了過去:「秦河同志現在住的地方是按照他愛人之前在學校的工齡條件分的房子,現在秦河同志既然屈尊調到了學校,那自然是要按照秦河同志的條件來分房的。
對了,秦河同志,我聽說後勤處房管科的人不是給你分了教授樓?
你怎麼一直沒搬過去啊。」
秦河笑:「後勤處的秦處長是我秦叔叔,我這不是怕人說我走後門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