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迅速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朱學明摔倒了,在地上坐著!
秦河扶著自行車一臉無辜:「朱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沒看到前面有石頭,摔壞了沒有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啊?
不過要不咱們先報警吧,你是港城人,萬一要是訛詐上我了,我可沒錢沒賠你啊。」
在幾乎都是的確良衣衫或者直接穿汗衫的大街上,朱學明西裝三件套和油光呈亮的頭讓他本身就十分顯眼,更不要說還是因為摔倒在地上坐著了,更是吸引大家注目。
在秦河的冷嘲熱諷以及大家的注目下,朱學明自然是想趕緊站起來的,可是慌亂中他摔倒的姿勢讓他站起來有點費勁,有人拉他一下比較好。
於是他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雲朵,因為他也就認識雲朵。
從來不想成為焦點,可是卻一次次地被動成為焦點,朱學明到底是雲霜介紹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於是雲朵把自行車放好,走過去衝著朱學明伸手,準備去拉他一把,然後卻被秦河搶先了一步。
雲朵漠然往後退了退,她還沒站穩,只見朱學明雖然站起來了,可是卻被秦河大力拉的那一下直接甩到了電線桿上,同時額頭和電線桿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聽著悶響聲,雲朵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她都替朱學明感覺到疼了。
「粗魯,真是莽夫!」朱學明踉蹌著站好,捂著額頭衝著秦河怒吼。
「那也比小白臉強。」秦河嗤笑:「真不用去醫院?」
朱學明捂著額頭瞪著秦河:「不用!」
輕蔑地掃了眼他,秦河一手推著自行車,一手攬著雲朵:「走了。」
秦河是借了別人的自行車來的,所以拉著雲朵擠出人群之後,他就鬆開了雲朵,自顧騎車走了,結果透過地上的影子發現雲朵沒跟上,他沒好氣地回頭:
「還不走。」
追上秦河之後,雲朵試圖和他說話,問他怎麼來深城了,他雖然假期沒休完就回去了,可是算是時間也沒幾天了。
他這次又請假了?可是他當兵的,假可沒那麼容易請的。
然而秦河卻並不搭理雲朵,讓雲朵滿肚子的疑問得不到答案。
到家之後,秦河開門直接進去,一點也沒顧忌跟在她身後的雲朵,如果不是雲朵眼疾手快地抬手擋住了要關上的門,就撞門上了。
誰也不是沒脾氣的人,雲朵也有點生氣了。
只是在吵架之前,雲朵也要鬧清楚秦河怎麼了,於是她先打破了沉默:「你怎麼回來了?」
「你說呢?」秦河沒好氣地反問。
瞧著他從之前的憤怒變成了她曾經見到過的陰鬱,突然之間雲朵福至心靈,似乎想到了什麼。
雙手絞著捏著衣服邊,話在嘴邊掂量了許久,然後徐徐問了出來:「離婚報告批下來了?回來辦手續嗎?」
在秦河離開之前,他們討論的似乎只有這個話題,但是現在真的有了眉目了,雲朵的心情卻並沒有想像中的輕鬆,她頹然垂下了眼眸。
結果她話音落下的瞬間,秦河就像是豹子一樣竄到了她面前,幾乎是剎那,眼前就被一片陰影包圍了。
雲朵偏開頭,不去看秦河,她說:「辦手續的話我需要準備什麼?」
「不是說你承包了招待所要是賺不了錢的話,你就要和雲霜一起去港城了嗎?去了港城我們不離婚也不行了吧?
所以你現在還找風水師看風水,我要是沒理解錯了的話,你是想要賺錢的吧?
賺錢了這婚是離呢還是不離呢?」
「你也不用陰陽怪氣,開門做生意,風水堪輿不過是……」
「一個小白臉就會看風水,這種不該是歲數越大看得越精準的嗎?」秦河打斷雲朵。
還真是有點問住了雲朵,在大家約定成俗的觀念里,似乎的確是這樣的。
不其然的,想起朱學明說的屋裡這也不能掛,那也不能擺的,本來她是無所謂的,現在則有點覺得對方是不是故意的啊?
如果是故意的,那是為了拆散自己和秦河嗎?可是朱學明為什麼啊?
「電視機不能擺,畫不能掛,放屁,老子還真就掛了,怎麼著吧。」
疑惑不已的雲朵聽到秦河充滿怨念的話,眯了眯眼睛,正要感慨兩人竟然這麼默契,想到一起去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人,雲天!
不用說,電視機不能擺,畫不能掛什麼的應該是雲天和他說的。
「風水師說了,不管是掛畫,還是電視機都可能影響婚姻……」
正在生氣的秦河聽到雲朵這話下意識地看向電視擺放的位置。
雲朵似笑非笑、欣賞著秦河因為將信將疑,明明不懂但是卻認真打量著屋裡擺設的樣子。
終於秦河忍不住了:「真有那麼邪門?」
「你可以問問,不過你今天那麼對朱學明,他還會不會幫忙看就不知道了。」
捏著下巴正在認真打量屋裡擺設的秦河,聽到雲朵這麼說,頂了頂後牙槽:「那你的意思讓我去給那個小白臉道歉嗎?
他也配!
我怎麼對他了!用他的話說,我就是一個粗人,誰知道他明明三條腿卻像林黛玉似的,輕輕碰一下就摔倒了。
再說了他什麼意思你看不出來啊,一個大男人,讓你騎自行車帶著他,臉呢?!」
越說秦河越生氣。
他才走了幾天啊,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這麼一個小白臉來,真是晦氣。
然而他越來越生氣,雲朵一向沒表情的臉上卻隱隱有了笑意。
覺察到雲朵的態度,秦河梗著脖子問:「你笑什麼?」
「你這麼快回來,離婚報告是批了嗎?既然批了,我們很快就沒關係了,你……」
要離婚了才小心眼吃醋嗎?
不過秦河沒給雲朵把話說完的機會,他拽著雲朵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懷裡,扣住她的脖子堵住了她的嘴巴。
「誰告訴你離婚報告批了!」
「那你這麼快又回來了,是接著把以前沒休完的假休完還是又請了假?」
「瞧著你這樣子,對我回來似乎不高興?」
「沒有,我就是……」
怕影響了秦河進步,一般的單位都禁不住這麼請假的,更不要秦河還是當兵的了。
可是秦河現在卻不想聽雲朵說話,他抵著雲朵的額頭問:「還記得我走之前和你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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