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小朋友不等秦河回話,就直接掛了電話。
「能不能麻煩你們再給我舅舅打個電話啊?」
報社的人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味來,雲天又提了意見了。
「你知道你舅舅的電話?這大過年的,你舅舅估計也放假了,單位有沒有人接電話還說不好呢,要不我們把你送到派出所去吧?」
「我舅舅家有電話啊。」
好傢夥,這個時候家裡有電話的人,那可都是了不得人。
報社戴眼鏡的人不約而同地一起推了推眼鏡,這個孩子到底什麼來頭啊。
「送我去派出所也可以,不過你們要按照我說的和警察叔叔說哦。」
雲天剛才一邊吃糖一邊等電話的時候就想好了。
「就說我一個人在你們單位門口瞎胡轉悠,也沒個大人跟著,就有點不放心,可是問我,我也不知道舅舅家的地址,就把我送到派出所去了。」
「這……」幾個大人面面相覷,被一個小孩子教怎麼做事兒,總是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你們要是不按照我剛才說的和警察叔叔說的話,你們就是……就是……」雲天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一個精準的詞:「人販子。」
為了讓報社的人感受到問題的嚴重性,雲天小朋友用他的幼稚的嗓音又重複了一遍「狠毒」的話:
「對,就是人販子,你們要是不按照我說的和警察叔叔說,我就和警察叔叔說你們是人販子!」
總編被氣得像是對待自己孩子一樣,抬手就要打:「嘿,你這孩子……」
雲天見狀雙手抱著頭迅速蹲了下來,看起來委屈巴巴的,可憐極了。
「總編,總編,別生氣了,趕緊按這小祖宗說的,送到派出所去吧。」
雲朵和簡平他們在派出所待不住,就又準備出去找人,結果還沒走出派出所大門呢,就看到了被報社的人領著過來的雲天。
「你這孩子跑哪兒去了?」雲朵抱住孩子忍不住哭了,她一個人帶著孩子這麼多年,這麼難,她都沒哭過。
「媽媽,我光想著玩了,等想著去找舅舅的時候,就找不到了,幸好這位叔叔把我送來了。」雲天無辜極了。
副總編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卻發現雲天正在雲朵看不到的地方衝著他使眼色呢,於是總編趕緊和派出所的人以及雲朵和簡平解釋了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兒。
當然了是按照雲天小朋友的說辭說的。
「你說你這孩子,怎麼瞎跑呢。」雲朵感謝完總編之後,又沒忍住苛責了孩子一句。
「我不是瞎跑,我經過那裡的時候,問了舅舅的,舅舅說那是報社,之前媽媽不是說省城的報社找您約稿的嗎,我想著那裡面的人應該都是好人吧。」
不管是派出所的人還是簡平亦或是劉青都夸雲天這孩子聰明。
副總編則不以為然,覺得這孩子哪兒是聰明啊,簡直就是祖宗。
「這也怪我,要是當時冷靜點,多想想,可能就想到了。」簡平說:
「我帶著孩子出來的時候,他的確和我說了有人找雲朵約稿的事兒,我當時想著省城報社附近剛好有公園,我為了圖省事兒,就帶著孩子過來了。
我們倆經過報社門口的時候,我還給孩子指了一下呢,你說我這當時要是想到這點了,就不會有這麼多事兒了。」
眾人對簡平這番話笑著寒暄,說孩子既然找到了,自然是最好的。
一開始副總編從雲天小朋友嘴裡聽到「約稿」兩個字,沒當回事兒以為又是這孩子信口開河呢,然而當再次從簡平嘴裡聽到「約稿」的話,他咂摸出味來了。
或許這不僅僅是孩子的信口開河?!
於是總編就看向雲朵:「敢問同志你發表文章是用真名還是筆名啊?如果是筆名,筆名是什麼啊?」
雲朵說了自己的筆名「一朵雲」,總編大為驚喜:「你就是一朵雲啊,我們報紙正打算開副刊呢,年後大概就會發創刊號。」
當下總編就問雲朵要聯繫地址,對方這麼熱情,而且還幫著找到了雲天,雲朵也沒扭捏,就把自己在深城的地址留給了總編。
「媽媽,我厲害吧,你是不是又有稿費了。」
總編都走了,聽到身後雲天的話,他想他好像是掉到了這位「祖宗」給挖好的坑裡了?
小小年紀就幫著母親結交人脈賺錢,也不知道是該心酸還是高興。
因為雲天提前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所以雲朵和簡平壓根就不知道這中間還有秦河。
雖然中間過程是抓心撓肺的,但是終究雲天找到了,這總是好事兒。
看著聰明伶俐的雲天,簡平也漸漸開始期待他和劉青的孩子了。
這個新年比起五年前的新年愉快了許多,雲朵也要上班了,買了車票準備回深城。
但是雲天卻似乎不想回。
然而雲天為什麼不想回,雲朵沒多想,也沒想劉青和簡平這麼喜歡雲天是不是讓雲天在省城再待一段時間。
因為臨走前一晚簡平的一句話像是平地起驚雷,讓雲朵震驚不已。
「你說什麼?」雲朵不可思議地問簡平,孩子已經睡了,她不敢大聲,克制著聲音。
「我是問你,你和辛衛國你們倆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我們倆就是認識的朋友,沒有任何情況,你知道我問你的不是這個,我問你的是……」雲朵還是有點沒辦法接受簡平剛才說的。
「你和辛衛國你們要是真的沒有任何關係最好。」簡平頓了一下說:「當年你和秦河的離婚手續都辦完了嗎?」
雲朵問的就是這話,「什麼叫做我和秦河的離婚手續都辦完了嗎?我們當然……」
說了一半,雲朵沒說下去,她看向了劉青,想起了過年前劉青去深城找她的時候,兩人閒話的時候,劉青也流露出來過這樣的意思。
只是那個時候劉青沒多說,雲朵也沒細想。
接收到雲朵的視線,劉青就把自己的疑惑說了一遍。
雲朵聽完,沒有再問簡平,不過她也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當年難道是被秦河給騙了?
那個時候雲朵雖然離開百里村時間不短了,可是她所有的社交全是在島上,也沒經歷過離婚,她對於所謂的離婚手續什麼的自然是不清楚的。
更主要的是她沒覺得秦河在這種事兒騙自己,所以就在一次次地問了秦河之後,就信了他的話。
大概率是被騙了,只是雲朵也疑惑,於是問簡平:「這麼多年了,你怎麼現在想起來問這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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