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外面是車水馬龍,是人群熙熙攘攘,餐廳裡面人說話的聲音也很輕,高檔餐廳,沒有什麼吆喝,只有耳邊話筒里,那聲音刺耳。
聽了一耳朵類似於威脅的話後,等那邊安靜下來後,陶好才開口:「左一個視頻,右一個爆料,你是分不清楚你現在的身份嗎?現在除了我,還有誰會幫你?想談合作就安分點,不然...」
她話沒說完,留給慕寒月自行想像。
慕寒月壓根不想想像,她捏著手機的手指青了一片,恨得想咬牙切齒。
慕家那群叔伯,擺明了是要樹倒猢猻散,借著那個事把她徹底清出慕家,可她在慕家這麼多年也不是吃白飯的,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可能不是慕家的女兒時,她收攏了不少的資金和證據,就等著這一刻呢。
只是現在狼狽至此,她也沒強撐著去懟陶好,只是再次重複她的要求:「謝琛公司里的文件,你什麼時候改?」
陶好一手拿著電話,另一隻手抱著另一隻手臂,眼神幽幽的:「我剛回去,不得打好關係?一來就能進到他辦公室?拜託,做事用點腦子,能被慕千雪那種蠢貨搞成現在這副喪家之犬的模樣,你就自認沒腦子吧。既然沒腦子呢,就要聽我的,耐心一點,懂?」
慕寒月眯著眼,聲音發狠:「少跟我說些有的沒的,我不需要你來教訓,我讓你做的事情必須在一周內拿到,否則你該知道,喪家之犬的瘋癲。」
「咚咚咚」是敲門聲。
慕寒月擰了擰眉,自從出了事後,她那些所謂的好朋友害怕得罪謝家,早就不跟她來往了,誰會來找她?
本想著是有人敲錯門,可是過了一會兒,那敲門聲又一次響起。
她煩躁地穿上拖鞋走到門口,透過監視器去看外面的情況。
只見液晶高清顯示屏里赫然是一張沉冷的臉。
「臭保鏢...」慕寒月喃喃自語:「他怎麼會來?」
打開門,她擠出一臉傲慢的冷笑,抱著手臂靠在門邊,冷冷地注視著阿成,仿佛她還是那個大小姐,一點也沒變。
「你來幹什麼?看我笑話?」
「阿成不敢。」
他說著不敢,卻直直地盯著她看,哪裡有半點不敢的意思。
慕寒月眼底划過一抹戾氣,她討厭自己的狼狽在他面前顯出來。
「滾,別出現在我面前!」
阿成看著她,是為了看她身上有沒有受傷,視線落在她手指上時愣了愣,幾乎是像一陣風吹過,他已經捧起了她的手,滿眼心疼:「這是怎麼弄的?誰欺負你了?」
這麼長時間以來,從沒人問過慕寒月這句話。
情緒崩潰在一瞬間,眼淚決堤,她哽咽得說不出話:「嗚...」
「不哭,別哭,告訴我,誰欺負你。」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怎麼鬆開一會兒就受傷了?
她哭得傷心,他的溫柔是擊潰她驕傲的武器,不傷人,但傷心。
似乎是隔壁的鄰居回來了,看了兩人一眼,罵罵咧咧,說什麼勾搭人的小蹄子,反正罵得髒。
慕寒月還沒反應過來,抱著的她的男人已經動了手,那鄰居慘叫著,索要錢財。
「今天沒有三百萬你休想把這事情了了。」
慕寒月瞠目結舌:「你搶呢?」
那人抱著頭哭,一邊哭一邊罵,嘴巴就被阿成又踹了一腳,疼得也不敢再說話了,只有嗚嗚咽咽的哭聲。
女孩子這樣哭是惹人心疼,男人這樣哭就是......
阿成收回手,發出警告:「你要是覺得你的命值三百萬,就儘管去告。」
他晾他沒這個膽子,來之前他就把大小姐附近的人都查了一遍,一個光棍酒鬼罷了,惜命得很。
阿成轉回身,沒有再抱慕寒月,眼神依舊溫柔:「可以帶我去洗一下嗎?髒了。」
她嘴唇微張,身體比腦子更快地讓開了身體,等人進去後,門關了她才回神,怎麼就把他放進來了?
身為她「前保鏢,他什麼時候這麼放肆了?
誰知道還有更放肆的等著她呢。
洗手間內傳來:「大小姐,我不知道哪個毛巾可以用,你過來幫我一下。」
煩死了!用她的洗手間還想用她的毛巾,還敢吆喝她幫忙,他是活膩了嗎?
慕寒月氣沖沖地跑進去,瞧見站在她洗手台面前的阿成,他的臉上,胳膊上都掛著水珠,袖子卷到手肘附近,顯出的蜜色肌肉格外的有勁。
她無知覺地吞了吞口水,根本不曉得她現在的模樣活脫脫像只小饞貓,小饞貓還在裝凶:「這裡的毛巾你都不能用!」
阿成心中歡喜她,只覺得她分外可愛,就問:「那我怎麼擦臉?」
她凶凶的:「你自己站外面晾乾!」
「好。」
她說讓他去外面晾乾,他就乖乖地去了,簡直像從前一樣,可是現在不是從前了。
慕寒月垂下眼睫,她不是什麼大小姐了,他也不是她的保鏢了。
她走出去,走到那個乖狗狗面前,推了他一把:「喂,你滾。」
乖狗狗似乎失憶了:「我不滾,我是你的保鏢,你上次說了,給我這一次機會的。」
「你發什麼神經,那一次你已經拒絕我了。」
當時她真的自尊心很受挫。
「我後悔了行不行?大小姐再給我一個機會。」
天知道他得知她進監獄的時候人都快瘋了,他的明月怎麼可以落入溝渠。
那是他第一次恨他自己的身份,區區一個保鏢,連去探望她的資格都沒有。
她不喜歡他是對的,她從來不考慮跟他在一起也是對的,錯的是他,是他的痴心妄想,是他貪得無厭。
他想好了,能做一天她的保鏢就做一天,做到他死,或者她死。
反正他這一輩子,除了她,再無執念。
「不行!」慕寒月拒絕:「我有的是保鏢,不需要你,你現在就給我滾,以後都不要過來了!」
她不需要別人的可憐,尤其是他。
「為什麼?」阿成提出疑問。
「沒有為什麼,天下保鏢一大堆,我不需要你。」
有人說,有一種鴨子被煮熟之後,只有一隻嘴巴是硬的,大概慕寒月就是這種。
跟她相處這麼久,其實阿成已經知道了該怎麼對付她,她就是欠!
阿成俯身壓近,一步,兩步,把不斷後退的她抵在淡綠色的花枝牆上,鼻尖只差一毫米就能挨到她,卻停住了,他問:「保鏢再多,有我聽你的話?有我會打架?還是說有我會親你,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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